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兒帶女去逃荒 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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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日日要吃藥,我身邊的人都是極為忠心耿耿的,絕不會在藥或者飲食中動手腳,平日里要忌口的東西太多,我也極少在外吃東西,即使要吃也會格外注意,免得不小心吃錯了東西,身子又要受罪,可是千防萬防,總有疏漏的時候……” 云初想著他請她來觀云樓,可這一層卻連樓中掌柜伙計都不用,全換了王府里的內(nèi)監(jiān)服侍,也隱隱理解了他的苦衷。 傅景胤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 “兩年前冬月的一天,豫王設(shè)宴請我,其實我與他素來不睦,若是平日里我一定是不會去的,只是彼時他剛剛在朝堂上壓了太子一頭,正是春風(fēng)得意,志得意滿之時,我與太子哥一母同胞,若是我也不去赴宴,落在外人眼中,只當(dāng)是我們怕了他,甚至以為我們不敢招惹他,為了母后和太子哥,我不得不去……” 從聽到兩年前的冬月,豫王府這幾個字之后,云初便悚然一驚。 那個時候,正是海家落難,原身被迫去豫王府的時候。 只聽傅景胤的聲音越來越低,語氣也越來越艱難,似乎逼著自己說出真相似的。 “……豫王給我上的是藥酒,正好與我平日喝的湯藥相克,我……我身子承受不住,又不能在席間出丑……” 云初望著傅景胤,無比震驚。 她聽著傅景胤說起他如何跌跌撞撞離席,如何怕人看見盡往僻靜的地方走,如何誤打誤撞進了一處暗室,遇到了一個不知姓名甚至不知長相的女子…… 云初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原身記憶里那不堪回首的一幕與他說的那些話層層相疊,如驚濤駭浪般震蕩著她的胸腔,擠壓得她一顆心怦怦直跳。 豫王世子為何次日便翻臉不認人,甚至將原身丟進青樓,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當(dāng)初豫王世子只怕以為原身已經(jīng)走投無路,對原身勢在必得,沒想到原身經(jīng)歷過那件事后便悄悄離開了豫王府,豫王世子滿腔春情卻撲了個空,自然惱羞成怒,恨不能對原身百般□□。 萬萬沒想到,原身含羞忍辱,原以為可以救出海家,卻落得這樣一個結(jié)果。 想到原身早產(chǎn)死在山洞里,云初不禁咬緊了嘴唇。 傅景胤幾乎用盡了勇氣才把真相和盤托出,全部說完后才看向云初。 “云初,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那女子便是你,我知道這一年多你受了許多苦,我愿付出我所有的一切來彌補你。”說罷,他起身向她彎腰行禮,“一個月之前在定陽,我請你仔細考量能不能嫁與我,現(xiàn)在一個月之期已過,我傅景胤在此鄭重承諾,愿以正妃之位迎娶海云初,一生一世一雙人,決不食言,盼你能答允我。” 他言語殷殷,神情既鄭重又掩不住忐忑,云初只是靜靜地望著他,目涼如水。 “你我無媒無聘,未婚生子,怎么說都是私情,就算我父母肯答應(yīng),皇上皇后可愿意?” 見她言語中有松動之意,傅景胤不禁大喜過望。 “這你盡管放心,你治好了我的病,母后高興還來不及,又聽說你是海家嫡出大小姐,連我們的孩兒都已有了,還有什么不肯答應(yīng)的?只要你愿意,我去向母后請旨,不出三日,賜婚的懿旨就會送到你家……” 看到云初面露譏笑,傅景胤陡然閉上了嘴。 “所以,你覺得讓我未婚先孕,只要有了賜婚的懿旨,你我成了親,扯一塊遮羞布捂嚴實了,就可以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了?”云初冷冷地看著傅景胤,一字一頓地說道,“所以,我父親母親一回到京城,就得對你感激涕零,乖乖將我和兩個孩子雙手奉上?” 按照世俗的看法,以云初這樣生過兩個孩子的婦人,能有人肯娶就不錯了,更不用說對方還是身份尊貴的永王。 即便是傅景胤有錯在先,可是他肯知錯能改,還到處尋找他們母子,找到以后還會對他們負責(zé),娶了她再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那他在世人眼中就是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凶訚h,就可以完全忽略曾經(jīng)他給她造成的那些傷害。 