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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42節(jié)

    薛如意漆黑的杏眼休的瞪圓,不可置信的問:“表哥,你不是有把握才立賭約的?”

    她那模樣實在太過有趣,王晏之伸手戳了戳她鼓起的臉:“走了。”

    薛如意:“……”你倒是把話說完再走啊。

    府試由順義府知府主考,府學的教諭和教授共同協(xié)考。同時又加派更多的巡考的軍士和屬吏。按照慣例,知府下四個縣案首面對面坐在第一排,其余人按照點名的順序依次入場。

    四個縣案首,王晏之容色最勝,他一進去,所有人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連知府大人喊到名字時,都忍不住停頓一瞬。

    坐在王晏芝對面的林魚景忍不住撇嘴:以色示人,定然是個內(nèi)底一無是處的草包。

    這種人怎么會和他一樣是案首。

    府試和縣試略有不同,府試只需要考三場,第一日帖經(jīng),第二日墨義,第三日經(jīng)義和詩賦。

    又是一聲鳴鑼,府試正式開始。

    王晏之提筆寫了兩個字,發(fā)現(xiàn)手腕有點不聽使喚,十個手指骨都在抽筋。顯然是昨晚上拉伸得太狠,還沒緩過勁來。

    他干脆停筆開始來回揉搓手腕和指骨,這一搓就是大半個時辰。巡考的官吏看了他好幾眼,連知府大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有心想提醒他快點動筆,但他這樣好像又挑不出錯。

    林魚景瞟了他一眼,輕哼聲越發(fā)看不起他。貪財好色還高傲自大,下次院試定然是見不到了。

    其余和王晏之打賭的考生見他這般做派,心里都樂開了花。

    看來這十兩銀子是贏定了。

    等王晏之再次提筆,用的卻是左手。

    眾人都對他一系列動作無語之極,不是左撇子用左手應考,是嫌自己落榜的姿勢不夠快?

    科舉考試中,字跡是否工整干凈也占很大一部分因素。他這樣未免太過自大,案首肯定是林魚景這個神童的。

    第一場王晏之在不停的搓手,第二場王晏之在不停的揉腳,第三場王晏之全程都在吃泡面。

    泡面的味彌漫整個考場,知府大人看了又看,覺得這味道太香,直沖人天靈蓋。終于忍不住對巡檢道:“找些饅頭給他送去,他手里的吃食味道太沖,影響其他考生正常發(fā)揮。”

    就在所有考生以為終于結(jié)束美食的折磨后,考棚后又傳來濃烈的泡面香味。原本坐在最上首監(jiān)考的知府不知所蹤,片刻后出現(xiàn)嘴角被辣出一片紅。

    明顯是在偷吃。

    連吃好幾日泡面的王晏之覺得知府此刻格外的親切,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提前半日交了卷。

    出來時薛如意和一眾家長已經(jīng)等候在門外。

    “表哥考的怎么樣?”她迎上去,急切想知道答案。

    關(guān)銀子的事,能不積極?

    王晏之雙腿一軟,堪堪被她接住。

    他聲音氣弱游絲,額頭沁出薄汗,這三日終于熬過來了:“如意,肚子疼。”

    “好好的,怎么會肚子疼?”薛如意忙把他扶上馬車。

    等在外面的其余家屬嘖嘖搖頭:“看來沒考好,又是一個落榜的,瞧瞧,都考暈過去了。”

    “出來這么早,怕不是交了白卷吧?”

    “那公子臉都白了。”

    “十年寒窗沒考好,能不傷心嗎?”

    等林魚景追出來時只瞧見絕塵而去的馬車。他嗤笑一聲,朝另一個縣的案首道:“還以為碰到對手了,原來也是個虛有其表的,府試緊張成這樣。”

    旁邊那人跟著笑:“還每每喜歡搞特殊,聽說縣考四日都在睡。”

    陸陸續(xù)續(xù)有考生出來,交頭接耳興奮一番,都嚷著結(jié)伴去王晏之那里討錢。

    回去一打聽,聽說晚王宴之病了。

    都哈哈大笑道:“看來這次是沒考好,故意稱病,羞于見人。”

    沈修終于把心放回肚子里,跟著附和:“一個贅婿能有什么文采?上次不過是運氣好,走,我們這就去找他要錢去。”

    然而事實上王晏之確實病了,還來勢兇兇,大夫看了都直搖頭。

    薛如意有些懵:“大夫沒救了嗎?”考個試怎么就把人考死了?

    王晏之知道自己情況,他只是上火,外加吃壞肚子,殘余的毒素乘機造反罷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見薛如意如此焦灼,他故意問:“如果我死了如意會傷心嗎?”

    “自然,若你死了,我還得把你從這兒背回家,這一路天氣又熱。”想想都很不好了。

    王晏之:“。”他就不該問。

    老大夫無語:“什么死不死的?你夫君只是上火外加吃壞東西。”

    薛如意:“那你搖什么頭?”

    “只是覺得年輕人太不愛惜身體,身子骨這么弱,還亂來。他體內(nèi)有火,只要泄出來就行。不過你夫君內(nèi)虛體寒,用不得泄火的藥。”

    這大夫說話,一句三停頓,薛如意板著臉問:“那要怎么辦?”

