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該說了吧，到底什么事？”

    陸老師干咳兩聲，“兒子最近一回家就關著門，沒事的時候也喜歡一個人傻樂，你真的沒看出來？”

    時素音每天上班早出晚歸，還真沒注意到。

    這才重視起來，“兒子不會是有什么問題吧？”

    陸老師尷尬地說：“我覺得兒子可能到了……”

    “什么？”時素音不明白陸老師的欲言又止。

    陸老師委婉地說：“十二歲基本上告別童年了，你不覺得時檠比很多孩子都成熟嗎，我懷疑他可能比我們想的要懂得更多。”

    如果兩人還是和三年前一樣恩愛，他會毫不猶豫地告訴時素音兒子某方面可能在覺醒。

    當然，他也是瞎猜。

    男孩具體是不是這個年齡段覺醒，他也沒做過具體研究。

    但是時素音對他成見很大，他怕說出來，時素音會對他意見更大。

    時素音也是過來人，聽他這么一說，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兒子可能真的長大了。

    有點慌……

    猶豫了下問：“那怎么辦，你去找他談談？”

    這種事，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反倒不方便。

    陸老師點點頭，“也行，我去找他談談。”

    陸時檠的門再次被敲響，他趕緊把rourou給許云蘭傳送回去。

    陸老師進門先是聞了聞，不過什么味道都沒聞見。

    陸時檠是個愛干凈的孩子，屋里通常沒有異味。

    rourou住在空間，平時喝的是靈泉水，身上的味道早被凈化。

    聽到陸老師的心聲，陸時檠滿頭黑線地問：“爸，你聞什么呢？”

    陸老師愣了下，笑道：“沒什么，我看你的屋里有沒有霉味。你這不是陽面，照不到太陽，難免會泛潮。”

    陸時檠知道父親說的不是實話，也沒戳穿他。正色道：“沒有，你想多了。”

    陸老師有些近視，沒有戴眼鏡，所以也沒發(fā)現(xiàn)rourou掉落的幾根貓毛。

    想問陸時檠，發(fā)現(xiàn)面對兒子時，也不知道怎么開口。

    陸時檠聽到父親的糾結，都無法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如果有個地縫的話，他想鉆進去。

    父親怎么會有這種想法，他是到了二次發(fā)育的年紀，可沒父親想的那樣。

    他默默祈禱父親不要問出來，催促道：“爸，天兒不早了，你早點睡吧。我還要再學習一會兒，打算跳級呢。”

    陸老師知道兒子有跳級的打算，心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兒子現(xiàn)在長得快，學習壓力也大，他不能耽誤兒子的寶貴時間。

    不過想想沒辦法跟時素音交代，他臨出門前又停下了腳步。

    “時檠，我再耽誤你一分鐘。”

    第101章 張慧芳娘家來人（加更）

    陸時檠義正辭嚴地說道：“爸，你知道一分鐘我能做兩道數(shù)學題了。時間寶貴，難道你不想我們家翻身？”

    他把陸老師所有未說出口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里，陸老師只好作罷。

    “那你別總憋在屋里，沒事也去外邊轉悠轉悠。總在屋里，容易把身體憋壞。”

    “行，我知道了爸。”陸時檠把父親送出去，長舒一口氣。

    看來他還真不能總在密閉的環(huán)境給許云蘭寫信，父親都這樣想他了，母親那邊也已經(jīng)胡思亂想，他必須把他們這個說不出口的顧慮打消。

    想到剛才突然把rourou放回去，趕緊告訴許云蘭自己不是故意的，主要是父親突然查崗。

    許云蘭此時已經(jīng)睡著了，第二天睜開眼才看到陸時檠的信。

    不過她也沒往別處想，陸老師關心他很正常。

    讓她惦記的是，今天妗子會不會來。

    有句話許云飛說的對，妗子不會對劉翠放出的消息無動于衷。

    母親娘家的親人也就哥嫂和兩個遠嫁的jiejie。姥姥、姥爺在母親出嫁后也相繼離世，除了燒紙的日子，母親很少回去。

    并不是跟舅舅不親，只是各自成家后，不想給對方添更多的麻煩。

    上次有投奔舅舅的想法也只是個想法，母親也不會傻到給舅舅找不自在。

    誰家娃也不少，空手去不好，去了往家拿也不好。

    這個年代溝通不便，有什么事兒也是讓人捎信兒。

    一般沒有大事，只當各自安好。

    ##

    中午放學后，妗子真的來了。

    一塊來的還有多日不見的舅舅張衛(wèi)兵。

    她們一進門就看到妗子和舅舅正跟母親寒暄。

    幸好母親中午回來早，要不然他們倆可能要吃閉門羹。

    不過，他們四個還是趕緊叫“舅”“妗子”，生怕叫的晚了顯得生分，給母親丟臉。

    張紅兵高興地沖他們招了招手：“快到舅這兒來，幾個月不見都長這么高了啊！”

    這年頭走親戚也沒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好在舅舅家有三個兒子，最小的兒子也十五了。