可是有沒有人問過,云初她愿意不愿意呢? 聽出云初語氣不對,傅景胤低聲說道:“都是我不好,可我是真心想娶你。” 他回到京城就各處活動,想盡辦法為海家脫罪,又把真相告知皇后,請皇后下懿旨賜婚,他也是想幫云初完成救海家的心愿,再給她一個風(fēng)風(fēng)光光,尊貴無匹的身份,讓世間再也無人敢輕視和嘲笑她。 可是他苦心謀劃的這一切,云初卻并不領(lǐng)情。 “真心?!”云初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怒道,“你若真是景公子,一個月前在定陽求娶我,或許我還會相信你的真心,可現(xiàn)在……王爺,您還是省省吧!” 她霍地起身,傅景胤一驚,下意識地隨她站起,眼神中露出幾分懇求。 “云初,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好,只是……不要走。” 他找她找得那么辛苦,之前不敢告訴她真相,也是怕她生氣離開。 若是她真的走了,他不知道再找到她又是何年何月,更不敢想象找不到她的這些日子,他該如何苦苦挨過去。 云初想到自己方才的確是答應(yīng)過他,她忍了又忍,才重新坐下來。 云初靜靜地望著傅景胤,片刻之后才沉聲說道:“好,既然如此,我也把話跟王爺說明白。” 傅景胤迎著云初冷漠的眼神,心里有一種不安的預(yù)感。 他寧可云初打他,罵他,譏諷他,可是她這樣不吵不鬧,如此平淡冷靜,反而讓他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懼。 他覺得眼前的云初就像是他手心里捧著的一汪晶瑩剔透的水,他已經(jīng)用盡全力地去捧著她了,她卻還是要毫不留情地流逝而去。 “你還記得在興陵的時候,我給過你練功的口訣,你卻一直沒練嗎?”云初的語氣平靜無波,似乎在闡述一件與己毫無關(guān)系的事,“那時我就知道,你是個極為自信,甚至自負的人,你只相信自己的判斷,從不用顧及別人的想法,你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便想當(dāng)然地以為只要有了賜婚的懿旨,我就會毫無怨言地嫁給你,可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你口口聲聲向我道歉,說你對我是真心,可你放出皇后賜婚的風(fēng)聲,難道就不是向我施壓,逼迫我嫁給你嗎?” 傅景胤想開口解釋,云初去不依不饒,咄咄逼人地繼續(xù)追問。 “那日在豫王府,如果你遇到的不是我,而是一個普通的婢女,或者尋常的百姓之女,哪怕她后來生下了你的孩子,你會娶她為妻嗎?” “你當(dāng)時只想著自己,連那女子的容貌都沒看清,連名字都沒問過,事后你想方設(shè)法四處尋她,也只是怕留禍患。” “只是恰好,那個人是我而已。” “你若是說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那就更不必了。我救了你,你付了銀子,又救了海家,就算兩清了。你若覺得不值,那些銀子和寶石等物我從未動用,明日我就讓人送到永王府去。” ? 第141章 軟禁 傅景胤忍不住說道:“云初, 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送出去的東西哪里有往回要的?這簡直是在赤果果地打他的臉。 云初盯著傅景胤的眼睛,輕聲冷笑:“王爺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我該將你想成什么樣的人?” 傅景胤一時間無言以對。 云初停頓了片刻, 緩緩說道:“你我既無恩情,亦無情意, 也無利益, 何必非要捆綁在一起?你若用海家威脅我,即使我迫不得已嫁給你, 也絕不會把你當(dāng)做夫君,何苦為人間再添一對怨偶。” 她絕不是原身那個為了成全誰就委屈自己的脾氣, 要不是想著海家和海晏清的好處, 怕永王會遷怒他們,她早就拂袖而去,連話都懶得跟傅景胤講。 但凡他是個說得通道理的人,也不會瞞著她做出這么多事來。 傅景胤神情愧疚, 說道:“云初,是我考慮不周, 沒有詢問過你的想法, 我以后不會了, 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云初冷聲說道:“也許有一天我遇到心儀的人,會考慮再嫁,但絕不是你這樣自以為是,自私自利,從不考慮別人感受的人。” 