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侍女要登基 第28節(jié)
元璟不置可否,他對未來妃嬪的姿色并無興趣。一般小國獻女入宮,都會準(zhǔn)備容色出眾的侍女,當(dāng)作協(xié)助邀寵之人,這個紫茴多半就是如此。 將公主的侍女納入宮中,只是為了表達大魏的一個態(tài)度。 比起這一邊,他更關(guān)心另一家。 萬崇濟明白皇帝的意思,立刻交待道“之后奴才又去了陸家傳旨,有幸見到了陸小姐,也是一位佳人。” 話未說完,旁邊傳來一聲嗤笑,竟然是沈思書忍不住笑出聲來。 萬崇濟驚訝,未及開口,皇帝黑線著說道“陸小姐的容貌就不必議論了。說說別的吧。” 滿心迷惑不解,但萬崇濟還是繼續(xù)道,“陸大人欣喜非常,連呼萬歲,只是其夫人臉色不太好看。” 元璟哼了一聲,“看來一場斷腿,還不夠教訓(xùn)呢。” 沈思書笑道“皇上要接著處理嗎” “最毒莫過婦人心,為了自己私利,能禍害數(shù)條人命的,此等罪人,有什么可心慈手軟的。”元璟搖頭。 “母孝時候入宮不太吉利呢。”沈思書笑嘻嘻道。 萬崇濟悄悄聽著,立刻明白這位陸家的小姐,只怕是真正入了皇帝的眼了。 皇帝來了金蕪城一趟,平定了一場叛亂,出席了一場葬禮,還順便納了兩個妃嬪。辦事效率還真是高啊。 從大殿里出來,萬崇濟眼瞅著四周無人,悄悄湊到沈思書邊上,笑問“沈大人,似乎皇上之前就見過陸小姐的樣子。” “是啊,也許是夢中得見吧。”沈思書笑道,又伸手拍了拍萬崇濟的肩膀, “老萬啊,真有你的,連陸小姐那樣,也能吹噓成佳人,看不出來啊。” 萬崇濟一愣,陸小姐的容貌,確實真的生得極好啊。 而且說起來,陸小姐和那位紫茴姑娘,長得還有點兒像呢。他想要分辯,卻見沈思書已經(jīng)大笑著出門去了。 只能搖頭苦笑了。 決定了要入宮,一應(yīng)事物便開始籌備起來。 嫁妝都是現(xiàn)成的,原本錦寧公主入宮的東西都還在。 就是人都沒了,跟隨紫茴上京的第一批送嫁使節(jié)和侍女,都被福王逆黨殺了個精光。 身為未來的貴嬪娘娘,當(dāng)然不可能光桿兒入宮,只能從本地挑選了。 金蕪城的府衙辦事極為利落,冊封旨意傳來的第二天,負責(zé)cao持的官員就帶著精心挑選的侍女來到了使節(jié)公館。 冊封的旨意之后,當(dāng)晚吳婕就搬到了公館東邊一處獨立的小院子里居住。 送禮的官員恭敬地笑道“娘娘從鄙城發(fā)嫁,是我等的榮幸,自然要盡心盡力。” 看著禮官送到院中的侍女,還有連同送來的各色金玉細軟,吳婕也只能客氣地謝過金蕪城府衙上下的殷勤心意。 送走了官員,使節(jié)公館的仆婦將箱籠收下,抬去了后面庫房。 吳婕這才有空打量著新送來的六名婢女,一看之下,滿頭黑線。 六人都生得極好,一個賽一個地嬌俏可人,面容嫵媚,身段誘人。想起剛才送禮的官員的說法,這些侍女都是之前福王府謀逆案中,剛剛被抄沒的人口,收歸官府,還沒來得及發(fā)賣,如今正好調(diào)派過來給未來的貴嬪娘娘使喚。 當(dāng)然,金蕪城的官員還不至于腦殘到將福王府原本的侍女送來,萬一其中混雜著福王死黨怎么辦。這六個侍女都是福王府里剛剛采購的,之前還在別院調(diào)、教著,并未正式入王府。 只是看這些侍女的容色,這批采購的侍女,究竟是當(dāng)做什么用途的,不言而喻。 吳婕撇撇嘴,罷了,金蕪城本地的官員,明面上功夫弄好就是了,也不可能真心實意為自己這個異國貴嬪盡心費力。 按照規(guī)矩,對新來的婢仆,主人應(yīng)該敲打告誡兩句。 