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122節(jié)
三皇子目光緩緩落在自己剛剛被薛如意劃傷的手背上…… 第79章 薛家兄妹、王晏之和三皇子被一同帶到長秋殿。 薛如意面色潮紅, 頭發(fā)散亂,薛二臉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傷, 就是滿臉血看著恐怖, 三皇子兩個眼眶烏青,嘴角破損,衣裳上全是亂七八糟的鞋印, 看著格外凄慘。 四個人里唯有拉架的王晏之完好無損。 長秋殿寂靜無聲, 嘉佑帝、太后、皇后高坐其上。太子、太子妃、薛家其余幾人和滿殿的朝臣、內(nèi)眷都盯著他們四人。 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朝三皇子和王晏之一禮,道:“東宮先前走水失竊,殿下恐賊人再來, 命我們在東宮內(nèi)埋伏。賊人果真去了, 交手的過程中,手背被屬下劃傷,身上還沾了滿月宴的酒水。其余人已經(jīng)查驗過, 如今只剩下四位, 為了證明清白, 現(xiàn)下請四位伸出左手。 被發(fā)現(xiàn)了?那東西有沒有拿到? 薛如意心里打鼓, 面上還是淡定的伸出手, 薛二、王晏之、三皇子也紛紛伸手。燭火通明的長秋殿里,四人的手都有不同程度的抓傷。 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這?” 太子眸光暗了暗, 依次打量三人。嘉佑帝站了起來, 板著臉問:“怎么回事?” 三皇子惡人先告狀:“父皇,兒臣就問了一句王晏之在哪,就被他們摁著打, 這薛家人太無法無天, 定要嚴(yán)懲。” 薛如意立刻道:“我夫君醉了, 殿下去執(zhí)意要拉他出來, 我出手阻攔有什么錯?” 薛二立刻幫腔:“三皇子一個大男人,居然動手打臣小妹,臣只是去拉架,不想三皇子連臣一起打。” 三皇子喝道:“你撒謊,明明你和薛如意一起摁著本王打。” 一旁有些搖晃的王晏之插話道:“臣在屋子里睡覺,被三皇子吵醒,聽他叫嚷著要打臣,臣才出屋子的。一出去就瞧見他在打臣娘子,臣去拉架還被他推了一把,撞到了門框上。” 三皇子眼睛都噴火了,怒道:“你們都拉架,那本皇子臉上的傷是自己打的嗎?” 薛如意:“也有可能。” 擦,還要不要臉了。 明明是薛如意摁住他,薛二和王二三下狠手,到他們嘴里就是他自殘了。 三皇子指著旁邊的宮婢和小太監(jiān)問:“你們說說,你們也瞧見了?” 先前領(lǐng)薛如意去的宮婢哆嗦兩下,支吾道:“奴婢,奴婢就看見三皇子氣勢洶洶去找薛縣主,想,想往屋子里走。薛縣主去攔,您就揮拳了。” 另外一個小太監(jiān)也道:“奴才也,也只看三皇子和薛縣主打成一團,薛大人上前拉人,爾后王世子開門出來也去拉人。” 好了,破案了,是三皇子自己找過去的,又想強行去找王晏之的麻煩。被彪悍的薛縣主攔住了,倆人一言不合打起來,薛大人去拉架,王世子被吵醒也跑出來拉架。 至于三皇子臉上是誰打的,說不定是拉扯中不小心撞的。 畢竟,三皇子出了名的脾氣爆,愛打人,和王世子不對付。只是想趁著人醉酒打悶棍委實不應(yīng)該,連姑娘都打就更不應(yīng)該。一時間眾人看三皇子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奇怪鄙夷的味道。 三皇子有嘴說不清了,撈起袖子又要打人,王晏之站過去攔,人還沒碰到,他就晃悠悠倒下了。薛如意急忙接住他,眼睛都急紅了,看向嘉佑帝道:“皇上,三皇子仗勢欺人,想打死我夫君。” 三皇子:“……”艸,戲太過了吧。 場面亂成一團,嘉佑帝被吵得頭疼,陸皇后道:“皇上,今日是瑞兒滿月,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了吧。” 嘉佑帝正有此意,喝道:“好了好了,都起來,吵什么吵,陳公公,快把王世子扶起來。”他又朝御林軍道,“去別的地方搜吧,這么多奴才看著他們打架,斷然沒時間去東宮。” 