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162節
早起鍛煉的薛父撓頭:這人什么時候來的? 王晏之同他問好,薛忠山踩在滿地的爆竹紅上,警惕道:“大年初一不興拜年的,拜了也沒有紅封!” 王晏之輕笑:“那我明日來拜年可好?” 若是他同如意沒有合離,明日應當陪她回娘家的。 “你來便來,記得別空手就成。” 得了應允的王晏之開心許久,隔天他登門拜年時,薛父把他迎進門,做了滿桌子菜,招呼他吃。 他看了眼空蕩蕩的正廳,疑惑的問:“如意、大哥、二哥呢?” 薛忠山沒心沒肺道:“哦,翊王邀他們去府上玩了。” 王晏之:“……” 王晏之匆匆用了些飯菜就從薛家出來,馬車經過翊王府時,丁野扭頭問:“世子,您要不要進去?” 馬車里的嗓音淺淡,聽不出情緒:“不必!直接回府吧。” 丁野驚訝一秒,聽話的把馬車往侯府趕,只是才到半路,又聽里頭的人道:“還是去翊王府上……” 丁野又把馬車往回趕,趕到翊王府,里頭的人又不下來。等了半一刻鐘又吩咐回侯府,就這樣丁野來來回回從侯府到翊王府趕了五趟,天已經暗下來馬車里的人終于挑開簾子跳下馬車走向要關上的翊王府大門。 守門的小廝暗暗松了口氣,趕緊迎上前道:“王世子,你終于進來了。”他瞧著承恩侯府的馬車來來回回眼睛都起繭子了。 “你們王爺呢?” 小廝道:“殿下方才帶薛家幾位貴客去阿芙郡主府上了,囑咐您要是進來就好生伺候。”話音剛落,門外的王晏之扭頭就走。 小廝嘀咕道:“王晏之腦疾已經這么嚴重了,來回走這么多趟都不入府,問完就走,好玩呢。” 有腦疾的王晏之實在想不通,忠勇侯府有何好玩的,至于都天黑了還要趕去? 若是一刻鐘前,薛如意知道戚阿芙這般難纏,定然也不會來忠勇侯府的。 他們一行人才下馬車,一襲紫衣就沖了出來,還不曾看見臉,馬鞭就 朝著薛如意甩過來。 薛大和薛二一驚,齊齊擋在她身前,薛如意推開他們二人,一把握住那馬鞭,狠狠一拽,沖過來的人就直接被她摔了出去。 幸而李清翊反應快,拽了那人一把,她才堪堪趴在馬車頂上,哎呦慘叫。好不容爬下來,捂住肚子走到薛如意面前,眼珠子亮晶晶的瞧她,用無比熟稔的語氣道:“李清翊果然沒騙本郡主,你力氣好大啊。” “你力氣怎么這么大?” “是吃了什么東西嗎?還是練出來的?能不能教教本郡主?” “如意jiejie,好jiejie……” 面前的小姑娘也就十六左右,臉蛋圓圓,眼睛是凌厲上挑的丹鳳眼,不笑的時候煞氣有些重,喊人倒是軟軟糯糯的。 站在薛如意面前都同她一般高了。 李清翊輕咳兩聲,把她拉開,訓斥道:“怎么沒大沒小的,萬一如意沒接住,不是傷到人了。” 戚阿芙道:“才不會,她力氣那么大,身手也利索,要是在隴西長大一定是個很厲害的女將軍,你休要看輕她。” 原本不太高興的薛如意被她夸得舒坦,倒是對她改觀了。但接下里,戚阿芙時刻纏著她,還非要更她歃血為盟,結拜姐妹。 用戚阿芙的話說:她們都是女中豪杰、年紀相仿,封號一樣,這就是天定的姐妹,不結拜連老天都看不過去。 趁她去拿香爐的功夫,薛如意看向李清翊,呵笑兩聲道:“你不是說她同我性子像,哪里像了?”她除了做生意,基本上不喜歡說話。 李清翊訕訕道:“她見到別人也不這樣,只是太喜歡你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這樣的喜歡有點讓薛如意窒息,她朝薛大薛二使眼色,三人趁著戚阿芙沒回來,趕緊跑了。 然而剛上馬車,戚阿芙就追了出來,賴在她馬車里非要跟著一起回薛府。 除非薛如意同她歃血為盟,義結金蘭。 義結金蘭勉強可以接受,歃血為盟還是算了吧。 馬車一路回到薛府,薛如意拉開戚阿芙的手,道:“阿芙郡主還是回去吧,我有哥哥,不想要姐妹。” 戚阿芙愣了愣,原本歡快的眸子突然蓄淚,整個人縮成一團,難過道:“從前我也是有jiejie的,隴西城破時她被羌人殺了,尸首掛在城樓上來羞辱我阿爹。”她伸手過去扯薛如意的手,弱聲道:“我阿姐叫戚茹,如意jiejie,你做我jiejie好不好,我沒有親人了。” 薛如意并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殘酷,不能感同身受,但她沒親人,是好可伶。 她聽得動容,“歃血不行,結拜可以。” 戚阿芙破涕為笑,“真的嗎,那我們現在回我府上,香爐都備好了,不歃血祭拜天地就行了。” 外頭已經天黑,戚阿芙拉著薛如意沖下馬車。薛如意臉黑,手輕輕掙了掙:“松手,我不去。”這么晚了,得折騰到什么時候。 戚阿芙可不管這樣,只要一刻沒結拜,她就怕jiejie沒了。 就如同她的阿茹jiejie一樣。 她還要拉,斜刺里一只手挑開她的手,冷聲道:“她說了不想去。” 戚阿芙退后兩步,借著那人手上微弱的燈籠光看清他的樣貌。 雪衣烏發,眉目如隴西的星月,凄冷孤絕透著極致的艷。清瘦病白,弱不勝衣,只有那握住薛如意的手,指骨有力,不容人掠奪。 