繾綣深情[娛樂圈] 第10節
鈴聲響到了結束。 姜沫皺著的眉頭才稍稍放松,鈴聲再次鍥而不舍地響起。 陸云和顯然也看到了,幫她把手機遞了過來。 “說不定有什么急事呢。” 其實是嫌鈴聲影響到他工作了吧。 姜沫撇嘴,接過手機,應付式地喊了聲“媽。” 鄭巧玲:“姜沫,怎么那么久才接電話?在忙嗎?” “是啊,忙得很。你費盡心思送了個人來我這,我這不是要好好招待一下嗎?” 姜沫說這話時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陸云和。 陸云和的眼神仍專注于電腦屏幕之上,眼瞼微動。 電話那頭,鄭巧玲一聽到陸云和在姜沫家,語氣掩飾不住的高興。 “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關心關心昨晚的情況。看樣子你們相處得挺愉快。那正好,明天你爸從外地回來,你帶云和來家里聚一聚,咱們挑個好日子把婚訂了。” 鄭巧玲現在連掩飾都不掩飾了,想把她嫁出去的心思急不可耐。 然而讓姜沫眼神驟冷的不是她的提議本身,而是這個時間。 “媽,我明天有事。” “什么事非得明天辦,連回來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現在沒有什么事比你們訂婚更重要,姜沫,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等不了了,你把其他事都推了吧。” 姜沫:“其他時間我都能答應你,但明天真的不行。” “姜沫,你是不是還在介意我們讓你去聯姻的事情?爸媽是為了你好。陸云和現在掌管著sky集團,嫁給他你不會吃虧,有了陸家做后盾,咱們公司也能東山再起。這是兩全其美的事。” “你別再任性了。你爸為了這事特地從外地趕回來,你該知道姜氏集團現在有多需要陸家的支持。” 耳邊的聽筒傳來鄭巧玲的喋喋不休,姜沫感覺腦子嗡嗡響,眼前一片黑。 可明天真的不行。 “我來跟阿姨說吧。” 聲如清泉,撕破了黑暗。 姜沫眼前恢復了清明,一只手掌映入眼簾。 姜沫遲疑片刻,還是將手機交到陸云和手中。 “阿姨,是我。” 姜沫仰著頭看陸云和游刃有余地應付著鄭巧玲,他很會討長輩歡心,一貫如此。 寒暄之后,姜沫聽到陸云和轉回正題,說他明天有一場重要的會議,大概率會加班,讓長輩們等他不合適,還是改日再登門拜訪。 姜沫不知道鄭巧玲那邊什么反應,只知道陸云和把手機還給她時,說了一句“解決了”。 她疲于應付的人和事,他四兩撥千斤地輕松解決了。 長輩們是不是都比較喜歡陸云和這種類型的,說話不緊不慢,語氣溫和,時刻保持著優雅的風度。以前是別人家的乖巧懂事的孩子,現在是謙和內斂的溫潤君子。 所以陸銘佑寧愿認他做干兒子,也不要她這個親生女兒,甚至將陸家的基業交到他手中,即便眼前這個人親手將他的親兒子陸緯廷送入監獄。 姜沫垂眸,黑色的手機屏幕倒映著她的臉,看不清神情。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嗎?” 陸云和一頓,眼皮微顫,睫毛給臉上覆上一層陰影。 他保持緘默。 姜沫垂著頭:“明天是我哥出獄的日子。” 哥哥是這世界上唯一對她好的親人。 陸云和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一直都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空氣一下子變得壓抑,姜沫聽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情緒像冰層下涌動的暗流,隨時可能噴薄而出。 他的平靜在她看來是巨大的諷刺。 “你沒什么想說的嗎?” 好一會兒,陸云和終于擠出來一句話:“恭喜。” 姜沫抬眸盯著他:“你知道我為什么提這件事嗎?” “鄭巧玲她們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因為她們不在乎這件事,但我在乎。我哥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陸云和,你別忘了,我們之間是有仇的。” 陸云和沉默半晌,輕聲道:“對不起。” 