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177節
這話答的王晏之難受。 他提著食盒進來,朝薛如意道:“賬本拿到了嗎,我們回去吧。” 林文遠遲疑的問:“你們住一起?” 薛如意點頭:“他暫時借住在我家。” 林婆子瞧稀奇似的說:“和離了, 還給前夫借住呢?周安家賣瓜的?” 王晏之眼眸森冷:“賣人rou叉燒包的。” 林婆子打了個哆嗦, 規規矩矩繼續擦桌子。 她這一擦就連著擦了三日, 趕著四月初開業,樓上樓下累得夠嗆。 林婆子這次出奇的沒抱怨, 四月天,如意樓開業了好幾日。她瞧著整個圍著薛如意轉悠的王晏之,再看看木愣愣的兒子,心里焦急萬分。 用力推了他一把道:“上啊,你從前不是喜歡如意, 如今她和離了,這是機會。” 林文遠詫異問:“娘,你從前不是反對我娶如意?” 林婆子撇嘴:“現在不一樣, 娘這幾天打聽過了, 如意她爹是戶部尚書, 她娘是太醫院首座, 她二哥是工部侍郎, 連薛大都成了司農局大司農, 成天同皇帝混在一起呢。如意現在是郡主, 那是郡主啊, 你兩個打小一起長大, 這情分誰都比不了。”她原先是想著等兒子高中了娶個高門閨女, 但現在如意家就是高門。 娶生不如娶熟。 她又看看遠處的王晏之, 不屑道:“娘還聽人說, 這個王晏之只是個布衣, 爹娘都不在京中,被家里叔嬸欺負趕出來了,連個落腳點都沒有,如今同我們一樣借住在薛家。除了臉好看也沒啥用,破鏡難圓,你比他機會大多了。只要你能娶到如意,娘絕對不會為難她,還可以幫你們帶孩子的。”林婆子想想就開心。 薛家啊,如今是飛黃騰達了。 “娘……”林文遠有些雀躍,林婆子又用力推了他一把。 他走到薛如意和王晏之身邊,踟躕半晌喊了句:“如意,我也來幫忙吧。” 薛如意回頭瞧他:“你不溫書嗎,隔兩天就要春闈了。” 林文遠看了眼臉色不好的王晏之:“就一會兒,不耽誤的。”他要上前接如意手上的雞毛毯子,王晏之默默上前一步擋住,伸手也去拿雞毛毯子。 倆人堅持不下,暗自較勁時,門口突然卷進一人,嘩啦從他們倆人中間竄過,興奮的大喊道:“如意啊,可想死我了。” 薛如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來人抱了滿懷。 “如意啊,我趕了大半月的路,一路上凍死我了,終于看見你了……”來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薛如意忍無可忍一巴掌把人打飛。 蹙眉喝道:“沈修,你膽子肥了吧。” 王晏之和林文遠盯著從墻上滑下來,努力捧心的沈修臉黑。 “如意,你怎么能這樣對我,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翻山越嶺、披星戴月、風塵仆仆……” 薛如意不耐煩:“停,你也來參加春闈?” 沈修爬起來朝她走來:“哪能啊,我這不是想了一門生意,在上京城肯定能大展拳腳,來來來,我來同你說說。” 薛如意雙眼放光,拉著沈修往后院走:“什么好生意?” 倆人頭湊得極近,連眉眼嘴角向上的弧度又一模一樣——財迷的模樣。 王晏之、林文遠:“……” 這孫子從哪冒出來的? 倆人互看一眼,跟著往后院去。 陽光明媚的午后,薛如意同沈修并排坐在后院的長凳上,沈修興奮道:“上京城果然繁華,入城到處都是人,南街更熱鬧。” 薛如意蹙眉:“你又 去青樓了?” “那哪能啊,我是去考察。” “你要開青樓?”薛如意狐疑的瞧他:“你該不會借著開青樓的名義發展個人愛好吧?” 沈修難得嚴肅一回:“怎么可能,我是想開樂坊,只賣藝不賣身的。我給天香樓那些個不愿意賣身的女子贖了身,再請些官家樂妓來撐場子,弄高雅些。我是男人我了解,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哎,就讓他們瞧著我們樂坊的姑娘千姿百態,饞著就行。” “我都想好,樂坊的名字就叫如意坊,咱們還是老規矩五五分賬。” 薛如意眼睛瞪圓:“怎么就叫如意坊了?” 沈修嘿嘿笑起來:“不是你說的品牌效應,別人一瞧就知道是如意樓的生意。” “你確定只賣藝不賣身?” 沈修:“當然。” 薛如意道:“你在這里開如意坊,青州那邊怎么辦?” “不礙事,青州那邊我培養了許多掌柜,還有肖茂和林魚景幫忙看著呢。” 薛如意:“那行,明日我們就去看鋪子。” 倆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王晏之坐到他們對面,她都沒有發現。 王晏之主動喊了聲:“如意。” 薛如意推開他:“別打岔。” 見他吃癟,安靜站在一邊的林文遠嘴角扯起。 沈修抽空瞧了一眼王晏之,嘴邊的話突然頓住,又抬頭瞧了一眼。然后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尖叫道:“鬼啊!!!” 