她咳嗽了一聲,笑道“相逢即是有緣,我與諸位能” 話說了兩句,她逐一掃過這些婢女容顏,終于落到最后一人身上,吳婕聲音一頓。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那個穿著雪青色長裙的婢女抬起頭來,沖她露出一個動人的笑容,璀璨宛如陽光,卻讓吳婕一顆心瞬間墜入了冰窖。 第34章 阿皎 這王八蛋怎么混進來了 在侍女中見到了那個熟悉的面孔, 吳婕險些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這幾日終于平安返回了使節(jié)公館,返回了父親身邊, 她夜半噩夢時候,還會出現(xiàn)那驚悚的一幕呢,黑暗中睜開眼睛, 便是一張陰森恐怖的鬼怪面容。 如今, 光天化日之下,這鬼怪竟然活生生現(xiàn)形了 此時此刻,吳婕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立刻叫來侍衛(wèi),將這家伙拖出去砍成十七八段。 然而沒等她開口, 對面的女子抬起手, 在脖頸上輕輕劃了一道。 動作柔美輕緩, 其中的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吳婕一個激靈, 瞬間想起了被一劍斬首的福王爺,干脆利落。 這家伙會武功,而且極高若是自己喊人, 只怕侍衛(wèi)還沒有沖進來, 這里先鮮血滿地了。就算能殺了此人, 自己也無法幸免。 吳婕的目光掃過后面收拾箱籠的幾個仆婦, 和面前的六個婢女。 僻靜的院落中,一切有條不紊, 無人察覺這郎朗日光之下, 竟然遍地冰雪殺機。 這一切的小動作不過片刻之間, 在對面的幾個婢女眼中, 只知道未來的主人話說了半截,停頓了稍許。正詫異著,訓(xùn)、誡的話語繼續(xù)傳來。 “希望爾等恪盡職守,從此主仆相得” 吳婕勉強說了兩句場面話,就吩咐幾名婢女各司其職。 府衙選人,早已經(jīng)安排好了諸人的職務(wù)。有的去幫著仆婦收拾吳婕的細軟,有的清理起庭院房間。 吳婕眼睜睜看著某人施施然走進了內(nèi)宅,覺得眼前一陣發(fā)黑。 仔細想想,她的容貌確實是六人中拔尖兒的,被安排成貼身侍女也正常。 猶豫了片刻,吳婕跟著進了房內(nèi)。 一重陰影籠罩下來,是她正站在門邊,笑瞇瞇道“娘娘還真是膽大。” “比不得夫人,身為叛逆竟然敢堂而皇之混入府衙。不怕我叫來侍衛(wèi),將你身份揭穿。”關(guān)上房門,吳婕冷冷說著。 “那娘娘為何不叫呢”那人靠在門邊,環(huán)繞雙臂,笑意盈盈,“娘娘是個聰明人,這別館之內(nèi)的侍衛(wèi)腿腳再快,總不及我掌中利劍。” “利劍再快,也是單槍匹馬,如今使節(jié)公館周圍有五百精銳兵馬護持,夫人認為自能抵擋多少”吳婕回道。 “五百人全上,也許真的難以抵擋,只是一旦走脫不得,我嚷嚷出什么來,對公主名聲大大的不好。” 公主 吳婕心中咯噔一下,神情漠然“夫人不要開玩笑,我代主和親,并未有公主封號。” “明人之前不說暗話,公主之前與侍婢互換身份,此事若傳到北魏耳中,只怕轉(zhuǎn)眼便是大禍臨頭。” 他竟然知曉此事吳婕心中悚然。 紫茴和自己互換身份一事,其中內(nèi)情曲折復(fù)雜,若真是被北魏知曉,只怕不會相信是紫茴背主,多半以為是自己不愿嫁入外地,所以李代桃僵。這可是欺君之罪 就算北魏相信了自己是被迫互換身份,那么不免要追究紫茴為何要對主人下手牽扯出她意圖行刺一事陳皇后再怎樣,也是東越的皇后。 “東越再恭謹,終究是屬國,能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將這片土地變成自己的,對北魏來說,應(yīng)該是更安心的選擇”那人不緊不慢地說著。 吳婕神情叵測,盯著眼前之人。 “你在好奇我如何得知嗎”葡萄美人聳聳肩,“當(dāng)然是你的貼身侍婢,紫茴姑娘告訴我的。說起來,公主還要感激我為你清理門戶才對。” “是你殺了紫茴”吳婕瞬間醒悟過來,赫然變色。 德王府將和親的公主殺掉,栽到南陳頭上,欺騙皇帝前來,趁機刺殺。吳婕早已知曉,但萬萬沒想到,動手的便是眼前之人。 吳婕念頭一轉(zhuǎn),卻又覺不對,從小一起長大,她深知紫茴口風(fēng)甚緊,為什么會泄露這個秘密。 “為什么紫茴姑娘會泄露如此機密”葡萄美人笑了笑,“當(dāng)然是因為,人的骨頭再硬,也有極限。” 她慢悠悠說著“公主知曉一個人的身體里又多少骨頭嗎,一共二百零六塊,如果將這些骨頭全捏碎,人就會變得像面條一般,軟綿綿的,可好玩了。一根一根地捏碎,發(fā)出的聲音像是吃蠶豆一樣,脆脆的。” “這個過程,再剛毅的漢子也要受不了,何況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呢。” “那一天我親自動手,先是捏碎了她的雙臂,再到雙腿” 她臉上的笑容和煦動人,但說出口的話語卻宛如惡魔。 “紫茴姑娘撐到了第二十六根,便受不了了。其實能撐到這一步,以女子來說,已經(jīng)足以讓人佩服了。她最后哭著求我殺掉她的模樣,還真是惹人憐惜。” “那時候她兩條手臂和一條腿都變成軟的了,好像一灘泥水” 吳婕聽得毛骨悚然,坐在桌邊的身體輕輕顫抖,看向那人的眼神不自覺帶著恐懼。 迎著她的目光,葡萄美人緩步走到近前,吳婕強忍著沒有起身后退。 直到兩人貼近到極點。 “公主不說一聲謝嗎我可是替你出了一口氣呢。”他彎下腰,在她耳邊說著,“聽聞她的遺體還沒有下葬,公主有空可以去看看,必定覺得大快人心。” 吳婕感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她抬頭瞪著那人,冷笑道“威脅恐嚇,這便是你求人的態(tài)度嗎” “聽聞如今金蕪城內(nèi)封禁全城,嚴(yán)密搜查福王的余黨,這些天夫人東躲西藏日子不好過吧瞧著夫人比上次見面都憔悴了些,真讓人憐惜。” 金蕪城這些日子戒備森嚴(yán),比之前尤甚,如今能離開城池的,只有官方的船只,除了兵馬調(diào)動,就是自己和陸娉婷兩位新晉妃嬪上京了。這人為什么找上門來,吳婕一想就知道。 “娘娘果然好膽量。”葡萄美人站直了身體,笑道“既然娘娘已經(jīng)知曉我的困局,不如高抬貴手,幫我解了這一危局可好” “這樣做我有什么好處” “哈,娘娘的秘密能得以保全,而且還得了我這樣一個忠心耿耿的人才襄助。好處不夠大嗎”某人大言不慚地說著。 縱然心情壓抑緊張,聽到忠心耿耿這個詞的時候,吳婕還是忍不住臉色發(fā)黑。 你上一個主子福王的棺材板還沒蓋嚴(yán)實呢 她垂下視線,笑道“好啊。” 別無選擇,暫時只能妥協(xié)。 她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前。 能感受到身后的視線變得警惕起來,她什么也沒干,只是將門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