和陸云和重逢后的第二次會面,以他的道歉為結尾,不歡而散。 夕陽已經完全消失在地平線,夜幕降臨。 姜沫望向窗外,玻璃外的大片黑色完完全全籠罩住了她,仿佛預示著她的未來。 *** 次日,天氣明媚,陽光燦爛,天空澄澈如洗。 一輛紅色阿斯頓馬丁疾馳而過,帶起的風卷起地上的落葉,葉子打了幾個旋緩緩落到地上。 到達槐城城郊監獄,姜沫腳尖壓下剎車,車子穩穩停在監獄門口,引來些許側目。 姜沫下了車,靠在車身仰頭望天,天氣不錯,今天是個好日子。 等了大概半小時,監區的大鐵門從里面打開。 姜沫立刻站直身子,迫不及待往前探,想看清一些。 隨著鐵門緩緩拉開,陸緯廷的全貌出現在姜沫的視野里。 他皮膚比以前黑了一些,筆挺地站著,陽光照在他身上,他瞇了迷眼,深吸了幾口久違的自由的空氣。 姜沫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過去:“哥!” 陸緯廷伸手接住這個擁抱,姜沫沖刺跑過來的力量出乎他的預料,他往后趔趄了兩步。 “這么大人了,還這么孩子氣。” 姜沫仰起頭,陸緯廷的臉倒映在她的瞳孔里,很久沒見了,要仔細多看幾眼。 陸緯廷五官立體周正,在獄里剪了板寸頭,精神抖擻,整個人透著硬朗的氣息。 差點忘了,陸緯廷以前也是槐城那群富二代里出了名的英俊帥哥呢。 只是這張曾經完美的臉上出現了瑕疵。在他的額角上有一個傷疤,那處的皮膚微微凸起,膚色和其他正常的膚色也不一樣。 姜沫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哥,怎么弄的?” 姜沫想要伸手摸一摸,還未碰到額角,手被陸緯廷抓住。 陸緯廷:“舊傷了,不疼。” 姜沫一副護犢子的樣子:“是里面的人打的吧?不行,我要找他們討個說法。” 陸緯廷一把攔住姜沫:“里面的世界你不懂。弱rou強食是潛在的規則,我是得了一個疤,跟我打架的人也掉了三顆牙。” 見姜沫冷靜了些,陸緯廷才繼續說道;“要討說法,也不能搞錯了對象。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拜陸云和所賜。” 提起陸云和的名字時,陸緯廷是咬著牙說的。 姜沫一頓,眼神逐漸失去了溫度。 陸緯廷撫上自己額角的傷疤:“這塊傷疤是我的勛章,每一次照鏡子,它都在提醒我,一定要把被陸云和奪走的一切搶回來。” “沫沫,你會幫我的,對嗎?” 面對陸緯廷的注視,姜沫堅定地點頭:“會的。” 一輛黃色的摩托車突突突駛過來。 姜沫看到身著黃色服裝的配送員從摩托車后的配送箱里拿出一束花,走了過來。 “請問是陸緯廷先生嗎?” 陸緯廷:“是我。” 配送員將花遞給他:“這是陸云和先生訂給您的花,請您簽收一下。” 陸緯廷眼神一凜。 花束里大概有十幾朵花,玫瑰、郁金香、百合、向日葵等經過花藝師的精心穿插,色彩明亮和諧,花瓣上透著水汽,鮮艷欲滴。 若是平時,姜沫會很喜歡這束花。 可惜這束花來得不是時候。 姜沫看到陸緯廷變了的臉色,頓時火氣涌上頭,陸云和,他怎么好意思? 花束上插著一張卡片。 陸緯廷用手指夾出來,上面寫著:“歡迎歸來。” 陸緯廷解讀道:“是他的作風,看似祝賀,其實是以勝者高高在上的姿態跟我宣戰。” “畢竟,我現在確實是失敗者。” 陸緯廷的語氣悲從中來。 姜沫一急,搶過花丟向不遠處的垃圾桶:“不需要他惺惺作態。” 花束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準確的掉進垃圾桶里,與垃圾混為一體。 姜沫視線劃過配送員,正想著被人家看笑話了,卻看到對方表情毫不意外,并從容地從配送箱里又掏出一束一模一樣的花來,遞到姜沫面前。 姜沫滿腦子問號:??? 配送員:“陸先生說了,同行的姜小姐肯定會把花丟掉。所以多準備了一束,等姜小姐解氣了再拿出來。” 這個陸云和,好,真好!姜沫能想象出陸云和說這話時運籌帷幄的模樣,她所有的反應都在他預料之中。 姜沫咬牙切齒,真想當面把花砸他臉上。 正當姜沫拿著花,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時,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