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會有人嫉妒 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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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綺也沒什么表情,點了下頭,說:“那你去問一下姜總,看他方不方便見我。” 秘書很快去了,卻去了足足一分鐘之久。 蕭綺就等在門外。 直到秘書出來,說:“蕭總,姜總請您進去。” “謝謝。” 蕭綺吸了口氣,推門而入,并在這個瞬間提醒自己,不一樣了,什么都不一樣了,既然分開了,相處模式也得改改,尤其是心態——她此前曾為此糾結,還被姜禹理解為是對他未能忘情。 姜禹坐在沙發里,手邊有一疊資料,他正在看,蕭綺進門他也沒有抬頭,只問了句:“什么事這么急?” 蕭綺坐下:“你先看吧,我等你。” 這之后數分鐘,屋里額外的安靜。 姜禹看的專心,蕭綺就刷手機。 等到姜禹放下資料,揉揉眉心,這才正視她:“說吧。” 蕭綺微笑著將手里的文件夾遞過去:“這是之前說好的企劃書。” 姜禹當著蕭綺的面打開文件夾,翻看了一遍。 說實話,這份企劃書有些創意,也算得上不拘一格,和之昀營銷部慣用的模式不同。 但他不可能細看,也沒時間細看。 姜禹說:“明天我會讓營銷部研究。” 蕭綺又掃了眼姜禹手邊的資料,說:“內容是有點多,要不我跟你概括一下?” 姜禹放下文件夾:“也好。” 兩人對視一眼,他面上有著疲憊,蕭綺先起身倒了杯熱水,遞給他,等他喝了幾口,她才開口:“主要就三大塊,線□□驗店,從分眾到小眾市場,以及新媒體的千人千面。” “體驗店這塊咱們之前聊過。市場這塊,我沒打算走大眾路線,通俗的,門檻低的,自然會吸引更多買家,但同時也要做犧牲,要去個性化。如果人人都適合,都說好,那就等于平庸,所以第一步先要走分眾市場,再從分眾走向小眾,集中為小眾人群服務,走小而精路線。這樣的好處是走長線可以創口碑,立品牌文化。相比之下,雖然走大眾市場短期內更容易賺錢,但長期來說,特色感低的商品,也是容易被取代的。” “市場分層需要新媒體的助力,要做到精準推送。我們要販賣的是有溫度的價值觀,在文化和精神追求上吸引有共識的群體,用服裝表現用戶內心的訴求,滿足他們要表達的自信、瀟灑、獨立的特點。” “……這是一種多層次的,可咸可甜的穿衣哲學,會有裙裝,但不是為了做淑女,絲質輕薄的裙裝外也可以搭配皮夾克和牛仔外套,腳上踩的是帆布靴,褲裝會相對比較多,長褲、短褲、老爹褲、哈倫褲、廓形牛仔褲,既有個性又百搭,上身穿什么都好,無論是襯衫、t恤、針織衫,多層次盲選也能走路街拍鏡頭。” 或者這么說,千人有千面,服飾也應如此。 今天穿著“乖巧”的是我,明天穿著“酷帥”的也是我,但無論是乖巧還是酷帥都不是刻板印象,乖巧不意味著做被束縛的乖乖女,酷帥也不意味著模糊性別,乖巧中可以體現瀟灑的氣質,酷帥中也可以保留女性化的柔中帶剛。 衣服穿搭是一種審美選擇,一種個性展現,而非緊箍咒。 現代年輕人有一種特點,那就是博關注,希望被更多的人肯定。 互聯網時代每個人都有十五分鐘的機會出名,穿搭博眼球也是一種機會,靠直播展現穿搭行業的興起就印證了這個道理。 很多女性希望得到的不是男性的關注,也不是男性視角中的帶有“性”色彩的贊美,甚至是去除男性化,同性之間的互相審美變得更為重要。畢竟男性贊美多帶有“好色”成分。 被一個不懂女性穿衣哲學的男性夸獎或否定,總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比如時下流行的腋下包,大部分男性都不懂,他們覺得包就應該實用,能裝更多東西。他們自然也不會明白,為什么delvaux的迷你裝飾包在國內可以賣到大幾千。 換句話說就是,有同樣審美且懂你的人,對你做出的肯定,遠比不懂的人一句敷衍的“好看”來得有價值且有溫度得多。 一說到自己的專業領域,蕭綺就很難剎車,她輸出極快,也很精準,說話時眼睛閃亮,里面散發這動人的光芒,遠比化妝品的效果更好,連她的雙頰都興奮的泛紅。 姜禹原本是很疲倦的,開始聽她描述時,他還有點神思不屬,甚至放空了幾秒,畢竟類似的營銷套話聽得太多。 直到中段,蕭綺拋開那些套話,輸出的都是真情實感,他才聽了進去,而且越聽越認真。 姜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后知后覺,還是一葉障目,其實這樣的表述,蕭綺過去也說了不少,不過他都沒太在意,更沒有深思過這些表述背后的意義。 他是男人,自然有男人的特質。 他本能上更關注的也是“性”,他的好色和蕭綺的好色不是一回事。 似乎男人的好色是更注重“好”這個“動作”上,而女人更關注的是“色”本身。 