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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響亮,帶了十足的笑意,這是從未見過的鄭席。 所有人都有賞錢! 席兒,你若是叫用這東西就要打發了我,那我可不行。 姚姐,怎么連你也攔著我呀。 我在這新娘子這邊,我不攔你攔誰啊。平日里我看你最是沉默冷靜,那是什么話都不愿意多說一句的,今日可是你當新郎官的日子,說是不能說出一籮筐的好話來,我可是不滿意的! 鄭席似乎是帶了點苦笑,好jiejie,日后您叫我說什么我都說,今日可叫我先把新娘子給接走吧。 鄭姚難得開了玩笑,如今是撐著肚子指著鄭席笑,我看你叫這聲好jiejie就不錯,不如是多叫幾聲給我聽了,說不定我滿意了,也就放過你了。 鄭席哎喲了一聲,十足的沒有法子,然后竟然是真的連著叫了好些聲好jiejie,逗得這屋子里的人都笑了半晌。 鄭婉也笑了。 這鄭席平日里是看著這個樣子,今日竟然肯這樣拉下臉來,可真的是不像他。 總算是叫這一屋子的姑娘都滿意了,鄭席來帶鄭婉出去。 兩人原本也就是一戶人家,不過鄭婉有錢,于是就把這后面的一個莊子也買了下來,便是兩人游大半個京城兜一大圈再回去。 那個宅子鄭婉打算之后再叫人過來把他打通了,然后就把原本的宅子擴大了,這后面的宅子就給她和鄭席住。 這樣和弟弟們也算是半分開了,也好過以后經常在內院見面,多少也有些尷尬的。 如今已經是不用考慮銀錢的時候了。 鄭席在前面騎馬,鄭婉在后面轎子里。 即便是這樣的吹拉彈唱,鄭婉也能聽見外頭有姑娘在說,這不是之前游街的狀元郎嗎? 這你都還記得? 若是旁人我肯定是不記得的,但是他我就記得,這俊俏的狀元郎,這么多年都是少見! 你若是這樣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果然是他。我們當時不是還說他應是探花郎呢。誒?他不是頂頂年輕的么?怎么如今就娶親了? 他這樣的狀元郎只怕是青云直上的,即便是娶妻也是正常,只怕是那些高官人家的女兒吧,從此有了親家扶持,日子自然是更好過了。 這時候又有個別人的聲音響起來,你倆啊,可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聽聞這狀元郎娶的還是之前老家的青梅竹馬呢,如今在京城才算是站穩了腳跟就要把人家娶回家,這可寶貝著呢! 你說這話我不信,哪里有男的不愿意少奮斗幾十年的,他若是肯娶了那些個什么侯爺的千金,還怕日后不能青云直上? 人家自己有本事,哪里又是只盼著這些? 再后面的鄭婉就聽不清了。 這轎子的簾子一起一落,她雖然根本也看不清前面鄭席的背影,但是卻也能想到是個什么樣子。 她突然眼底有點發燙。 只覺得這些年來,她和他之間繞了千山萬水,她是個最害怕去看未知未來的人,但是他卻肯如愚公移山一般,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到她跟前。 誰都知道他有更平坦好走的路可以走,只是他不愿意。 她還記得他說的話,豪門貴女,非吾所愿也。 這么多年,我想要的,始終一個你罷了。 等到鄭婉坐在新房里面,覺得里頭外頭全部都是紅彤彤的時候,她還在想鄭席說的這些話。 他自小有主見,說什么做什么從來都不叫別人插手,所以別人都很尊重他。 在她第一次知道他有這樣的心思的時候其實也害怕,他是不是一時間想錯了,她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這個世界男主角的愛? 如果說是很多人都愛他,到時候莫不是還要和很多人一塊兒競爭他嗎? 這鄭婉是一定做不了的。 但是這些年,他的所做所為,叫她看在眼里。 他所做的那些事,其實不外乎就是三個字:你放心。 你放心把你未來的路交到我手上。 你放心未來的日子我們都一起走。 你放心我是個值得你托付終身的人。 新房的門被打開了,鄭席被人攙扶進來,他叫人出去。 屋子里有淺淺的酒味,更多的是他的味道。 叫人踏實,甚至覺得特別好眠的他的味道。 鄭婉只覺得身邊的位子一沉,下一秒她的紅蓋頭被挑開了。 鄭席如玉一樣的面孔出現在她的眼前。 鄭婉眼圈紅紅,鄭席摸了摸她的臉,你今天真好看。 鄭婉想起他們倆第一次相見,她見到他的第一印象。 瘦削至此的男孩兒竟然就是男主角。 只是他的眼睛很亮。 但是哪怕到了這會兒,他的眼睛還是這樣的亮。 只是已經沒有了當初看她時候的冷漠和厭煩。 這里面是甜的叫人牙疼的愛意。 我很快活。 我從出生到現在,即便是知道我自己高中金榜那一刻,都不如眼下這樣快活。 他聲音帶著笑意,我多年的美夢,真的多年的夙愿,多年的朝思夜想,竟然就這樣得以實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