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呼吸
人魚的身體非常結(jié)實,壓在身上又沉又重,安蟬整個人都要透不過來氣,氣喘吁吁地吐出幾個字,“先……從我身上起來?!?/br> 安蟬掙扎著動了幾下,手指穿過他順滑的頭發(fā),在混亂中摸到了人魚的臉龐,耳骨撐起薄而寬大的透明魚鰭,觸感微涼。 非人的體貌特征讓安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蟬……你,過于脆弱?!比唆~撐起手臂,聲音如古老大提琴的低鳴,帶著震,一下下往安蟬的耳朵里涌入。 她耳側(cè)不可避免地攀上了緋紅色,一股熱意繞上脖頸久久不停。 “你不要再散發(fā)信息素了……”安蟬喘息聲加重,感覺自己墜入了一團浸滿水的棉花,又像吸了一口濃重的香霾。 可以直接暈倒的那種程度。 “……?”人魚手肘撐地,彎曲著脊背俯身,用蹼爪撥開拿一大團暗色的發(fā)絲,露出了她漲紅發(fā)燙的臉。 安蟬臉色紅得有些不正常,混著蒼白的膚色,黑眼仿佛浸潤的一丸烏銀,隨著激烈的呼吸,胸口起伏不止 “你又……壞掉了。”他低語道。 安蟬找回了點力氣,感覺身體冷卻了會兒,從側(cè)邊滾出兩圈,和人魚保持了一個比較友好的距離,慢慢恢復(fù)平靜。 “你要學(xué)著收斂信息素的味道……”安蟬抓抓頭發(fā),有些苦惱道,“天哪,你簡直像一個媚藥炸彈?!?/br> 安蟬合理懷疑,要是把他扔到城鎮(zhèn)里,會造成多大的影響,所有已經(jīng)分化的omega都會被他吸引的。 “你真的要控制自己……”安蟬深吸一口氣,摸上了后頸,腺體果然又熟透了。 “不……”人魚靠在原地,那長到駭異的魚尾舒展開,動作之間,細鱗溢出流光,“Ты жаждешь Меня……” 這個視線莫名讓她覺得有點熱。 安蟬聽不懂,目光微顯迷茫。 人魚用臀部以下的尾部使力,半直立起來,高大的身軀擋住微弱的光,投下一道暗長的影子,繼續(xù)向安蟬靠近。 “別、別過來……”安蟬手腳發(fā)軟,她摸了摸戴維斯衣物的口袋,在里面找到一瓶膠囊。 果然,每個omega都有隨身攜帶抑制藥品的習(xí)慣。 安蟬連忙吃了一顆,差點卡住嗓子,激烈的咳嗽讓臉部漲成了豬肝色。 她急得差點不像自己了。 安蟬感覺眼角有指尖擦過的感覺,生理性的眼淚被擦去,這觸感,比一般人的手,更韌、更滑、更濕。 低沉的笑聲到了她的耳邊。 “Роза……” 安蟬平復(fù)下來,跟著他念,略過那些不好讀的卷舌音:“德羅扎?!?/br> 他動作輕柔地撥弄安蟬的頭發(fā),嘴唇貼上她的耳廓,冰冷如深海,潮氣和含糊的聲線一起鉆進了她的耳內(nèi)。 “信息素……?”人魚側(cè)首,鼻尖貼著肌膚移動,聞上了她的后頸。 他估計根本不知道信息素是什么。 安蟬剛想解釋,便聽見一聲沙啞的笑,人魚用尖銳的指尖輕輕刺了一下她通紅的后頸。 他意味深長道,“不……蟬,是你在渴求我?!?/br> 為什么,這條人魚…… 可以把所有字眼、詞句,每一個拉長的音節(jié),含糊的語調(diào),都說得如此粘稠又熱漲……還有—— 色情。 安蟬只覺得太陽xue那根筋跳了跳,通體發(fā)麻,一直連到椎骨,電得她渾身一震。 “渴求……你不要用這種字眼,說得我像個大變態(tài)?!?/br> 安蟬心情有點復(fù)雜。 她用冰涼指尖貼上自己發(fā)熱的臉,過了會兒才鎮(zhèn)定下來。 安蟬歪了歪頭,看向水艙處,厚重的艙門不知何時已經(jīng)開了一條縫隙,水壓線過了玻璃的半位。 “這樣會被發(fā)現(xiàn)的。”安蟬瞇著眼,觀察了會兒艙門的控制盒,眉頭皺起,“你是怎么出來說。” 人魚盯著實驗室的角落,那是不被光源觸及到的地方,“Here……” 安蟬搖晃著站起來,人魚并沒用阻止她,讓她看見了那個角落深處的人影…… 白大褂已經(jīng)看不清原本的顏色,全都沾滿了黑紅的血漬,尸體的四肢姿勢詭異,裸露出的皮膚上還有電擊的焦痕。 安蟬屏住呼吸,提起膽子翻開他的身軀,在臉上看到了兩個黑漆漆的洞。 兩個球形物體掉在地上,甚至還滾了兩圈,直到停下來,安蟬才發(fā)現(xiàn)是兩顆眼珠。 眼眶深處,筋rou和黏膜還粘連在一塊,能看見混在其中的白森頭骨,濃重的血腥味兒鋪面而來。 安蟬承認自己有一點被嚇到。 然后冰涼的皮膚又貼上了她的后背,人魚用蹼爪捏住了安蟬的手臂,手指涼潤,尖端鋒利。 “蟬……”人魚低喃道,“呼吸……” —— 怎么說,別當(dāng)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