    平時賺工分賺得多，也還過得去。

    給他們四人一人一個玉米面貼餅子。

    許云蘭想，這可能是舅舅能拿得出最好的東西。

    妗子王秀芬看她們不拿也不吃，皺著眉說：“慧芳你看你這規(guī)矩倒挺大，不開口讓孩子們吃，孩子們都不吃。”

    張慧芳笑笑，“哪里啊，準是他們不餓呢。”

    “呸，你當你嫂子是三歲小孩啊，上一晌兒學能不餓，那都是費腦子的活兒。”王秀芬刀子嘴豆腐心，心里還是很想讓孩子們吃的。

    張紅兵也附和道：“你看我們說話都不頂用，慧芳你快讓孩子們先吃。”

    張慧芳這才說道：“聽你舅、你妗子的話，快吃吧。”

    許云蘭四人對視一眼，把一個玉米面貼餅子掰成四瓣分著吃，另外三個又放下了。

    王秀芬忍不住咂舌，“還是慧芳會教孩子，你看這孩子們懂事的讓人心疼。”

    許云蘭揚著小腦袋問：“舅、妗子，你們啥時候來的？”

    她想確定一下，這段時間他們從母親口中了解了多少事情。

    不過知道他們四個都上了學，住上了新房子，還能坦然面對，這點真得不錯。

    張紅兵笑道：“沒到一會兒，路上耽擱了些時間。你們換了地兒也沒告訴我們，我們還是打聽著過來的。”

    張慧芳趕忙說：“都是我們不好，早該告訴哥嫂，實在是這陣子事情太多了，我們都沒緩騰過來。”

    “可不就是你不好，你找人給我們捎個信兒也行，不至于讓劉翠那潑婦跑到我們那兒傳閑話。”王秀芬直腸子，有什么說什么。

    張慧芳一臉懵，“啥閑話？”

    王秀芬撇撇嘴，“那缺爹的玩意兒說你們發(fā)達了，自己蓋了房，還認了有錢的親戚；說你們一家白眼狼，有福享也不知道惦記著娘家；

    還說你們要進城住好房子，要六親不認。總之從她那狗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話。

    我一聽可火了，這不把我當傻子嗎，我能讓她挑撥離間，狠狠鑿了她一頓。國華我不清楚，你這脾氣我還是知道的，斷不是那就不親不認的人。”

    “嫂子……”張慧芳不知道劉翠鬧了這么一出，氣得不行。

    不過又慶幸嫂子是個明白人，沒有受劉翠挑唆。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么好。

    張紅兵正襟危坐，皺著眉說：“說說吧，這些日子到底發(fā)生了啥事，孩子們能上學，我們?yōu)樗麄兏吲d，我和你嫂子也盼著孩子們好，可是咋就突然蓋新房搬家？”

    張慧芳把許國生和劉翠反復害她們家的事說了一遍，又把許國華不是陳大妮親生，過繼烈士成為烈屬的事和盤托出。

    至于孩子們上學和蓋新房的錢，按之前商量好的理由，糊弄過去。

    反正也沒人會真得去查。

    不過，張慧芳沒說許國華的親生父母在省城，只說找親生父母的事有點眉目了。

    王秀芬一拍大腿站起來，“我就說這個缺爹玩意不安好心，敢欺負我們老張家的閨女，看我不掀了她家房梁。”

    “冷靜，冷靜。”張紅兵勸道，“找她們算賬肯定是要找的，可我還是有點疑惑，許國生咋對國華你們兩口子這么大意見？就算國華不是親生的，也不至于對你們趕盡殺絕吧？”

    張慧芳抹了把眼淚，“那誰知道。我們自問做事無愧于心，誰知道他們就跟我們過不去。”

    許云蘭弱弱地開口：“難道是因為我爹開始懂得反抗？”

    她現(xiàn)在雖然是小孩子，可小孩子不經(jīng)意間的話也可能是關鍵性因素。

    張慧芳想了想，哽咽道：“可能就是這樣。以前他們讓國華往東，國華就帶著我們就往東；讓國華往西，國華就帶著我們往西。可孩子都快餓死了，我們一家都快沒活路了，不反抗沒準你們都見不到我們。”

    “嗐，我這暴脾氣。”王秀芬氣得在屋里直轉圈，“以前我就是看不上許國華這慫蛋樣，偏偏你喜歡他忠厚老實。”

    第102章 這干仗的事兒學校能教？

    張紅兵扶額，“不是說了嗎，他反抗了，懂得反抗還不算無可救藥。要我說，這許國生真是陰毒，相處多年的兄弟也能害，就算不是親生的，那鄉(xiāng)里鄉(xiāng)親也不能做出這種事。幸好咱們家蘭丫頭聰明，我也聽出來了，你們回回都是沾了蘭丫頭的光。”

    張慧芳附和道：“是啊，小蘭就是我們家的小福星。說實在的，國華他現(xiàn)在真的已經(jīng)改了很多，我也挺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