山齊士坐在教師席上，以他一貫沒有音調變化的嗓子說：“從今天開始，我們將會展開新的一個單元－地系元素，這個單元將是冬假前最后一科，亦是第一學期中期考試的最后范圍。”

    提到‘考試’兩個字，相信沒有學生會露出愉快表情。噢，也有例外的一個，就是那位日間活于課室，夜里潛藏圖書館，終日被書本包圍而樂此不疲的艾嵐表妹。

    山齊士的冷眼向我們一掃，多少帶著輕蔑，說：“你們的中期考試會由魔法師公會負責，第一級的一階試包括基礎魔法理論，二階試包括火、風和地三組屬性的分析。如果對屬性沒有信心，可以放棄第二階考試，全力專攻第一階，下半年才考慮補試。”

    一名同學舉手發問：“請問老師，多少等級才算是正職魔法師？”

    山齊士淡淡道：“第三級第五階，通過單一屬性的初級魔法評核測試，就算是真正的初級魔法師。”

    沒想到山齊士的說話，竟然觸動了糖果的系統解說功能，自從上次她累我受傷之后，已經有一段時間不敢主動跑出來。只見她忽然在半空中現身，接續道：“神術煉金士跟yin術煉金士的職業設定相同，劍士和魔法師同分為十等級，每一等級分為五階……”

    “喂喂，這段我聽過了，可以跳過嗎？”

    “啊，一般的魔法系學生會由第一級第一階開始，一直考至第五階會登記成為見習魔法師。當完成三年的課程，并考獲第三級第五階，就可以轉職為正式的初級魔法師，故此這是一個重要的分水嶺考試，又稱為正位試。”

    ‘初級’兩字聽起來好像很簡單，但當中包含了很多重考試，不單止是基礎的魔法理論，還有冥想的修練，cao控魔法的實際技術，領導魔法陣的能力，每年成功通過三級五階試的人數不會超過十人，故此在每個國家里正位魔法師人數只會維持在一千人以下。

    至于武系方面，劍士的考試情況跟我們一樣，不過每年成功通過正位試的人卻比法師多出數倍，因此劍士的數量較魔法師為多。

    比較幸運的是第一級考試全屬筆試，純粹是理論性質，對于精神修為不高的我來說，可以用努力來彌補。中期考試完結后，將有長達三星期的冬假，教授亦一早幫我計劃好，報名參加劍圣祭后會立即動身到鑄造之島學習冶煉術。

    山齊士開始講議：“五大基本元素各有特色，大地元素的主要特色在于絕對防御能力。”

    聽著山齊士的話兒，我忍不住皺起眉頭把手上的二手教科書亂翻，同時暗暗在心底奇怪。葛羅士萊教授曾經說過，他的曾祖父亞梵堤?拉德爾就是一位強大的地系魔法師，然而他對地系法術的見解跟教科書卻截然不同。

    的而且確教科書上記載大地魔法是以防御力見稱，就連山齊士對此亦深信不疑。可是教授引述亞梵堤的見解，大地魔法的特質應該是誕生，世上一切物質皆來自礦物組合，在礦物的養份中孕育出蛋白質，蛋白質可以產生出生命體。

    撤底掌握大地魔法精義的族群，他們可以隨意控制礦物，變相可以自行創造世界和生命，而相傳yin魔圣皇是七界內最精擅大地法術的魔神，故此他有能力誕生新宇宙，這才是大地魔法的真面目，而非單單的攻防強弱。

    山齊士似乎發現我在翻書，問道：“安格斯同學今天怎幺特別勤奮，你應該不是地屬性吧。”

    “不，我只是好奇而已。”在胸腔內有一大堆問題想發問，可是話到嘴邊還是算了，作為一年級的教師，山齊士大概不會解答如此復雜的問題，或者可能他自己也不清楚。

    山齊士繼續道：“有誰知道地系的代表法術？”

    這幺簡單的問題很多人都會，其中有同學舉手說：“是石化術。”

    山齊士說：“沒錯，石化術是一款利用大地魔法改變原子帶電子量的技術，依遁特定的咒語將蛋白質變成泥土或石頭，用以將生物變成化石，或是制造出強悍的防護。”

    當山齊士執起粉筆，在黑板上涂出石化術的魔法陣時，我留意到他對大地魔法其實不感到興趣，正確而言他只從戰斗方面去認識這一門法術，而不是深入理解它本身的特質。

    看著身旁的同學們埋首書本，毫不猶豫地接收山齊士的訊息，我深深體會到‘誤人子弟’這句話，對山齊士的感覺由從以前的討厭變成憎惡。腦里忽然飄過教授說過的話：‘盡信書不如無書’，有時間我也應該去看更多參考素材，印證山齊士的說話是否正確。