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瞟了一眼太子,太子上前一步:“父皇,可是賊人身上有宴席上的酒氣。” 嘉佑帝不耐煩:“太子是在質(zhì)疑朕?” 太子眸子暗了暗,搖頭。 御林軍往外去搜查,長秋殿恢復(fù)平靜,嘉佑帝道:“大喜的日子,別吵吵鬧鬧的頭疼,都散開了吧。”說完就率先走了。 皇帝一走,太后和陸皇后也相繼離去。 三皇子憋屈,眼刀子看向還暈著的王晏之。 王晏之被薛家人攙扶著出了長秋殿,其余大臣及其家眷見沒熱鬧可看,都趕緊收拾一番出了宮。 今日這滿月宴過得委實難受,大出血不說,還險些被卷入無妄之災(zāi),以后皇帝若是再辦宴席定要多長一個心眼才是。 薛家人一行人出了宮,坐上馬車,薛如意立馬搖醒閉眼的王晏之:“怎么回事,好好的又被發(fā)現(xiàn)了?” 王晏之一改方才的暈愣,很清醒的坐起來,掀開車簾子左右看看,確定沒人跟蹤才道:“太子昨日應(yīng)該已經(jīng)懷疑,今夜早有防范,我一去就被東宮暗衛(wèi)發(fā)現(xiàn)了。” 薛如意立刻問:“小鳳沒事吧?” 王晏之:“我有事。”小鳳長了翅膀怕什么。 他把手伸到薛如意面前:“流血了。” 薛如意白了他一眼:“還沒三皇子手背慘,那東西是沒到手了?” 王晏之眸子染上笑意,伸手從懷里掏出一打書信:“他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當(dāng)年曾和我說過,他最喜歡藏東西的地方。” 嘉佑帝對太子從小嚴(yán)苛,從不許他玩鬧。從前太子喜歡陀螺,怕被沒收,就偷偷藏到東宮假山后的一塊石頭下。王晏之才去沒多久就被人發(fā)現(xiàn),他立刻轉(zhuǎn)身欲走,經(jīng)過假山時突然想起太子曾經(jīng)說過的話。 若不是為了取這些信件,他斷然不會被劃傷。 上京的街道上盞起零星的燈火,不斷有馬車從皇宮出來。王晏之沒回承恩侯府,直接同薛家人回去了,他們剛坐下沒多久,三皇子就翻墻而入。 還頂著兩個熊貓眼的三皇子一坐下又狠狠刮了王晏之一眼:“你們的戲太過了,本皇子救了你,你們卻差點恩將仇報。” “不逼真點,怎么能把人虎住。”王晏之給他斟了杯茶。 三皇子碰也不碰,把靴子一抬,問道:“本王麒麟靴。” 薛如意沒好氣把他腿打開,“又不是我們要你的銀子,找你父皇要去。” 薛大道:“好了,你們別吵,我們來分析一下明日要怎么辦。” 王晏之把先前謄抄的賬本和剛剛拿到的信件都攤開到桌上道:“這幾本賬本和陸相貪污的信件,只要利用得當(dāng),足夠掰倒陸相和太子了。” 三皇子翻看起那幾樣?xùn)|西,看完后疑惑道:“這幾樣?xùn)|西只能證明陸相三年前貪污,是隴西大敗的罪魁禍?zhǔn)住Hf一太子棄車保帥,壯士斷腕,我們也只能弄死陸相,太子最多是包庇的罪責(zé),斷然沒到被廢的地步。” 薛家三父子和薛如意都看向王晏之,王晏之輕笑道:“就是要他棄車保帥,壯士斷腕,兔子逼急了還咬人。陸相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如今有了小皇子這條退路,他自然也可以斷了太子這條路。” “雖然輔助小皇子難度更大,但總比自己死了好,說不定小皇子更好控制。”畢竟小陸皇后年紀(jì)小,算是陸相一手帶大的。 三皇子立刻瞪眼,拍桌子:“你什么意思,光廢太子,陸相一族不弄死,那之后我們是不是還要重新弄死小皇子?” 薛如意漆黑眼睛盯著他:“能別拍桌子?” 三皇子立刻安靜,眼睛卻一動不動盯著王晏之。 王晏之繼續(xù)道:“弄倒了陸相,太子還可以扶持別的外戚,太子兩個側(cè)妃,一個是金吾大將軍的嫡女,一個是戶部尚書的嫡女。他又有御林軍的支持,你怎么對付他?一旦廢了太子,重新恢復(fù)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陸家也會嚴(yán)重受創(chuàng),小皇子還小,即便是中宮嫡子,也沒有立刻授封儲君的可能。到時候你想弄死廢太子還是尚在襁褓中的小皇子不更容易?” 