戚阿芙鳳眼眨了兩下,興奮地問:“你就是那個腦子有病的王世子?” 第103章 “只有臉好看, 長得弱雞,身板肯定不抗打。”她目光轉向薛如意,疑惑的問, “如意jiejie,你當初怎么會嫁給他?” 這話問得委實過份, 丁野沖到自家主子面前喝道:“你胡說八道什么?” 那紫衣姑娘柳眉倒豎,叉腰怒懟:“本郡主有說錯嗎?他就是弱雞, 不如我清翊哥哥英俊健碩,如意jiejie嫁給他就是踩了狗屎——特倒霉。” “你!”丁野忍不了了, 也不等自家主子說話抬手就往戚阿芙劈去, 戚阿芙也不是好惹的,馬鞭甩得刷刷響。 昏暗的薛府門前呼喝聲陣陣, 有晚歸拜年的人從這經過,看熱鬧似的駐足觀看。 丁野一心想擒住她道歉, 戚阿芙打起架來又野又蠻薛, 一時間還真不好拉開。 如意見倆人打起來也不管了,和薛大薛二倆人抬腿就走,王晏之默不作聲跟在他們身后。剛想跨進門去,薛府的大門砰咚一聲關上。 還在打架的戚阿芙急了, 跺腳喊:“如意jiejie,我們還沒結拜呢。”她怒瞪丁野,“你煩不煩,讓開?” 丁野拉住她馬鞭, 執著道:“道歉!” 戚阿芙:“本郡向你這個小侍衛道歉,想死吧, 松開。” 丁野:“向我家世子道歉。” 戚阿芙扭頭看向碰了一鼻子灰,捧著手爐往這邊走的王晏之, 嬌蠻道:“喂,管管你家小孩,不然本郡主打死他。” 丁野跳腳:“誰小孩了,我今年十三了。” 戚阿芙:“我十六,小破孩!”罵完發現王晏之徑自往承恩侯府馬車走,根本不搭理她,壞了她的好事還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她當即罵道:“王晏之,都怪你,你以后不準接近如意jiejie,她才不會喜歡你。” 背對著她的王晏之停下上車的動作,回頭瞧她,搖晃的燈籠光將他眉眼照得縹緲又冷漠。 他轉身往她走來,踩在還沒干透的地面上,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口上,戚阿芙囂張的情緒收斂,有些緊張的問:“你想干嘛?” 王晏之走到她面前,伸出骨節分明的一只手,扯住丁野拉住的一截馬鞭,用力翻轉。戚阿芙被他的力道震得虎口發麻,手腕一軟,馬鞭脫手而出。 細嫩的虎口被馬鞭上的倒刺劃開一道口子,血珠子冒了出來。 趕來的李清翊堪堪扯住馬鞭,和王晏之較上勁,“王世子,阿芙不過一個小姑娘,沒必要跟她計較吧?”躲在他身后的戚阿芙有些不可思議盯著王晏之瘦白的手瞧。 剛剛她被這個病秧子奪了兵器! 王晏之冷眼瞧著他:“……小姑娘?如意和她這么大時可沒她這么莽撞,隨意罵人挑釁被打不正常嗎?” 這話居然有幾分道理! 李清翊也知阿芙太任性,但戚家只有她一人了,戚將軍當年救過他。 “給本王一個面子?” 王晏之:“前幾日你怎么不給我面子?”沒事就橫在他和如意中間。 李清翊梗住。 “這鞭子是戚將軍給她的,還是還給她吧。” 王晏之不為所動:“她拿鞭子打人時,怎么沒想過會壞。” 戚阿芙躲在李清翊身后兇巴巴的瞪他:“鞭子打人怎么可能壞!” 李清翊手肘拱了她一下,示意她閉嘴。 王晏之:“你瞧她不擔心會壞!”他手下用力,把李清翊拽得移動,李清翊咬牙,虎口被勒出紅痕,咬牙道:“你先前病重,本王現在同你打架,是乘人之危。” “乘人之危?”王晏之牽起唇角,手里的香爐毫無預兆砸了出去。 當場給他表演了個乘人之危。 李清翊護著戚阿芙彎腰躲避,手里的鞭子脫手被王晏之捏住。然后王晏之當著他們的面,把戚阿芙那條用了許多年堅不可摧蛇藤鞭一寸寸捏斷,手柄碾成粉末。 戚阿芙眼眶通紅,不顧李清翊的阻攔,瘋了一樣沖過去對他拳腳相加。暗處沖出二十幾個暗衛將李清翊和戚阿芙團團圍住,丁野要上前被王晏之拉了一把。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興奮了,立刻奔走相告:承恩侯府的王世子又發瘋了,圍著翊王殿下和剛進京的阿芙郡主打。 李清翊面色沉重,扯住氣憤的阿芙,擰眉問:“王晏之,你想干嘛?” 王晏之:“我有病,突然發瘋殺了你們也不足為奇吧?” 李清翊:“你來真的?” 王晏之攤手:“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他反手奪過暗衛手里劍朝李清翊胸口刺去,李清翊推開戚阿芙,左手扣住他的手,右手去奪劍。原以為會有一番糾纏,哪想他手剛碰到劍柄,劍就到了他手上。 這一幕讓李清翊想起當初在如意樓,被迫打人的事。 他想丟掉手里的劍,一截布料纏住他手腕,王晏之手臂直接往他劍口劃去,竟然是在自殘。 好好的斗篷被削去一截,殷紅的血在王晏之手臂上綻開。李清翊愕然,薛府大門吱嘎一聲響,他猛得抬頭,薛如意從里頭走了出來,恰好看見他刺王晏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