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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一放任到成了現在能給方梓悅解圍的東西。 遂安侯聞言撫掌大笑,朗朗笑道:“好小子,還是你鬼主意多!” 方家大哥不禁頭疼的扶額,他爹還是這樣,每次夸人都和罵人似的。 倒是方梓悅聽了這個計劃沉吟不語。 她喜歡舞刀弄槍不假,但最近她還不想離京。 又想起心底那抹纖弱的身影,方梓悅不禁詢問道:“爹,咱們什么時候出師邊城?” “下月初七,等嶺云峰雪化一化,就可以行軍了。” 凌云峰是入邊城的必經之處,但每逢冬雪必然是一人高的雪厚。京城的將士過不去,外蕃也攻不進來,只等雪一化看哪邊來的快,這邊城就是誰家的地盤。 不過邊城有遂安侯手下猛將駐守著,這些年一直太平無事。去年雪下的大,聽說外蕃那邊糧草不足,才有了攻打邊城的心思。 “這么快?”方梓悅啞然。 仔細一算,前后也不過十天了。 方梓悅心里著急,她干脆起身往外跑,跑出去老遠還能聽見她嚷嚷:“爹,大哥,我今晚不在家吃飯了,不用等我!” 遂安侯手里的茶盞差一點就扔出去,但奈何這兔崽子跑的太快,還沒瞄準人就跑沒影了。 方家大哥也搖搖頭,感嘆道:“這是女大不中留了。” 遂安侯冷哼一聲,“什么不中留,我看她是天天鬼鬼祟祟的爬人家墻頭,恨不得把隔壁那清白姑娘給綁回來!” 堂堂的侯府郡主,整日行梁上君子的茍且事像話嗎?! “你也說說你那混賬meimei,老是對人家姑娘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遂安侯越想越來氣。 他們隔壁正好是右相府,右相那狼子野心的老東西卻有個善良能干的長女,只不過自幼喪母后被妾室毒瞎了眼睛。 他家那個兔崽子就仗著人家姑娘脾氣好,又看不見,就和見了骨頭的賴皮狗似的死死盯著人家! 方家大哥見狀趕緊安撫遂安侯息怒息怒,他爹這一罵不是把自己都罵進去了嗎?不至于,不至于。 方梓悅早知道她爹想收拾她,一溜煙躥到了后院,在一處荒草叢生的地方蹬了幾下墻就攀上了好幾人高的墻頭。 她察覺到四處沒人,這才學著雀鳥叫了兩聲。 右相府一年四季種滿了花草,右相又是個愛裝樣子的老東西。家里種了一堆稻谷,說什么要親自體會百姓的勞苦,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要愛民如子,敬君如父。 嗤,誰不知道那他家這些稻谷都是仆人打理的。除了招來數不清的雀鳥外,可沒見到右相松松手從流油的指縫里漏幾枚銅板給窮苦百姓。 反倒是被他塞到荒涼偏院不受寵的長女翎秋,會時不時的戴上面紗隱姓埋名的出去給窮人看病。 “吱呀~”墻邊不遠處的一道簡陋木門被人推開。 一個靈巧的小丫鬟做賊似的對趴在墻頭的方梓悅招招手,示意她快點進來。 方梓悅會意,一躍而下,閃身進了屋。 小丫鬟趕緊關門,關好門還不忘了透過門縫警惕的左右看看,有沒有人發現。 因為她家小姐是這右相府的嫡女,雖然眼盲又不受寵,但那個妾室出身的夫人卻絲毫不敢放松,派人整日監視著翎秋的一舉一動。 生怕她突然有什么動作,威脅到她和她女兒的地位。 穿過兩間柴房,掀開厚重的布簾,方梓悅這才算是真正進了翎秋的別院。 拐過院角的高木板,方梓悅風似的鉆進了一間干凈清香的屋子。 屋內充滿了草藥的清香,還有微開的窗邊探進來一支紅梅,梅花落在桌案上蹭了那月白長衣的人兒一身冷香。 坐在軟塌上的女人聽到聲音轉過頭,白色的長緞覆在她的眼上,緞帶邊還繡著蘭草的暗紋,如同她這人一樣溫雅端淑。 “今日怎么來的這么早?”翎秋說話時也是溫聲慢語,不疾不徐的。 方梓悅就愛聽她說話,也總是故意逗她多說點。 “你猜?” 大有種無賴氣勢的小郡主坐在美人身旁,仗著人家看不見就撩起她及腰的青絲放在鼻端輕嗅。 冰涼光滑的長發帶著冷香,香不濃不冽,卻深有韻味。 翎秋雖然看不見,卻知道對方有這個小毛病。只是無傷大雅的壞習慣,左右這小郡主不會太出格,翎秋也懶得管她。 “莫不是你又惹侯爺生氣了?”翎秋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猜錯。 果不其然,毛躁的小郡主立馬咋咋呼呼的辯解:“才不是!我怎么可能惹他生氣?我這么乖!” “你乖?” 遮著雙目的翎秋好笑的搖搖頭,唇邊的笑意帶著溫婉和煦。 這位小郡主小了她四歲,兩人的性子卻是天差地別。 翎秋喜靜,方梓悅好動。 兩家離的不遠,方梓悅時常因為惹她爹生氣,被遂安侯一路攆著打。最后這小郡主灰毛老鼠一樣灰溜溜的跑到她這來逃難。 一身溫婉的女人伸出手,摸索著對方的臉龐,在方梓悅刻意的幫助下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 “這調皮的樣子哪里乖?” 因為常年窩在家中學醫看書,翎秋的身子纖弱,聲音也是低柔的。就連訓人的話都說的極具寵溺。 都說美人恩,銷魂骨,最是溫柔鄉陷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