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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了櫻桃,綠了芭焦 第119節(jié)

    方才桌上一道菜也沒有,傅安洲:“沒有吧,有rou嗎?”

    剛子:“對對!拿塊rou來。”

    “家里有rou干。”顧弈吃勁地支撐著肩上的剛子,想也沒想,“在我書桌的抽屜里。”

    青豆趕緊往上沖,拉開抽屜,看到一沓熟悉的信,但她一眼也沒多留意,拿了rou干就往下跑。

    下到樓梯,她才眨眨眼輕怔地回頭望了一眼,又迅速回神,拿著半包rou干往門口跑。

    貓咪輕嗅食物,被剛子眼疾手快抓了下來。上去有序,下來無序,畢竟是成年男性,稍有動作一晃,真的扶不穩(wěn)。顧弈高,站底下托人不能倒,剛子跳了下來,他頸上的青筋還暴著。

    剛子把貓放在草叢,吃著rou干觀察它:“三花,母的。”

    傅安洲:“怎么知道的?”

    “三花基本都是母的。”

    顧弈撐著腰,呼吸急促地喘著氣,看向程青豆,沒有說話。

    傅安洲問她,吃飯了嗎?

    青豆愣了一下,搖搖頭:“沒吃呢。”

    “我們吃完了。”剛子說,“顧弈給我們下了醬油蔥花面。”

    “哦。”青豆失神,捏著衣服下擺思索地游離接話,“這是他拿手的。”

    “嘿!對!讓他再下一碗還不給了。”剛子沒吃飽。

    “干嗎不給啊。”青豆叉腰,神氣地擠出一邊酒窩,“我還沒吃呢,再下一碗。”

    顧弈又看了她一眼,也不貧嘴,跑去給她下面了,還揚聲問剛子:“你還要嗎?多下一份。”

    剛子:“再給我來半碗。”

    傅安洲沒好意思說不夠,進廚房看了看,“還有面嗎?多的話我也再來點。”

    顧弈嫌棄:“都是豬啊,比我還能吃,半卷面我都飽了。”

    剛子:“放屁,你飽是因為吃了個蘋果墊的!”

    想想也是。煤氣罐汽不夠,他拿的打火機點火助燃。須臾,鍋里滋滋燒起水,回頭,青豆倚靠沙發(fā)扶手上,一張臉浸在夕陽里,發(fā)絲毛茸茸的,像只困惑的貓咪。

    如果沒有剛剛rou干的事兒,他會以為她在背鍵盤五筆。

    顧弈朝左右說:“我去上個廁所,水開了幫我把面下下去。”

    剛子:“大的?”

    傅安洲掩唇輕笑。他喜歡這種直來直往的粗話。

    顧弈沒回答,往二樓房間去了一趟。再下來,水還沒開,青豆蹲在草叢摸貓咪。

    見顧弈下來,她徑直上去了。

    青豆在公交車上就有點尿急,此刻才想起來要上廁所。排去充盈,她認真又鄭重地洗了個手,往顧弈房間走去。

    剛剛她著急,拿了rou干就跑,那抽屜沒合上,此刻已經(jīng)被人穩(wěn)妥地推了進去。

    她上前,拉開,剛剛叫她眼熟的那沓信沒了。

    第92章 1995·冬 ◇

    ◎醉后不知天在水2◎

    奶貓上樹這件事成了未解懸案, 最終他們認定,是貓mama叼上樹的。不然寒假里也沒有學(xué)生惡作劇,奶貓又是如此之孱弱,怎么會自己爬上如此高大的香樟樹。

    吃完面, 天幾近半黑, 他們?nèi)舜蚱鹦侵ū取n欈牟辉跔顟B(tài), 把手柄給他倆,自己跑出去找那只小貓, 想知道還在不在。

    青豆聽他們講游戲規(guī)則, 看可愛的游戲角色彈跳,還挺起勁的。難怪家屬院里的家長, 為防止孩子在臺球廳錄像廳學(xué)壞,會買任天堂拴住他們。青豆覺得, 這東西比滾來滾去的臺球好玩。

    玩到九點,他們意猶未盡, 伸伸懶腰, 精神上熱身撤退。

    傅安洲問青豆, 要不要一起走?

    青豆往正給小貓抓虱子的顧弈瞥去一眼, 見他沒反應(yīng), 便跟他們一起走了。

    青豆撈起門口掛衣架的白圍巾,一圈一圈, 細致圍上, 非常好學(xué)生地咬著唇,惦記起未完的功課。

    很難得, 顧弈一句話也沒留她。

    初四他驅(qū)車載他們一家回南城, 告別時, 青豆不夠自覺, 徑直和家里人上了樓,沒留他倆的單獨告別時機。

    顧弈特意去李阿姨的公用電話那兒打了個電話,把她叫了下來。

    青豆以為什么大事,結(jié)果他只在唇上落下一記蜻蜓點水,對她說,以后記得,不然就是三毛錢。

    電話三毛一分鐘。這個二流子,他在威脅她!

    青豆這回記得了來著......可他......

