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133節(jié)
“我也很多年未見過他,不知現(xiàn)在性子如何了。” 薛大分析:“能在軍中待這么多年,又經(jīng)歷過九死一生,想來也養(yǎng)出了點血性。還能活著,武藝和智謀應該不差的,就不知具體人品怎么樣,且看看吧。” 他們的敵人目前只是三皇子和蕭妃,其余人若是不動他們,他們還是很和善的。 王晏之贊同的點頭:“這幾天大家都累了,趁著太子大喪休息幾日。如意樓還需要修繕,過兩日我和如意須得上吊念太子。” 討論完,眾人紛紛散去。 屋子里只剩下薛如意和王晏之倆人,她換了一套衣服,對著鏡子瞧瞧額頭,確定無事后起身往外走。王晏之還坐在桌子前,見她要出去,眸子轉了轉,問:“去哪呢?” 薛如意:“去隔壁,順便去如意樓監(jiān)工。你還‘病重’,記得好好待在家中不要出去。”真是風水輪流轉,終于輪到他蹲房間了。 王晏之試探著問:“我‘病重’,你不該留下來照看我嗎?畢竟是在御前為我撞墻尋死過。” 薛如意歪頭思考:“說得也對,那我只去隔壁,不去如意樓了。” 王晏之:“……” 他不動聲色道:“這幾日三皇子恐怕會讓人送銀子過來,萬一你不在……”他又起身,走到床邊枕頭底下摸出一方地契,“先前幫皇帝解決了國庫空虛的事,他送了我西郊一塊地。據(jù)說那地的旁邊有一方溫泉,除了地契皇帝還特意命人送來一副西郊的輿圖,你要不要瞧瞧。” 薛如意眸子微亮:“有溫泉?”上京城的冬天太冷了,有溫泉這點很令人心動啊。 她湊到王晏之身邊,盯著那輿圖認真看。王晏之目光從桌上移到她額角的包上,又順著發(fā)絲落在她有些紅的耳垂上,淺淡的眉眼略微彎了彎。 然后就聽她道:“這地瞧著不錯啊,我拿過去給大哥他瞧瞧,說不定能在溫泉周圍搞大棚。”說完揣著輿圖就走。 王晏之:“。”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接下來的兩日,三皇子數(shù)次派人送來銀兩,從一萬兩加到三萬兩,都被薛如意打發(fā)回去了。直到加到五萬兩薛如意終于收了,在太子府守靈的三皇子恨得咬牙切齒。 王二三這對夫妻簡直太不要臉了。 什么破樓要五萬兩,直接盤兩個還有多吧。 說來說去怪當初自己嘴賤。 下次碰到王二三一定要吐他一臉口水。 這個下次很快就到了,太子停靈第七日,王晏之攜薛如意前去吊念。皇帝給廢太子恩賜,太子靈堂依舊設在原來的太子府,只是前來吊念的稀稀拉拉沒幾個人。 太子畢竟被廢了,又與陸家決裂。先前謀反一說鬧得沸沸揚揚,再加之三皇子看著,誰沒事湊上去惹晦氣。 人走茶涼,大概就是如此。 去的時候,廢太子妃陸氏正被人攙扶著回去休息。系著白綢的棺槨停在正廳,不少小人在哭靈,大部分都是沒有感情的干嚎。棺槨旁邊點著香和燒紙用的盆,三皇子趴在軟榻上拉著臉盯著走進來的王晏之。 太子府的下人見人進來,立刻很有眼色的遞上香。 王晏之和薛如意一同鞠躬,然后把香插到了棺槨前。王晏之接過下人遞來的香紙,把盆往三皇子軟榻邊移了移,蹲下開始燒紙。火氣和煙氣嗆得三皇子難受,偏生燒紙的人還毫無所覺,賣力往火盆里多丟了兩把。 面露傷感道:“我今日才來看望殿下,殿下莫怪才是。如意,過來同我多燒一些紙錢給殿下,把你帶來的那打金元寶也全燒了。” 火光煙氣又沖又熏,三皇子被熏得連連咳嗽。借著袖子捂住口鼻咬牙低聲威脅:“王二三,你還敢來太子靈堂,不怕他跳起來把你拉進去?” 借著正廳里的哭聲,王晏之壓低聲音,嘲諷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今日就是頭七了,你……應該要守夜吧,得多注意才是。” 他話畢,恰好一陣陰風穿堂而過,三皇子只覺得脖頸發(fā)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眼睛往那還沒釘上的棺槨瞧了兩眼,怎么看怎么覺得滲人。 