三皇子廓然開朗,笑道:“不愧是王二郎,聰明絕頂啊。” 薛二聽完后,卻問:“你能確保陸相會背刺太子?” 王晏之挑眉:“那就要看岳母的了。”況且,太子私藏陸相罪證本就是在背刺陸相。 三皇子這才注意到周夢潔不在,他不知道太子下毒的事,聽得有點懵懵然,剛想問。 薛大又道:“太子黨羽眾多,明日在朝堂上若是集體維護怎么辦?”這次若是沒辦法廢太子,薛家就暴露了,難保太子不會喪心病狂的反撲。 王晏之拿出紙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名字:“太子黨,除了陸相就是金吾大將軍、戶部尚書錢崇書、巡察御史劉大人還有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他用筆把御林軍劃掉,“御林軍是不能上朝的,他無礙;劉大人和二哥認識,明日五更天你去路上截他,務(wù)必把人拖住上不了朝,戶部尚書錢崇書讓岳父去,金吾大將軍就我和如意去吧。” 薛大問:“那我呢?” “大哥繼續(xù)開如意樓啊,不然有心人還以為我們沒事做,特意關(guān)了如意樓去截人呢,我們只是恰巧碰見這幾位大人而已。” 薛父狐疑:“你當(dāng)時不是恰巧倒在如意腳下?” 王晏之:“岳父哪里的話。” 三皇子聽了一圈,沖王晏之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心思歹毒。” 王晏之冷冷的瞧他:“我們幫你制造最好的朝堂環(huán)境,三皇子和鎮(zhèn)南王務(wù)必使力一點,一擊即中。不然等太子反應(yīng)過來,你和鎮(zhèn)南王說不定會落了個陷害的罪名。” 三皇子嗤笑:“放心,本王雖然暴躁又不是草包,這樣還不能摁死李清軒,本王就跟你姓。” 王晏之:“倒是不必。” 三皇子看了一圈薛家人,最后目光落在王晏之身上,一改往日的嘻哈,眸子里藏著一股狠勁:“希望這次合作愉快!” 薛如意:“自然!” 三皇子唇角牽起點笑,抬步往外走。等確定人走遠后,薛二才問:“你拿了太子私藏的信會不會打草驚蛇,太子一黨應(yīng)該會有所防范吧?” 王晏之驀的笑起來,“二哥猜到了?我在東宮假山后丟了三皇子衣角的布料,太子只要不瞎都會發(fā)現(xiàn)的。”先前一次是瑤華宮的衣角,以太子多疑的性子,定會懷疑陸皇后和三皇子搭上了,想為小皇子謀劃。他一旦懷疑,對陸相也不會全然信任,要背刺的理由也有了。 人的感知是很玄妙的,太子不信任陸相,陸相自然能感覺得到。 薛忠山有些懵:“這是什么意思啊,萬一掰不倒太子怎么辦?” “太子肯定能掰倒,畢竟三皇子、皇后、陸相三方阻力,就算要搬倒太子,也不能讓三皇子一黨全身而退,不然轉(zhuǎn)頭他就該找我麻煩了。” 薛大笑出聲:“你當(dāng)初倒是對我們家手下留情了。” 王晏之訕訕,快速轉(zhuǎn)移話題:“要不早點睡吧,明日五更天還要早起,去截這幾位大人。” 薛家三父子呵呵幾聲,起身的同時把薛如意也拉走了。 王晏之:“……”好像分析得太過了,岳父和大舅子覺得他太有心眼了怎么辦? 五更天,天將亮未亮,到處霧蒙蒙的,打更的更夫晃悠悠往回走。街道上偶有燈火閃爍,一輛馬車從南街駛出徑自往皇宮的方向去,才行過一條街,十字路口突然竄出兩輛馬車和劉府的馬車相撞。 一輛是青棚小馬車,一輛是運糧的車。 一車的糧食全都翻了,糧食撒得到處都是。 運糧的大漢哎呀一聲,朝著另外兩輛馬車罵道:“你們怎么駕車的,快賠,賠我的糧食。” 兩輛馬車同時掀開車簾,馬車?yán)锏膫z人眼對眼,隔著霧氣終于認出彼此。 “薛延亭?” “劉御史?” 薛二笑道:“哎呀,沒想到來上京這么久,今日才見到劉御史,好巧啊。” 劉御史也笑道:“是啊,你這官還是我舉薦的呢。” 薛二更客氣了:“哎呀,早就聽說是劉御史和柳巡撫同時舉薦下官的。一直想去拜訪,但又怕別人說下官高攀。” 倆人嘀咕了兩句,那運糧的漢子不滿的吼道:“有完沒完,賠老子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