    她斜坐上剛子哥自行車后座,等顧弈找個什么借口拽住她一會。誰知道這廝一點也沒有打配合的意思。

    他們很默契地在朋友面前避開了親密的舉動,說話接觸一如平常。

    顧弈兩手托著貓咪,開了院落廊檐下的一盞照明燈,揮手跟他們說再見,讓路上小心。

    青豆半張臉包在圍巾里,眼睛一眨一眨,不知道顧弈又在搞什么花招。

    沒有燈火的學(xué)校有點幽靈。青豆聽風(fēng)呼過耳畔,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們倆說話。剛子讓傅安洲去了美國給他帶個相機,聽說美國便宜,傅安洲一口答應(yīng),又問青豆要不要。青豆搖了搖頭。

    他們倆開始討論哪個相機好,行至公車站牌下,青豆跳下車:“到啦。”

    傅安洲停下,說要陪她一起等到車子來了再走,反正他一點也不急著回家。

    青豆想說好,話到嘴邊又轉(zhuǎn)了個方向:“沒事兒,你先走。”

    “過年這會路上沒人。”他指的是危險。

    青豆一本正經(jīng)地曲解:“是啊,就是沒人啊,小偷小摸年前竄得最厲害,現(xiàn)在都回老家過年啦,沒事的。”

    “真的嗎?”傅安洲不放心,踢上撐腳,走到她邊上。

    “真的!”青豆把他往自行車那推,“走吧走吧,你趕緊走吧。”

    他的表情在青豆的催趕中改換成調(diào)侃,“我懂了。”

    “懂什么了?”青豆收回手,揣進兜里。

    “哼哼。反正我懂了。”

    “啊?”

    傅安洲朝她眨眨眼:“行。”他將撐腳一撇,蕩著車子,于夜風(fēng)里揚聲告別,“走了,開學(xué)見。”

    青豆揉揉眼睛,認真看向?qū)γ娴男iT后門,像是等車,又像是等人。

    黑夜沒有光源,四下黑得只顯密度區(qū)別。是有點嚇人的,尤其在有心理陰影的前提下。但青豆站得筆筆直,胸中有一份格外的篤定。

    不一會,嗖嗖冷風(fēng)里夾了道自行車牙盤轉(zhuǎn)悠的響動,眼前飛來一抹深影。

    影子伺在夜里有一會了了,青豆翹起嘴角,往路上挪了一步。幾乎在他停下的瞬間,他們鼻尖重重一撞,迫不及待地吻上了。

    腳下踩地劃出去半米距離,帶著青豆也傾斜踉蹌。她貼著他的唇,扒著他的肩,癡癡笑他:“有病。”

    不得不說,程青豆雖然沒什么大覺悟,但凡事一點就會。顧弈見她把傅安洲逐走,真的懊悔當(dāng)初給了她那么多自由,她這樣的人,就該給命題作文,不然隨意發(fā)揮,就是魚娘書生的結(jié)局。

    -

    顧弈載著她往禮堂騎去,青豆提醒,末班車是21點45!顧弈說睡他家。

    青豆:“不行的!現(xiàn)在是寒假,我不回家他們肯定會懷疑的。”

    冬日枯敗,虬枝在視野里零落成一片蕭條的線條。顧弈圈著她,故意逗她:“那就坐實懷疑!”

    而程青豆這么個人吶,就是孔夫子,就是不禁逗。

    “啊!你怎么這樣啊!”

    青豆急得要跳車,掙得車子搖搖晃晃,蛇形前行。幸好路上沒人,任他們這樣肆無忌憚晃了幾十米。

    青豆怎么會陪她瘋。這可事關(guān)清譽!

    他出招:“打給電話,說你在素素宿舍。”

    “不行!”

    顧弈附到她耳邊:“今晚留下,我?guī)闳ヌ琛!?/br>
    青豆緊鎖眉心愣了一下,“啊?哪里?”

    舞廳嗎?

    說話間,自行車溜到了禮堂。這間舞蹈房管理嚴格。雖然學(xué)校都是高材生,但素質(zhì)參差不齊,沒可能大門開放的。平日就算是學(xué)校活動需要場地排練節(jié)目,也必須去老師辦公室登記領(lǐng)鑰匙,再準(zhǔn)時送回,不是熟臉根本借不到。

    但顧弈是誰,他和門房師傅熟悉,事先借到了鑰匙。下午叫她來就是踩過點,把錄音機都準(zhǔn)備了。

    青豆遲疑,有點不敢,他誘惑道:“舞蹈房,就我們兩個人。”

    青豆:“......”

    顧弈垂眸,掃過她恨恨的眉眼,也不逼她,踩著腳踏板當(dāng)即調(diào)轉(zhuǎn)了個方向,“隨便你,反正我后天就走了,你要跳也沒的跳了。”

    見她不語,垂著的腦袋都透露著不情愿,顧弈朝天嘆了口氣:“下次回來就是幾個月之后……”

    青豆:“......”

    她想想還是應(yīng)了。不是深更半夜多想跳舞,純粹是不想拒絕顧弈。他這一走又是好幾個月,能一起的時光真的很少。

    她問好幾遍,過年為什么突然大老遠來找她。

    他每次都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要么是家里吵架煩死了,要么是教授院沒“活人”太寂寞,但那么多半真半假的答案里,他痞里痞氣說的那句“想你了所以來找你”的答案最像真的,叫她反芻了好幾晚。

    打電話的時候,青豆上半身都在抖,幸好是蓉蓉接的,換作吳會萍或者青松,她應(yīng)該會磕磕巴巴直接露餡。

    蓉蓉對青豆天然信任。是呀,程青豆有什么好cao心的。

    但近墨者黑......

    與顧弈在一起,青豆不斷突破乖女尺度,越來越?jīng)]下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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