傅景胤望著云初決然冰冷的俏臉,眼中神采一點點黯淡了下去。 見他久久不語, 云初站起身。 “王爺, 我的話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 還請王爺三思,我先告退了。” 她還沒邁出腳步,手腕卻忽然被傅景胤捉住。 “云初,你說了那么多,總該聽我把話說完。” 男子的大手帶著微微的涼意,似乎有些緊張,卻無論如何也不肯放開。 云初冷著臉重新坐下,對傅景胤遞過來的茶水卻碰也不碰。 “方才你說的話都對,唯有一句我不能認。”傅景胤定定地望著云初,認真地說道,“你說你我之間并無情意,那只是你一個人的想法。” 云初見他目光流露出來的溫柔愛慕,忽然覺得心頭一跳,隱隱猜到他即將要說的話是什么了。 “自從我在興陵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是個不畏強權(quán),心懷大義的女子,我看重你。” “后來我知道興陵淪陷,城內(nèi)外狀況如你所說,這些全是因我一人大意而導(dǎo)致的,我愧對你。” “在定陽我想找機會彌補你,卻見你自強自立,不趨炎附勢,不為富貴低頭,對病人一視同仁,盡心盡力醫(yī)治,我敬佩你。” “你為我治病解毒,甚至不顧惜自己的清白名聲,我感激你。” “云初,我對你并不全是內(nèi)疚和彌補,我對你既敬重且欽佩,既喜愛又憐惜,我很清楚我喜歡的人是你,唯有你。” “我想娶你,并不是因為你是海家嫡長女,只因為你是你,哪怕你只是一個普通婢女,一個尋常百姓,我對你的愛慕之心絲毫不會因此改變。” “無論你誤會我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對你這份心意的的確確是真的。” 傅景胤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雖一心想求娶你,可我不會強求,亦不會逼迫你,還是那句話,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云初見他說得鄭重其事,不禁面露懷疑。 “你當(dāng)真什么都聽我的?” 傅景胤點點頭:“你若不信,我可以發(fā)誓……” “誰要聽你發(fā)誓?”云初皺了皺眉頭,停頓片刻才說道,“那你去請皇后不要賜婚。” 本以為他會猶豫,沒想到傅景胤立刻一口答應(yīng)。 “好,我答允你。” 云初狐疑地打量著他,又說道:“見過海家人之后,我會回定陽,再不會回京城。” 傅景胤也是二話不說就點頭允諾:“好。” 他答應(yīng)地如此痛快,云初反倒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傅景胤看著云初,頓了頓才問道:“那我能去定陽看你嗎?” 云初一怔,微微惱火道:“定陽又不是我家的,你去不去,跟我有什么相干?” 她明明不是什么好聲氣,傅景胤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云初想到他方才說的那些情話,只覺得心里一陣慌亂,扭過頭站起身。 “我現(xiàn)在能走了吧?” 傅景胤收斂笑意,也隨之站起身:“你要走了?” 云初瞪了他一眼:“王爺還有什么指教?” 傅景胤不好再說旁的,只好說道:“那我送你。” 云初忍不住提高聲音:“你剛才怎么答應(yīng)我的?你現(xiàn)在送我出去,是想讓別人誤會我嗎?” “不,我絕沒有這個意思。”傅景胤停住腳步,欲言又止,“那你……路上小心。” 云初惡狠狠地丟下一句:“不許再來找我!”轉(zhuǎn)身噔噔噔下了樓。 觀云樓今日只有一桌客人,掌柜閑來無事在門口來回遛彎,待看到云初下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 他記得今日總共只有一位女客,剛才上去那位是那么一副尊容,眼前這位卻又是另一番模樣。 如果剛才是驚嚇,那現(xiàn)在就是驚艷。 云初這才想起自己的臉龐已經(jīng)恢復(fù)了本色,她一言不發(fā),徑直出了門,找到自家馬車爬了上去。 掌柜呆呆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半天都沒合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