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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18節(jié)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撒謊。”

    王晏之:“……”薛家人腦回路永遠(yuǎn)猜不到。

    “你也這樣測試過別人?”

    薛如意搖頭:“沒有,雖然很多人說心悅我,但我看著他們就知道是騙我的。你方才太認(rèn)真,我猜不透。”

    王晏之淡淡道:“下次不準(zhǔn)這樣了,你先去睡吧。”

    薛如意一直覺得他很弱,但說這句話的時候,意外的強(qiáng)勢。

    她撇嘴點頭:她又不是誰都親得下去。

    “你不睡嗎?”

    “馬上。”

    薛如意早撐不住,躺進(jìn)被窩沒多久就睡著了。坐在桌邊的王晏之長長舒了口氣,瘦白的指尖不聽使喚的有些顫,他扶著桌子站起來,腳下一軟險些跌倒。

    屋外的丁野聽到動靜輕輕喊了聲,王晏之壓低聲音驅(qū)趕:“別守在外面,自己找地方睡。”

    丁野聽話的走遠(yuǎn)。

    王晏之吹滅蠟燭,摸索到小榻上,黑暗里眸子一錯不錯的盯著大紅的喜床。

    他手腳發(fā)軟,一定是病還沒好。

    第二日,薛如意起來時,薛二已經(jīng)帶著十幾個同窗返回縣學(xué)。薛家請了村里幾個壯漢幫忙熬甘蔗糖,薛如意跟著忙前忙后,王晏之坐在廊下看。

    他發(fā)現(xiàn)無論多少人,他總能第一眼從人群里找到薛如意的身影。

    甘蔗糖濃稠的香味飄出老遠(yuǎn),熬出第一鍋的時候,薛如意沖了一碗水給他:“這個是補(bǔ)氣血的,很適合大病初愈的人,表哥可以多喝些。”

    那糖汁深棕濃稠,湯色很像他平日喝的中藥,但香味清甜純正,聞起來渾身舒暢。

    他淺淺嘗了一口,濃稠的甘蔗水喝下去渾身都舒暢。

    薛如意彎著眼笑:“好喝吧?”

    王晏之點頭:“好喝。”

    “我們家每年都會熬這個糖,除了訂好的人家,明天我拿剩下的去集市賣。”

    “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薛如意趕忙搖頭,實在是對他上次出去吐血心有余悸。

    次日一早,薛如意和村子里幾戶人家一起出門賣甘蔗糖。她剛出門沒多久,縣學(xué)的教諭帶著兩個學(xué)正來了薛家。

    周夢潔以為薛二又惹事了,連忙迎出去。

    “哎呀,恭喜恭喜呀。”宋教諭上來就先道喜。

    薛忠山被沈縣令弄得心有余悸,連忙問:“恭喜什么?”

    宋教諭簡單的把事情說了,大概就是薛二現(xiàn)在在幫巡撫大人做事,沒空兼顧學(xué)習(xí)。特意到巡撫大人面前求了恩典,準(zhǔn)許他妹婿代替入學(xué)。

    宋教諭道:“聽說你家女婿文采斐然,一個人連贏縣學(xué)十幾位學(xué)子,有狀元之才,我們縣學(xué)正需要這樣的學(xué)生。”

    薛家人懂了,這是薛二不想念書,主意打到周安身上。

    再加之巡撫大人的保薦,一眾學(xué)子的吹捧,宋教諭親自來挖人了。怎么像當(dāng)年中考高考后老師到學(xué)生家挖人的場景?

    “哎呀,周安在哪呢,煩請出來一見。”

    薛大反應(yīng)過來立馬去叫王晏之出來。

    宋教諭一見他連連撫須夸贊:“哎呀,不僅文采斐然還一表人才這學(xué)生我們招定了。”不然每年云州幾個縣書院大比他們輸人又輸陣。

    薛家這女婿往前頭一站就占盡風(fēng)流。

    □□勢上就贏了。

    王晏之的才思薛家?guī)讉€人都是見過的,薛二就不是個認(rèn)真讀書的。

    要考秀才,他就是全家的希望啊!

    王晏之被眾人目光看得發(fā)窘,企圖自救:“我身子骨不行,還在吃藥。”

    宋教諭:“沒關(guān)系,可以安排雙人間,再配一個熬藥的書童。”務(wù)必辦好巡撫交代的,同時照顧好縣學(xué)的門面擔(dān)當(dāng)。

    王晏之:“如意要是回來不見我……”

    薛忠山:“你放心去,如意那邊我來說。”

    王晏之:為什么每次套路都能把自己套路進(jìn)去,去了縣學(xué)他還怎么拐走薛表妹。

    于是全家的希望——王晏之被迫入了縣學(xué)。

    彼時薛如意還在挨家挨戶送蔗糖。她家年年都做這個,一個月前已經(jīng)有很多人先定了。剩下的糖弄到集市買的人也很多,她家的糖純正、渣少、料足,比附近的村民弄得都好。

