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12節
最后還是在薛二的幫助下才把手從他牙關拯救出來。周夢潔給她處理的時候發現手腕被咬出一個牙印,血珠子不斷往外滲。 “花我的錢,還咬我,娘,她上輩子是不是和我有仇?” 周夢潔給她手腕扎了個蝴蝶結,笑道:“上輩子不知道,這輩子肯定有恩。覺得疼就咬回去。” “還是算了吧,萬一咬出毛病,又得我花錢。” 薛如意動了動手,疑惑的問:“娘他怎么會中毒?他家里人都不管嗎?”慢性毒應該是多年一點一點積累的吧。 周夢潔搖頭:“雖不知具體?但他一瞧就是富貴人家出生,富貴人家花團錦簇,里頭腌臜事卻多 。我們如意以后找個好贅婿,簡單過日子就好了。” “娘,那他還要吃多久的藥?” 這才是她最關心的。 “原本的藥還要接著吃,待會兒再開一副解毒的藥,配合著一起用。一個月大概要花30兩銀子吧。” “30兩?”她嗓音提高,都想哭了。 那她這一個月的魚和土豆餅不是白賣了? “所以啊在他毒素清理干凈之前,不要隨便帶他出去。”周夢潔左右看了看又壓底聲音道:“況且你大哥不是說有黑衣人在殺他,萬一碰到了,如何是好?這人還是不能留,等他好的差不多讓他走。” 薛如意臉漲紅,小聲道:“是我把他弄失憶的,萬一他在外面死了怎么辦?” 周夢潔把東西收好:“那就是他的命了,只要他不記起以前的事,不回到原來的家,應該沒人會再對他下毒、追殺。” 大家都要殺一個人,肯定是因為利益牽扯。如果他不是原來的他,只是周安,應該也能安穩度日吧。 床上的王晏之眼睫顫了顫,包成粽子的十指微曲:王家是一定要回的,命也是一定要爭的。 老天讓他遇到薛家人,就是命不該絕。 薛家都是聰明人,不愿沾染是非,之后若想得他們庇佑… 他想起今那本花名冊。 或許只有娶——薛如意。 或者說入贅。 男未婚女未嫁,他二十有二,年歲雖然大了些,但可以保證此生只娶她一人。只要他活著就保她一世無憂。 要是……不小心都死了,那他下輩子,下下輩子都給她當牛做馬好了。 他微微側頭,長睫努力撐開,日光從窗外透進,給薛如意側面度上一層柔和的金。 迷蒙間又聽到周夢潔道:“你先去休息,晚上讓你爹和大哥輪流看著。” 接著就是輕微的腳步聲和門軸轉動的聲音,室內漸漸安靜下來。 次日王晏之一早睜開了眼,整個人仿佛仿佛洗去塵垢般輕松。他隨意搭了件外衣,自己扶著門框走了出去。 屋外陽光正好,薛家自己打了水井。周夢潔在水井邊洗衣服,擰好后交給女兒去曬。 薛如意站在懸掛的晾衣桿前,扯開那件白狐裘大氅往上掛。冬日的暖陽透過屋前老樹灑下斑駁樹影子。 她邊扯衣服邊心疼:“昨個兒才買的新衣衫,花了十兩銀子。衣擺染上了血跡,怎么洗都洗不掉。” “娘,等干了,你在上面繡一枝梅花。千萬別叫他瞧出來,萬一他再讓我買一件,又得費銀子。” 周夢潔邊你衣服邊笑:“你放心,安子連你哥舊衣服都不挑,這件衣服也不會挑的。” 薛如意此刻無比后悔當初手賤把人撿回來。 不遠處傳來兩聲悶咳,薛如意抬頭一副見鬼似的,立馬放下手里的活把人扶進房間,生怕這祖宗磕著碰著又得花銀子。 薛如意把人摁到床上等他洗漱完親自端了早飯來。 王晏之伸手端面前的粥,嘗試了幾次手都抖得拿不住,只能抱歉的看向她:“能勞煩表妹喂我嗎?” 銀子都花了,差喂飯嗎? 薛如意勺了口粥遞到他唇邊,他很乖覺的吹了吹,然后慢條斯理的咽下。等又喂了兩口,他適時開口問:“先前聽表妹說要找贅婿,表妹心儀的人會是何等模樣?” “啊?”薛如意愣了愣,才聽明白他的問話。 “心儀的人,何等模樣?”她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心儀?” 相處個把月,王晏之知道這表妹是個直率、純然的性子,除了掙銀子可能真不怎么知曉男女之事。于是耐心引導:“就是你會喜歡哪種人做夫婿?比如說會掙銀子,老實之類的。” 薛如意歪頭思考:這些她還真沒想過。 王晏之瞧她懵懂的模樣就知道她沒想過這個問題,于是接著道:“表妹先前一直沒選中,應當是沒有個具體目標。你現在不妨想想,要怎樣的?” 先前沒選中,是因為沒有具體要求嗎? 她杏眼眨巴眨,看了看病弱、雙眼溫潤的王晏之,思考片刻后,很認真的道:“必須身體好,像你這樣的不行。” 噗。 剛伸出試探的爪子就被剁了一刀的王晏之笑容僵在臉上。 “要會做飯,像我爹那樣的最好。” “會說話,會哄人。” “壯實一些,最重要的是不能吃軟飯。” 王晏之被嘴里的粥嗆得連連咳嗽,薛如意趕忙后退兩步。恰在此時薛二進屋,她把粥碗往薛二手里一放,頗為嫌棄道:“二哥,表哥把粥弄到我手上了。” 