他兇著臉看看向王晏之:“本王怕什么,生前都能把他殺了,做鬼不過再殺一次。” 王晏之挑眉:“哦,不怕啊,今夜正好還是陰年陰月陰日,子夜十分你可別睡著了……” “王晏之!” 見他發(fā)怒,王晏之輕笑拉著薛如意起身。 “如意,你不是說要去看看太子妃,我們走吧。” 三皇子氣得牙癢:口水沒吐出,倒是吃了一嘴的灰。 卯時初,靈堂里漸漸沒了人。就連整夜都待在靈堂的太子妃陸氏也因為體力不支躺在寢殿來不了。原本三皇子身邊有幾個帶刀侍衛(wèi),但被陸氏以頭七還魂怕嚇著太子為由,把人趕出去了。三皇子身邊只留了兩個一起守夜的小廝。 靈堂里點著不算明亮的燭火,即便關著門蠟燭也不安生,搖搖晃晃的連帶棺槨影子都跟著晃動。冷風從門縫里擠進來,撞得木門吱嘎作響,門外像是有一只眼睛在不懷好意的窺探。 因著白日王晏之的話,一向不敬鬼神三皇子開始疑神疑鬼起來,盯著那門縫渾身發(fā)毛,忍不住招手讓兩個小廝靠近他一些。兩個小廝也有些害怕,畢竟太子這么年輕,算是橫死,更何況殺他的人還在靈堂呢。 頭七啊,誰不怕。 倆個小廝剛往三皇子靠近,原本緊閉的大門突然哐當一聲被吹開。小廝嚇得尖叫一聲,靠三皇子更近,三皇子吞了吞口水,喝道:“怕什么,去把門關上。”他嘴上這么說,扣住床榻的手卻用力到指骨發(fā)白。 他說話的功夫,那陣陰風朝著棺槨撲來,直接卷起紙灰撲了三人滿頭滿臉。三皇子更是吃了一嘴的灰,等他睜開眼,屋子里的白幡晃動,影影幢幢,裹挾著風發(fā)出低低的桀桀怪笑。 “啊……”兩個小廝慘叫,嚇得奪路而逃。 三皇子也嚇得額頭冒汗,吼道:“回來,你們給本王回來,再不回來本王砍了你們的頭。” 門外一聲驚雷,閃電直直劈到正門口屋頂,瓦片砸下來,剛跑到門口的兩個小廝又嚇了回來。躲到門后面離棺槨遠遠的,離三皇子遠遠的。 三皇子苦于不能動,兇狠瞪著門后面的兩個小廝,命令道:“給本王過來,不然明天就殺了你們全家。” 他話音剛落,兩個小廝直接嚇尿了。盯著那棺槨瞳孔放大,三皇子覺得脖頸有陰風浮動,慢慢扭頭往棺槨看去。原本好好蓋著的棺槨突然開了,他心里一咯噔,撐著身體爬起來一點。又一陣風吹過,靈堂里的蠟燭全滅。 一陣滴答滴答聲自門口而入,好像有人從雨里拖著步子而來。三皇子耳朵豎起來,全身緊繃,牙齒緊叩著,不敢看黑漆漆的門口,又不敢不看…… 一個白影夾在著血腥氣突然撲了進來,原本被吹開的門又砰咚一聲被關上。一陣奇怪尖利的聲音混合著太子低低的哭泣聲在靈堂里回響。 次日一早,負責打掃靈堂的太子府小廝發(fā)現(xiàn)大門緊閉,門上多了兩個血手印。推開門,陪三皇子守靈的兩個小廝昏倒在地,棺槨被打開,軟榻上的三皇子卻不見了人影。 小廝嚇得連忙喊來太子妃陸氏和管家,眾人一齊往棺槨里看,發(fā)現(xiàn)消失的三皇子和已經(jīng)腐壞的太子面對面躺在里面。 管家連忙命人把昏迷不醒的三皇子扶了起來送到他自己府上,等所有人都走后,太子妃慢慢把棺槨合上。眼眶通紅,啞著聲低泣:“殿下……對不起,臣妾實在是無法了。” 隨后她回去寢殿,親自把薛如意交給她的水琴給掩埋了。又讓貼身婢女把一個管狀物偷偷送到如意樓。 當天就傳出三皇子給太子守靈,頭七當夜被嚇得尿失禁,人有些恍惚,胡言亂語還亂砸東西,捂著腦袋喊頭疼。 知曉其中內情的官員全都靜默不語,上京城的百姓也隱隱猜測是三皇子無故殺了太子才被太子索命。 薛如意拿到錄音筆哼笑兩聲:“活該!”她把模仿哭聲的那段錄音給刪掉了。 旁邊的王晏之問:“那水琴是何物?”那天他只瞧見外形,看著很普通。 薛如意道:“是二哥弄出來的,會發(fā)出很恐怖的聲音,你最好別聽到。” 王晏之有些好奇:一個樂器能有多恐怖? 如意樓還在修繕,暫時也開不了業(yè),再加上太子出殯,皇上下令上京城所有秦樓楚館、酒肆酒樓停業(yè)七日,以示哀思。 