    據(jù)說提純工藝特別。

    午飯是在外面吃的,之后去了一趟文淵閣,回去時已經(jīng)日落西山。總共賣了二十兩銀子,她花了五兩買了些糕點,布匹,又買了些枇杷糖。

    村口遇到好幾個村民都熱情的和她打招呼,順便說聲恭喜。薛如意奇怪,都成親這么久了,這些人還說什么恭喜。

    快到家的時候碰見林婆子提著竹籃經(jīng)過,她陰陽怪氣道:“那么想當(dāng)秀才娘子,當(dāng)初還假清高。”

    薛如意莫名其妙,一甩牛鞭濺了林婆子一身泥。

    林婆子站在路邊叫嚷,薛如意當(dāng)作沒聽到,牛車趕得飛快。

    薛大看到她回來立馬上前幫忙把牛車上的空竹簍抬下來,薛父薛母從灶房探出頭,笑道:“如意回來了。”

    薛如意目光在院子轉(zhuǎn)了兩圈,突然問:“表哥呢?”

    薛忠山有些酸,閨女回來怎么先找那小子?

    “去縣學(xué)了。”

    薛如意疑惑:“去縣學(xué)做什么?”

    “能做什么,自然是讀書。你二哥給他搞了個名額弄進(jìn)去了,明年準(zhǔn)能考中秀才。哎呀,這人沒白救,福報在這等著呢。”

    薛如意不樂意了:他走了,她的故事怎么辦?

    正講到燕娘去上京尋親失敗被趕出來流落街頭,她還等著今晚上聽下回分解,這人沒了,叫她怎么睡得著?

    她當(dāng)即惱道:“你們怎么這樣,送他去讀書都不同我商量。他藥還在我這呢,還有枇杷糖,還有之前新做的鞋子。”關(guān)鍵是話本子。

    卡一半誰不難受?

    氣完扭頭就往房間里走。

    她這模樣落在薛家?guī)讉€人眼里,明顯就是舍不得王晏之走。

    看著緊閉的房門,薛忠山朝妻子道:“孩子她娘,閨女這不是假戲真做,喜歡上那藥罐子了吧?”

    周夢潔點頭:“我看有點像。”

    薛大也點頭:“什么有點像,我看就是。”

    “你瞧小妹,給他抓藥買枇杷糖、買衣裳鞋子、還為了他吼二弟,把家里的鵝都燉了。我就說向來冷淡的小妹怎么就偏偏撿了他回來,估計是一見鐘情。”

    薛忠山:“你妹不是臉盲。”

    薛大:“可能分人。”

    薛忠山:“……”他就不該嘴賤。

    果然哪個時代都擔(dān)心閨女早戀。

    薛忠山在屋子里郁悶,等晚飯去喊薛如意時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不在屋子里了。他趕緊四處找人,薛大道:“肯定是去縣學(xué)找妹夫了。”

    “女大不中留啊。”薛忠山氣憤,“縣學(xué)能讓她進(jìn)去?快,你快去把她找回來。”

    薛大無奈,只能套了牛車出門找人。

    薛如意搭乘村里頭人的牛車進(jìn)了城,等到縣學(xué)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落了鎖。她繞著縣學(xué)高墻大院觀察一圈,最后在西北角一顆巨大的梧桐的樹下停下。

    來都來了,就進(jìn)去聽一下故事再走。

    她快速爬上圍墻,順著樹往下爬。找了許久在才尋著藥味找到王晏之住的地方。她順著墻根貓到窗戶底下,探頭往里看了看,踮起腳翻了進(jìn)去。

    門恰在此時開了,王晏之籠著半干的發(fā)從外面推門進(jìn)來,白底藍(lán)袍的衣裳松垮的掛在身上,一回頭和她來了個眼對眼。

    “表妹,你怎么在這?”

    薛如意有些窘迫,支吾兩聲,從身后摸出一包枇杷糖:“給你送這個。”

    “特意給我送這個?”王晏之走近,從她手里接過糖。

    “呃,那個,那個燕娘的話本你還有繼續(xù)寫嗎?”

    王晏之輕笑:“表妹想聽下一段?”

    薛如意:“不是我想聽……”

    王晏之接她下一句話:“是為了掙銀子。”

    薛如意一瞬間有寫羞惱:“對,就是為了掙銀子。”

    “你過來,我說給你聽。”

    薛如意眼眸微亮,湊了過去。

    王晏之正要開口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他眼眸微凜,衣袖把桌上的燈揮滅,帶著薛如意直接滾到床上。冷瘦的指尖抵到她唇邊,輕輕噓了聲。

    門被推開,又被關(guān)上,屋子里傳來林文遠(yuǎn)的聲音:“周安?怎么熄燈了?”

    他摸索到桌邊要去點蠟燭,躺在床上的王晏之輕咳出聲:“我身體不好,要睡了。”

    林文遠(yuǎn)語氣有點不悅:“你身體不好也不能要求別人不點燈。”

    王晏之又是一陣咳嗽,聲音聽上去虛弱又無力:“那無法,要不你出去看書,要不申請換房。”

    林文遠(yuǎn)一點也不想和這個情敵睡一處,但教諭說他們是同村的方便交流,硬生生給排到一起。

    只要想到這人娶了如意他就難受。

    林文遠(yuǎn)捏了捏拳頭,突然往王晏之床邊靠近。薛如意縮在王晏之懷里,手緊緊揪著他腰側(cè)下擺,心跳得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