    大夫翻了個白眼,看看兩人:“你們不是夫妻嗎?泄火還用我教?自然你陪他睡覺,睡一覺不行就多睡幾覺。”

    王晏之:他只是吃多了泡面,怎么就扯到睡覺上去了?

    庸醫(yī)!

    門關(guān)上后,薛如意糾結(jié)了好一陣。看看王晏之,又看看床,王晏之撐在被子上的手微微收緊,莫名緊張起來。

    她——應該理解大夫的意思吧?

    薛如意邁步往床邊走,王晏之眼睫顫了顫……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被打斷思緒的薛如意有些惱,王晏之反而松了口氣,“如意,開門,有人給我們送銀子來了。”

    薛如意一聽銀子,立馬扭頭開門。

    門外站著林魚景、沈修和三十個同他們打賭的考生,還有一些看熱鬧的。探頭看見床上的王晏之時,群人里有人先喊出聲:“周安,愿賭服輸,每人十兩銀子該付一下吧。”

    此話一處,立刻有好幾個人附和:“是啊,八尺男兒說話不能當放屁,銀子拿來。”

    “愿賭服輸啊。”

    王晏之掩唇咳嗽兩聲,淸俊的面容顯出三分病態(tài),他薄怒道:“還未放榜,你們怎知我一定輸,我周安從來就沒輸過。”

    他態(tài)度太過自負,門口的人一陣指點。沈修嗤笑道:“以前沒輸過不代表現(xiàn)在不會輸,碰到我們魚景就是你的命。方才我們可是簽了賭約的,你不會是想賴賬吧?”

    王晏之又是一陣的咳嗽,薛如意顯出兩份心疼,氣道:“我表哥才會輸,只是覺得那賭約太小不提也罷。”

    人群里立刻又有人接話:“你們還想加大賭約不成,小心回去的盤纏都輸?shù)袅恕!?/br>
    薛如意一派小姑娘不諳世事的天真:“怕你們啊,我表哥若是輸了每人四十兩,若是你們輸了每人二十兩,敢不敢?不敢就是小狗。”

    床上的王晏之有些急:“如意……”完全是一副心虛的表現(xiàn)。

    定然是沒考好。

    一群人還是起哄:“行啊。”

    “輸了,小娘子不許哭鼻子。”

    “沒銀子回去,興許我們可以捎帶你們一程。”

    薛如意氣得雙頰通紅:“我表哥才不會輸。”她拿出先前立的賭約,刷刷改掉上面的數(shù)目,氣哼哼的展示給眾人看:“不就是四十兩嗎,我們才不怕,等放榜有你們哭的。”

    眾人搖頭:這如意樓三掌柜就是個小姑娘,隨便一激就上當了。

    這倆人無論從外貌還是智商真真般配。

    一樣的作死!

    “現(xiàn)在請你們出去,我表哥生病了,要休息。”

    眾人達到目的立時都散了出去,美滋滋的等待三日放榜后來拿銀子。

    薛如意把門一關(guān),拿著那賭約眼兒都笑彎了:“表哥,你是有把握的吧。”他們配合真默契。

    王晏之故意逗她,“嗯,大概有吧。”

    薛如意愣了愣,把賭約一,氣氣呼呼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你,你……要干嘛?”

    薛如意沒好氣:“自然是睡覺,大夫不是說要我陪你睡覺。”

    王晏之:“。”

    “如意,你,你可能誤會大夫的意思了。”

    薛如意扭頭看他,漆黑的杏眼澄澈干凈,“那他什么意思?”

    第37章

    王晏之深呼吸:“……沒什么意思。”

    “哦, 那睡吧。”說完她側(cè)頭,閉目認真睡覺。

    王晏之又嘆了口氣,側(cè)頭看了會兒她挺翹的鼻尖。片刻的功夫, 她呼吸漸漸均勻,幽幽的木屑香縈繞在室內(nèi), 他轉(zhuǎn)正身體也閉目睡去。

    薛如意說的陪/睡, 就真的是陪/睡。除了吃喝晚上陪,白天也陪,偏偏她的睡姿還極其銷魂。不是亂動就是踢人, 或是直接躺他身上。在床上躺了十幾年的王晏之,頭一次覺得床上這樣難捱。

    他剛撐起一點身子就被薛如意一把摁了下去, 那力壓千斤的架勢, 仿佛想把他定死在床上。

    他雖病弱, 但也是男人,這樣下去只怕火氣會更重。

    “如意……”

    “如什么意, 睡覺。”

    睡到第三日夜里,他下顎處起了個火癤子。王晏之閉了閉眼, 小心翼翼拿開放在自己小腹處的手。

    薛如意動了一下, 他眼疾手快點了她睡xue, 然后一鼓作氣爬了起來。

    他在漆黑的屋子里坐了會兒,下顎處隱隱傳來刺痛。干脆起身翻出窗外, 衣袂飄飄間落在一家醫(yī)館。睡得好好的大夫被拎起來丟到冰冷的木質(zhì)椅子上。

    黑夜看不清來人的臉,大夫多哆嗦嗦,問:“好,好漢饒命, 需要什么您盡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