薛家人干脆決定一起去西郊看看王晏之那塊地,要是還可以,就問王晏之賣不賣,反正她現(xiàn)在手里有五萬銀票。 王晏之聽后嘆了口氣,怎么到現(xiàn)在還跟他分得這么清楚。 剛下過雨,官道有些泥濘,薛如意趴在馬車里往遠處眺望,西郊有大批的草場,不遠處豎著高高的圍墻,一束天啟軍旗隨風飄蕩,里頭有跑馬的聲音。 她好奇的問:“二哥,那是哪里?” 薛二湊過去看,“是驍騎營,周建元曾帶我來瞧過。” 薛如意:“是鎮(zhèn)南王的驍騎營嗎?” 薛大糾正:“現(xiàn)在是皇帝的驍騎營了。” 沿著官道往下,離驍騎營五里地里就到了王晏之說的地方。幾人下馬,薛二拿著輿圖查看,邊走邊問薛如意:“隔壁小王怎么沒來?” 薛如意道:“陪他母親去迦葉寺上香了,你要是不確定地方問丁野就是了,他之前來過。” 丁野很自覺的湊到薛二身邊給他指地方:“就靠近山腳下那塊地,地的北邊是一大片溫泉。”他說著在前頭帶路,薛家?guī)兹肆⒖谈先ァ?/br> 小溪繞著田埂彎行,幾人順著田埂往那塊地走,走了片刻,丁野才停下:“你們瞧,就是這塊地,從這頭到那頭,足足有三畝。” 那地四四方方的很規(guī)整,地面的草已經(jīng)枯黃,不少鳥雀停在草垛子里探頭張望。薛如意繞到山腳下遠遠的就瞧見一方冒著氤氳熱氣的池子,她走過去,把手伸進去,池子里頭的水溫熱舒適,泡得人骨頭發(fā)軟。 薛如意雙眼放光,扭頭問跟過的來薛大:“溫泉邊種菜是不是和大棚一個效果,大哥還可以在周圍種菜呀。” 薛二道:“這塊地拿來蓋一座溫泉雅舍真不錯,冬日可以接待上京城的貴人。”以他的設計絕對能一鳴驚人,掙到銀子的。 薛父樂呵呵的:“這是想搞溫泉度假酒店?” 薛家三父子開始圍著地討論要如何規(guī)劃,薛如意繞過池子往南邊走,忽然見山里竄出一只兔子,她眼疾手快想逮住它。沒想到這兔子靈活得很,直接從她腳邊竄過往南邊的山丘竄。 她立馬追了過去,翻過矮丘忽見一人一馬靠在斜坡上休息,那只兔子直直撞在他鑲鐵的靴子上,撲騰著站不起來。 前爪流出點血跡,估計是腿受傷了。 這是給他人做了嫁衣? 她剛打算走,就見那人把兔子抱起來,掏出帕子給它包扎。剛毅的側臉輪廓掩在樹蔭下,倒是格外的溫柔。 他包扎好后,把兔子放在地上,拍拍它腦袋溫聲道:“走吧,下次要看路。” 那兔子跑了兩步,又一頭撞到薛如意腳上,薛如意一喜,抱著兔子就走。 那青年驚訝的站起來,問:“姑娘,這兔子是你養(yǎng)的嗎?”這聲音倒不算溫柔,有種裹著風沙的粗糲感。 薛如意疑惑:“不是我養(yǎng)的就不能吃了?” 青年嘴角抽搐,聲音提高了幾個度:“倒也不是……” “哦。”薛如意轉身就走。 青年看著她手上那只撲騰的兔子到底沒說什么。 回去的路上,薛如意又瞧見青年戴著幕籬牽馬前行,她放下簾子奇怪道:“這人有馬不騎馬,偏生要在水洼里踩干嘛?” 薛大道:“那馬一看就是一路奔波而來,看起來很是疲憊,他應該是心疼那馬吧。” 薛二感嘆:“這人倒是良善。” 馬車一路進了京,薛如意回到承恩侯府,王晏之和沈香雅已經(jīng)回來了。瞧見她手里抱著一只兔子,沈香雅笑問:“如意怎么抱著一只兔子,你想養(yǎng)嗎?” 薛如意搖頭:“大哥說這兔子太瘦了,養(yǎng)一養(yǎng)等肥了才好吃。” 沈香雅:“。” 王晏之去接那兔子:“要不我給你養(yǎng)?” 薛如意避開他的手,把兔子遞給丁野:“要丁野養(yǎng),小鳳都能給他養(yǎng)肥,兔子也能。” 王晏之:“。” 丁野絲毫沒感覺到王晏之殺人的視線,眼睛亮晶晶的問:“世子妃,這是母兔子嗎,將來是不是能生很多小兔子?生了小兔子能送我兩只嗎?我也想吃。” 路過他們身邊的王鈺哇的一聲哭了,邊跑邊揉眼睛,哇哇道:“我,我要告訴阿奶,你們吃兔兔,嗚嗚嗚……小兔兔這么可愛,你們怎么能吃它。” 薛如意滿臉黑線,轉頭看向王晏之:“你覺得它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