    放學后我如常回煉金研究所，龜縮在地下土坊內進行打掃，與及整理材料等工作。上次在地下城所穿的頂級戰甲已經交貨，教授也收到了一筆相當豐厚的報酬，只是于我來說，心情就好像跟一位好朋友分開，畢竟那件戰甲我有參與制造，更曾與它一起作戰。

    原本寧靜的土坊突然傳來聲響，我為之嚇一跳。在這個研究所內工作也快三個月，但現在回心細想，這是我第一次在研究所內聽到有人按門鈴。我本能反應朝門口走，葛羅士萊教授道：“小鬼等等，先讓她等十分鐘。”

    “神經病。”

    沒有理會混蛋的說話，我打開了大門一看，發現有一位女孩站在研究所的結界外。這女孩我有印像，她是蘿莉小屋的兼職女工，只見她手上拿了一個長長的卷筒，面露笑容向我點頭，道：“先生你好，我是為蘿莉小屋送貨物來的。”

    “貨物？”

    “對，就是這個，麻煩打開結界簽收。”

    我取出主任銅章撤去結界，女孩將一個四呎長的粗麻圓筒交給我，并用銅章在一張送貨單上蓋印。女孩走后，我拿著圓筒回到研究所內，教授指著圓筒說：“打開筒蓋的封條，將設計圖掛在畫板上。”

    撕開了圓筒的封條，原來在筒內有兩張羊皮卷，我依著教授的意思將羊皮卷掛在畫板上。兩張羊皮卷的其中一張畫著一把解體的長劍，而另一張則是一條類似有翼蜥蝪的東西，兩份卷上皆有很多古老文字，而我看得明的只有約找回……有十分之一。

    教授握住枴杖走過來，手指按著羊皮卷笑道：“今年生意真不錯。”

    “呀？”

    教授笑道：“你知道煉金術師是如何接工作嗎？”

    看教授做工具的機會很多，但我卻不知道如何接工作，此刻只能茫然搖頭。教授說道：“我們煉金術師有三個渠道可以接獲工作，第一個最簡單，就是客人從煉金公會得知我們資料，從而發出邀請聘任。”

    “我知道煉金公會有段數排名，但區區一個排名可以知道詳情嗎？”

    煉金術士跟劍士或魔法師一樣，要經過考試獲取等級，在煉金公會自然有各個合格者的等級資料。教授看我一眼，贊賞道：“問得好，即使等級相同的煉金術士，專長亦各有不同。煉金術分為武器、防具、道具、藥物四大類，但單單武器也有刀、槍、盾、弓、法杖、暗器等，所以煉金公會除了有級數記錄，同時亦有隱藏的資料，只有常客才能取得。”

    看來我對煉金術的認識還不夠深，我一直以為煉金術就是煉金術，但其實這一門學問跟魔法學一樣，并非一個簡單的領域。

    教授心情似乎很好，他繼續道：“第二個是透過地下暗市場的風媒，獲得工作的資料。第三個是盜賊公會，這個情況較特別，到將來你會慢慢理解。我今次接的工作，就是在暗市場通報過來。”

    “可是教授你平常很少出門，是怎樣知道情報？”

    教授冷笑道：“即使足不出戶，仍有方法得到情報，而且珍佛明之內有幾個九級煉金術師？他們不找我要找誰？”

    我好奇問道：“需要九級煉金術師，這宗生意要做什幺？”

    一剎那間我看見教授眼中掠過火花，他顯得有些亢奮，道：“嘿嘿嘿嘿……是神器，一件真正的神器，報酬足夠你用半輩子。”

    不禁再看一次羊皮卷，這羊皮卷應該是一份設計藍圖，亦是整個工程的序幕，而可以肯定的是這件神器是一把劍。教授笑著用指尖點兩點羊皮卷，重新坐回他的搖椅上，說：“唉，這宗生意雖然好賺，但時間上也很急逼。”

    教授做一件頂甲，大概是花三個月左右，如果是一件神器可能會更久。心念一動，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問道：“交貨期是劍圣祭前夕？”

    教授想不到我會猜中，他微微動容，道：“想不到你有點腦筋，這把神劍要在劍圣祭前完成，時間只有六個月。”

    猛然想起上次送貨到郵局，當中就有龍的鱗片和金屬，教授失笑道：“你想起來了嗎？沒錯，就是你當日為我寄出的物料，那些東西是寄到鑄造之島，來回運送應該是個半月，打造時間可能要四個月，回來還要進行一次封龍大祭，所以我才說時間很趕。”

    “封龍大祭？”

    “嗯，如果你想知道這是什幺，可以到圖書館查看煉金新譯的神器篇，此書作者對煉金術的見解精辟獨到，可算是近代寫得最好的煉金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