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朔：“我不管，我要你把事情說清楚。”

    蕭綺沒有拒絕，而是笑問：“條件呢？”

    姜朔：“你開。”

    蕭綺：“好, 接下來這一年, 我要你的人遠離我的設計部。你給我一片清凈, 我也能讓你耳根清凈，還有本事讓姜家記你一功。怎么樣？”

    姜朔先是一怔，隨即疑惑：“你的意思是，這件事你還能讓我得利？”

    蕭綺：“這不就是你找我的目的么？”

    是的，姜朔的確做此異想天開過，但他預計最終討價還價的結果，是將他洗白即可，沒想到蕭綺會主動提出來更進一步。

    姜朔沉默半晌，遂點頭道：“好，我可以承諾，這一年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但反過來，你也要做到你說的。”

    蕭綺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同時示意姜朔。

    姜朔這才將面前的杯子端起來，和她碰了一下。

    蕭綺：“一言為定。”

    ……

    不日，蕭綺就去了姜家，花了幾分鐘時間跟姜維明講清楚“事實”原委，也算是給溺愛姜朔的姜維明一個臺階下。

    姜維明感謝蕭綺的澄清之余，還說姜朔這孩子不懂事，也該吃吃教訓，心里卻著實松了口氣。

    姜朔持續摔跤，不僅他自己丟人，還連累這個當父親的，私底下姜老爺子已經批評他多次，還曾當面將“棒下出孝子，慈母多敗兒”這句話甩到他臉上。

    按照姜老爺子的意思，三年之內姜朔都別想接手任何姜家產業，他就在家好好修心養性，先學會做人再說。

    三年啊，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三年時間足以拉長賽道，也足以讓姜朔灰心喪志。

    這幾天，姜維明正在頭疼，看如何替姜朔挽回一句。

    就在這時，蕭綺出現了。

    蕭綺也沒多廢話，很快講了故事的另一個版本，說是多虧姜朔的友善提醒，她才得知苗新宇的黑歷史，提早有了防備，所以早在抄襲事件曝光之前，就已經做了多手準備。

    姜朔那邊也對她表達了歉意，雖然苗新宇是他看中的人才，事實上苗新宇連他都一起蒙騙了，他也是前不久才發現苗新宇此人手腳不干凈。站在姜朔的立場，其實他可以當做無事發生，畢竟設計有部門把關，是否抄襲，自有專業人士篩選。但姜朔念在姜家和程家的關系，即便他和姜禹不合，也不希望自己大哥的公司背上這樣的污名。

    有了蕭綺這番解釋，姜維明轉頭便告知姜老爺子。

    而事實上，姜老爺子是心里有數，這解釋雖然緩解了姜家兄弟的不合危機，算是給姜朔挽回了一點顏面，還將“事實”美化成是姜朔為大哥著想，痛改前非的版本，可美化之余卻又給姜朔落下另一層印象——識人不清。

    瞧瞧，兩邊都是坑。

    姜朔若是一早知道苗新宇有“前科”還故意塞到之昀，那就是不知悔改，心術不正，反過來，姜朔是在將苗新宇塞到之昀之后才知道苗新宇的為人，那就是識人不清，難堪大用。

    二選一，哪邊都不落好，可現在也沒別的選項，只能在“錯”和“更錯”之中選一個程度稍輕的。

    當然，姜老爺子認為姜朔識人不清的這層意思，姜維明是不會告訴姜朔的，主要也是怕姜朔承受不住。

    姜朔只聽到了蕭綺解釋過后，姜家一片祥和的版本，還聽到姜維明轉述說，老爺子發話了，讓他多跟姜禹學習，兄友弟恭，到年底再做一次考核。

    原本說是三年，如今縮短到年底，姜朔心中大喜。

    只是姜維明卻怕他好了傷疤忘了疼，還不忘囑咐說，經此一事，姜老爺子對蕭綺的印象更好了，叫姜朔以后無論如何都不要再惹蕭綺。

    其實姜老爺子還有后半句話，姜維明沒有轉達，那就是用姜禹的擇偶目光來對比姜朔玩的那些女人，顯然姜朔在這方面也是目光短淺的。

    ……

    這邊，蕭綺回到別墅，那邊，姜禹也剛結束和母親曲雅容的通話。

    姜禹從房間出來，第一句便是：“辛苦了。”

    蕭綺看向他：“消息還挺快。”

    姜禹笑道：“姜家的事本該我自己收拾，不應該牽連你。但換個角度想，你是大嫂，想怎么教訓小弟就怎么教訓。我雖然不能在一旁叫好，但遞個工具還是可以的。”

    說話間，姜禹也來到她跟前。

    蕭綺也揚起笑：“呦，家庭危機解決了，這會兒就開始灌迷湯了，早上是誰甩臉子啊？”

    姜禹一臉無辜：“我怎么敢甩臉子，還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切。”蕭綺橫了他一眼，轉身要回房。

    姜禹卻拉住她的手，就勢從后背圍上來，并將臉埋進她的肩膀。

    蕭綺扭動了兩下，轉頭去看他，卻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受到他的力量和一些波動的情緒，他似乎還在笑。