王晏之:“……” 沈修揪著薛如意衣袖,戰戰兢兢的問:“周,周扒皮不是死了嗎,怎么在這?” 王晏之:好家伙,感情現在才看見他呢。 他這反應,逗得下職回來的薛二啊哈哈大笑。 聽完解釋后的沈修開始為林魚景抱不平:“可憐我魚景兄難過了好久,這兩年時常到江邊給你燒紙呢,我這就修書一封告知他。” 薛如意一聽,不樂意了,那個嘴欠的孔雀還是不要來了。 她催促:“你方才不是說要去看鋪子嗎,先同我去南街轉轉。” “看鋪子,好啊。”沈修一聽看鋪子就來精神,屁顛顛跟在薛如意身后往外走。王晏之和林文遠想跟,薛如意回頭道:“你們不是要春闈嗎,好好溫習,不要分心。” 沈修像個二愣子似的點頭附和:“對啊,你們又不懂做生意,去了也是白費。” 三個人中還就是沈修同薛如意最有話聊。 薛忠山熱情的邀請沈修去薛府住,王晏之在旁邊插話:“家里好像沒有客房了。” 薛忠山連想都沒想道:“你明日不是要參加春闈,住你屋子就好了。” 王晏之:“……”是不是他回來,房子就沒他的份了。 王晏之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臨去考場時,特意叮囑丁野瞧著點沈修。 丁野就瞧著這倆人進進出出,有說有笑,心里嘀咕:主子只說讓他瞧著也沒說接著要干嘛啊! 春闈最后一日,薛如意帶沈修看鋪子回來,就聽見林婆子撒潑打滾破口大罵的聲音。她蹙眉,快走幾步往如意樓走,樓里的客人都在瞧熱鬧,林婆子正抱著戚阿芙的腿嚷嚷著讓她賠償。 薛如意把倆人拉開,喝問林婆子:“不是說好不惹事,你這是干嘛?” 林婆子哭哭啼啼道:“這個什么郡主,撞到人不道歉,罵老婆子沒教養。” 戚阿芙不服氣:“你就是沒教養,想訛人也不打聽打聽本郡主的名頭,當本郡主是吃素的。如意jiejie你別攔著我,我非得打死她不可。” 林婆子嚇得往后躲,嚷嚷道:“什么人,將來誰娶了你誰倒霉一輩子,祖墳都得著了。” 然后林婆子就被暴躁的戚阿芙揍得鼻青臉腫,等林文遠從考場出來,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告狀:“兒啊,這種人萬萬是娶不得的,同樣是郡主,比如意怎么就差這么多。” 林文遠不以為意的答應著。 放榜那日,王晏之毫無預兆又是一甲第一。除了上京城本地學子,其余人對這個名字都有些陌生,打聽過后才知他是十年前連中兩元的會元,上京城有名的才俊。 有人忍不住替他惋惜,若是十年前沒有病重,狀元是跑不了。有些人卻暗自憤懣,都十年了,還跑來同他們爭什么。 聽說新皇登基還有他的功勞,直接求一個官當當不就好了,還考什么考。 十年寒窗容易嗎,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薛二忍不住感嘆,“小王這逢考必第一的技能怎么就不能分我一點。 林文遠二甲第二,算是個不錯的名次,雖明知道考不過王晏之,心里終究不舒服。 天啟朝的規矩,殿試不會淘汰學子,就是分個品級高低。所以,會試通過的學子都算半個官身,可以擺酒席慶祝了。 要擺酒宴,眾人自然不約而同選了有會元在的如意樓。 放榜當夜,如意樓異常熱鬧,上京城的百姓跑來瞧熱鬧,不管有沒有中舉的學子都歡聚一堂,結交對飲,且歌且舞。 喝到子時末,樓里已經醉倒了一大片。 好在已經五月天,夜里氣候也還算好,不然得病倒一大片。薛忠山吩咐伙計把沒醉的喊起來,讓他們各自回家,醉倒的通知各自的書童把人抬回去。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薛忠山才問柜臺里安靜算賬的薛如意:“如意啊,啊爹瞧著這三人整日粘著你,你到底喜歡哪一個?” 忙完的薛大聽見他爹的問話,立刻湊到柜臺前,道:“其實我覺得皇上就不錯。” 薛二也湊過來道:“得了吧,當了皇帝有后宮三千,如意受了委屈我們總不能像揍小王一樣給他出氣,不好。” 周夢潔附和:“對,皇帝絕對不行,其實文遠那孩子不錯,若是如意有心倒也不是不可以。” 薛忠山連連搖頭:“不行,有林婆子在他就不在考慮范圍內。他還不如沈修,至少沈修和如意聊得來,現在又有主見,弄得那個什么樂坊我瞧著不錯。” 薛大疑惑的問:“你們都不考慮小王嗎?” 薛二猛地拍了一下柜臺,險些把薛如意手里的筆嚇掉:“我家如意是吃回頭草的人嗎?” 啪嗒!樓道邊上傳來踩斷凳子的響聲。 薛家幾人齊齊朝那看去,薛如意抬高聲音:“誰在那里?” 漆黑的樓道下靜默了一瞬,然后林文遠被一把推了出來,他踉蹌兩步站穩后,有些窘迫的臉紅,支支吾吾道:“我,我……” “那個,那個……”他眼神往后瞟。 薛如意呵笑兩聲,“出來吧,別躲了。” 隔了一秒,樓道下一陣響動,沈修臉著地滑撲出來,對上薛家人十雙眼睛訕笑的爬起來,很干脆的出賣同伙:“也不是我們兩個人,王晏之也在里頭。” 薛如意臉黑,喝道:“王——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