說完就往外走,邊走還邊扯著裙擺左右檢查。 王晏之咳得越發厲害: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嗎? 想要入贅似乎不容易——薛表妹嫌棄的他都有。 名滿上京的承恩侯府世子王晏之頭一次被徹徹底底嫌棄了。他歇了口氣,抬頭問:“二表弟,屋子里有鏡子嗎?”至少他應該長得還算能入眼吧。 薛二笑呵呵的從旁邊抽屜里取出一面鏡子遞過去。向來鎮定自若的王晏之只看了一眼,驚得險些把手里的東西甩出去。 鏡子里的人頭奇大,眼睛突出,鼻子大如斗。臉頰和嘴巴膨脹得變了形,整個人看起來詭異至極。 王晏之捂著唇連連咳嗽,伏在床上嗓子都有些抖了:“這,這里面的是我?”他雖不甚在意容貌,可里面的人委實丑得超出心里承受范圍。 難道毒素沒有清理干凈? 第14章 他越咳越厲害,險些把肺都咳出來,最后把屋外的周夢潔都咳了來。 周夢潔忙著幫他鎮住翻涌的氣血,屋外,薛二被他爹攆得滿院子跑:“兔崽子,他剛好你就手欠。拿哈哈鏡給他做什,想嚇死人嗎?” 薛二邊跑邊鬼叫:“我看他平日太過沉悶,想逗一逗,誰讓他那么弱……小妹救我。” 薛如意才不想救他,氣惱的喊:“二哥明知道他弱還嚇唬他,萬一又吐血了,銀子算誰的?” 床上的王晏之又是一陣氣血翻涌,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如此情緒波動了。 在薛家人眼里他就是弱的代名詞。 身體狀況一時間無法改變,看來只能在學識方面贏得薛家人好感。 緩過來的王晏之晚飯上了桌,薛家人菜色豐富,他只能吃些清粥小菜。 薛二幾口菜下肚又開始挨個說花名冊上的同窗,詢問薛如意看得如何了。薛父薛母,薛大都扭頭看她,她想起早上王晏之說的話,于是道:“要身體好,脾氣好,做菜好,那個李琦和沈毅就不錯,看著結實。” 薛大驚訝:“小妹什么時候選人這么具體了?” 薛如意看向對面的王晏之,王晏之捂唇輕咳,全家的注意力立馬被他吸引。 薛忠山閣下筷子詢問:“要不還是回去躺著?” 薛二嘀咕:“當初說了叫周狗蛋好養活,偏生要叫什么安子?” 王晏之還是鎮定:“無事,只是被辣味嗆到了。” 他很自然的轉移話題問薛二:“對了,二表弟,在縣學可有什么趣事?” 說起這個,薛二立馬來勁,笑呵呵道:“爹娘,你們是不知道,我們丁班的先生學問不怎么樣,還是個老古董。前幾日講《天文字》,之后讓我們寫讀后感。先生當眾讀了我寫的,大罵我不知所云,天圓地方自古便是,天地不可能都是圓的。還讓我罰抄,都沒有一點探索精神。” 薛忠山也跟著笑,吃兩口菜喝一盅小酒道:“他們不懂,你和他們叫什么勁,下次敷衍幾句就是了。” 薛大也寬慰自家弟弟:“讓你胡謅,人云亦云也著實辛苦,為了考秀才就辛苦些。” 薛二不滿:“我后來倒是沒說什么,偏偏先生把這事在縣學當作典范訓導學生,看我眼神都帶著嘲諷,明明自己白癡還總把我當白癡看。” “要是小妹都一拳把他打飛了。” 薛如意附和點頭:“嗯,這先生是誤人子弟,表哥你說是吧?” 王晏之:“……” 薛家人腦回路和常人有些不同,想在學識方面獲得認可好像不太行。 晚飯后天還早,薛大在院子里打了火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繼續說笑。院墻上傳來細細索索攀爬的聲音,王晏之耳朵靈敏,最先看了過去。 院墻上趴著四個人,打頭的是個同薛表妹差不多的姑娘。 他看過去的時候,那姑娘也正好看過來。只是一眼,便愣住了。 “林二丫,你干嘛?”薛如意突然一聲吼,林二丫慌張的喊下面的胖子。 撲通,幾個人齊齊摔下圍墻。 薛如意走了出去,很快外頭傳來幾個人求饒的聲音:“如意,有話好說,我們也是聽說你家來了個長得特別俊俏的表哥才來偷看的。” 薛家人對看一眼,又將目光都集中到王晏之身上。 薛如意氣惱:“你們聽誰說的?” 林二丫立刻道:“昨個兒出門有人瞧見了,趕車的車夫就是村頭的他也這樣說。昨晚上我問過大哥了,說是在文淵閣碰到,你表哥寫字應當不錯。” “如意,那個就是你表哥啊,長得可真好看,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人。” “如意,你表哥是不是打算入贅呀?” 薛如意揚起拳頭:“胡說什么?你們快走,不準出去亂說,否則……” 幾人嚇得屁滾尿流全跑了。 如意一進門薛忠山就站起來道:“時間不早了,都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