事實上,熱情、自由、瀟灑、獨立,不受束縛,這些特質蕭綺身上一直都有,她也從沒有壓抑和吝于展現。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人,無論是事業,還是情感。 他曾說她性格飄忽,做管理層會很吃力,他也說她公私不分,辛苦的會是自己。 姜禹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其實她性格里的種種特質,都和他堅持的東西相違背,而他從未覺得累,更沒有所謂的兼容上的辛苦。 他們的價值觀也沒有發生過激烈的碰撞,如果不能融合,他們的關系也不會維持到現在。 姜禹為自己的“發現”感到吃驚,連帶看蕭綺的眼神都變了。 蕭綺大約也發現了,她停下來,隔了幾秒,問:“是不是我說太多了,你好像累了,那我……” 她的話沒說完,姜禹便在文件夾上敲了下,說:“我大概過了一遍,就這份企劃的節奏來看,你似乎要在一年之內就要將喜禾‘立’起來。怎么這么急?” 蕭綺:“轉型不能慢,第一炮一定要打響,第一年用來確立新形象,第二第三年用來鞏固,拓寬口碑效應,四五年就會進入第一個小的疲軟期,又要進行小的創新。而且我是想明年能抽出一兩個月的時間去一趟法國。” 姜禹原本還在跟著她的節奏走,在腦中規劃著營運策略,直到“法國”兩個字蹦出來,他的思路斷了。 姜禹看過去:“法國。” 蕭綺:“只是短期進修。這件事我早就想做了,你是知道的。” 姜禹的確知道,尤其在他們那兩年婚姻中,蕭綺提過幾次,但她只是提,并沒有付諸行動,他也只是聽聽罷了。 姜禹:“我以為你只是說說。” 蕭綺笑道:“我什么時候只會說說了,我想做的事,不管相隔多少年都會去做,也一定能做到,哪怕我現在七十歲了,年齡也不會成為阻礙。” 是了,這就是蕭綺。 姜禹再次“后知后覺”了。 她一向如此,看似為家族,為他人妥協,看似犧牲,但那對她來說都是一時的退讓,而非永久,更不是放棄。 換做別人,大概就算了,但她早晚會再提起,那中間的過程只不過是走了一下“彎路”罷了。 意識到這一點,姜禹稍稍做出一點反思。 如果是這次分手之前,他大概會想盡一切辦法說服她,阻止她,但這里面的原因,絕非因為歐洲那場夢,而是…… 是什么呢? 他還有點想不明白。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的人生已經被束縛住了,他始終都要在既定的軌道上爭取最高的位置,他不能偏離賽道。 “的確。”片刻的沉默,姜禹忽然開口了:“你想要得到的,你都得到了。” 蕭綺:“?” 就在蕭綺疑惑的時候,姜禹抬眼,似是笑了下,有點陰郁,也有點落寞,雖然只是一閃而過。 姜禹:“事業,愛情,還有我。” 蕭綺愣住了。 姜禹的形容似乎很容易理解,但她又不是很明白。 沒想到姜禹又來了句:“所有東西和人,都會成為你的過客,這么想,我反倒沒那么難受了。” 蕭綺:“姜禹……” 姜禹笑了:“你想去就去吧,如果需要幫助,或者需要我幫你安排什么,隨時跟我說。至于喜禾這邊,我也可以找人代管。” 蕭綺:“最多一兩個月,不用代管,我可以的。” 姜禹:“嗯。” 姜禹又率先垂下眼,拿起方才看了一半的資料,說:“我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 蕭綺起身道:“好,那你忙吧。” 很快,蕭綺出去了。 姜禹也放下那疊紙,長長地舒了口氣。 可姜禹不知道的是,蕭綺離開之后,卻沒有直接下樓,反而在電梯前發了會兒呆。 她越想越不對,不到一分鐘又反身折回。 姜禹的秘書正忙碌著。 蕭綺走到跟前問:“姜總吃飯了么?” 秘書說:“午飯沒吃,下午我送了盒飯進去,但姜總只吃了幾口。” 蕭綺沒接話,徑自走向不遠處的茶水間,打開冰箱一看,果然有一盒盒飯,還剩下三分之二。 蕭綺將盒飯拿出來加熱,又出來問:“姜總的胃藥還有嗎?” 秘書連忙找出來。 蕭綺打開一看,藥板上少了幾顆,這就意味著他胃不舒服的頻率。 她便拿著藥和盒飯走向門口,再次敲了門。 “進來。” 蕭綺推門進去,秘書連忙將門帶上。 辦公室里,姜禹已經橫躺在沙發上,他閉著眼,一條手臂就蓋在眼睛上,西裝外套搭在一旁。 蕭綺來到茶幾前,將盒飯放下。 姜禹大概是聞到了加熱后的飯菜香,低聲說了句:“我不餓。” 蕭綺就坐在他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說:“不餓也得吃點,是不是胃疼了,吃了飯才能吃藥。” 姜禹身體一震,落下手臂,目光對上蕭綺。 “你沒走?” 姜禹正要動,蕭綺的手卻伸了過來,貼到他額頭上。 他只要胃不舒服,就會有低燒反應,但現在溫度并不熱。 姜禹就維持著將要起身的姿勢,直到蕭綺抽手說“還好沒發燒”,他才坐起來。 蕭綺:“把飯吃了吧。” 話落,姜禹卻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