    蕭綺索性不動，就聽到他聲音低低沉沉的發出：“好久沒進過地獄了，今晚想故地重游。”

    蕭綺也不禁笑了。

    都說女人有個地獄，男人有個魔鬼，魔鬼就該關在地獄里。

    蕭綺：“今天不想，沒興致。”

    姜禹：“那我要怎么做，你才會有呢？”

    蕭綺：“你自己想啊，什么都要我說，那多沒意思。”

    姜禹：“那不如我先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要是不對，你再糾正我。”

    蕭綺甩他的手，往房間走：“走開啦，好熱。”

    姜禹：“要不先洗個澡，我幫你，別累著自己。”

    蕭綺：“你頭不疼了？”

    兩人一路糾纏到房間門口，蕭綺也看到了他眼里的柔情蜜意，都要滴出水了。

    姜禹：“嗯，多虧了老婆關心，才好得這么快。”

    蕭綺：“什么老婆，已經離婚了。”

    姜禹：“我知道，只是突然想叫叫。真懷念那兩年啊。”

    姜禹這個人，冷起來夏天都不用開冷氣，黏糊起來也能讓人抖掉一身雞皮疙瘩。

    你還別說，蕭綺有點吃這套，如果總是一成不變，一味的冷或者一味的熱，她總有膩的那天。

    他生病的時候，脆的跟個瓷娃娃一樣，如今好了，就又生龍活虎起來。

    兩人在浴室里折騰了許久，蕭綺手腳無力，又被他抱回到床上來了一次。

    等事后清理完，蕭綺就歪在他懷里刷手機，他也用ipad處理了一些工作信息，兩人誰都沒說話，也沒看向對方，只有肌膚和懷抱的貼合。

    這個時間任熙熙還沒有睡，在微信上戳了一下蕭綺。

    兩天前還志得意滿的苗新宇，突然就被踢出公司，事情發展太快，任熙熙這才剛消化完，當然也品出來這里面人為的味道。

    等任熙熙整理好思路，就來請教蕭綺——其實這里面也有程堯東的功勞，他也引導了一點。

    蕭綺沒有否認這是自己的手筆，只問任熙熙：“先說說這件事你怎么看？”

    任熙熙誠實道：“很意外他下線這么快，但再仔細想想，一切皆有跡可循。”

    在事發之前蕭綺可沒少夸苗新宇，糖衣炮彈頓頓不落。

    任熙熙繼續道：“可我不同情他，坑雖然是別人挖的，但抄襲是他自己干出來的。”

    蕭綺又問：“那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任熙熙說：“我做不到這么漂亮，這么迅速，還能事先想好可能出問題的每一個環節，提前做好預防措施。我想，我會拿著他抄襲的原圖加上對比圖，直接去找姜總，讓他來做決斷。有證據在，要請他走路就有理由了。但我也知道他有后臺，可能結果未必能如我所愿。”

    蕭綺：“這也是個辦法。不管成與不成，總要去做了才知道。不做就永遠沒有結果。”

    接著，任熙熙又請教了幾個問題，蕭綺一一回了。

    期間，姜禹的目光掃過來，還問了句：“在跟任熙熙聊天？”

    蕭綺答道：“嗯，早點培養起來，我也好早放心。”

    姜禹沒接話，又繼續刷他的ipad。

    片刻后，蕭綺回復完任熙熙，又覺得這個姿勢挺舒服，懶得挪動，便點開朋友圈刷了幾條。

    正好其中一條是陳炘的。

    蕭綺順手點了個贊。

    姜禹往這邊瞥了一眼。

    隔了幾秒，他放下ipad：“公事聊完了？睡吧。”

    蕭綺“哦”了聲，鉆進被窩，等姜禹關掉床頭燈，說：“對了，之前不是說了么，要定期安排個冷靜期。我想就一周兩天吧，你在客房睡，要是覺得那邊床墊不舒服，回你自己公寓也行。這樣大家都能有點空間。”

    姜禹半晌沒說話，蕭綺還以為他睡著了。

    過會兒，他的手探過來，語氣尚算溫和：“那這周是怎么安排的，從哪天開始？”

    蕭綺閉著眼說：“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下一秒，姜禹手上就使了勁兒。

    蕭綺驚叫出聲，在黑暗中轉身瞪他：“你要瘋啊！”

    姜禹力氣奇大，將她翻了個面，聲音低沉：“那今晚都別睡了。”

    60 正文或番外

    第60章

    人類有一種情緒叫做“不甘心”, 這種情緒一旦發作起來，會讓人做出一些一反常態的行為。

    姜禹就體會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現實的刺激，姜禹當晚就做了一個詭異的夢, 一個將他內心深處的“不甘心”無限放大的夢。

    而在他自己的夢里, 他是可以在某種程度上為所欲為的。

    ……

    ……

    夢里的劇情參照了一部分現實。

    那時候姜禹和蕭綺還在上高中, 他親眼目睹蕭綺在化學教室交了個男朋友，又和那個男生說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