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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秋嗤笑一聲。 她的腿早就毀了,她這輩子都要在輪椅上度過,這夢連騙人都騙不好。 “夢中的一切不都是你想要的嗎?為什么不去接納他們呢?”頂著自己的臉,那東西能出現在任何鏡面上。 對此翎秋嗤之以鼻。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東西十有八九是想迷惑她,等她沉浸在夢中后就給她洗腦。 就像她那位早死的好父親一樣,拼命的給她洗腦,洗曲晧宇有多么好,翎念瑤有多么好。 好似她生來就應該是翎念瑤和曲晧宇的踏腳石,被他們踩著余溫未散的尸骨,被他們掠奪她的一切,然后他們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 這個虛假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他們服務的,但除了她翎秋。 從十二歲恍然清醒那一刻,她就注定要和這個虛假的世界斗到底,要和曲晧宇還有翎念瑤死磕到底。 只是那兩個人就像天命之子一樣,不論她怎么做,世界都是偏愛他們的,他們能躲過一切災難,能得到所有人的幫助。 尋常辦法根本沒法扳倒他們。 “正如你所想。這個世界是虛假的,所有人都會背叛你。沒人會在乎你,所以,為什么不相信我呢?” 那鬼東西頂著翎秋的臉開始用懷柔政策,它循循善誘道:“我就是你,不要抗拒我,來接納我。” “然后讓你控制著我的身體去跪舔曲晧宇那個人間油物?”翎秋冷笑。 她就是大老遠坐飛機到火山下,爬上去把自己投進火山里融了,也不會讓曲晧宇碰她一下! “你不是無所不知嗎?”姿態冷傲的女人忽然唇邊浮起一點弧度。 她說:“那個在乎我的人剛出門,你不會不知道吧?” 且不論方梓悅對她的好是真是假,有什么目的,但借此懟住這鬼東西的嘴,翎秋很舒坦。 鏡面中的“翎秋”身形閃了閃,逐漸恢復正常。 看著鏡子里正常的自己,翎秋索然無味。 膽小鬼,只會逃跑。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方梓悅沒再去找翎秋,反而是抽空離開翎家,在外面待了很久。 “小姐,那個方梓悅太過分了。”已經屁顛屁顛跑回來上班的管家又開始打小報告。 翎秋看了一眼日期,這是這個星期第八次了。 “方梓悅的管控權在我手里,換句話說她的直系上司只有我。這話我已經說過很多遍。”翎秋懶懶的抬眸,目光卻似毒蛇吐信般猙獰可怖。 “劉叔,你是對我這個家主有什么不滿嗎?” 昨晚一宿沒睡,原本在方梓悅磨磨唧唧中快要戒掉咖啡的女人重新端起了咖啡杯。 濃稠的苦澀讓翎秋本來就脆弱的神經越發不穩。 要不是看在他還有點價值的份上,翎秋現在就把他扔進監獄。 單靠偷盜翎家莊園古董就夠他蹲的了,更何況他還涉及偷盜商業機密。 管家冷汗頓時打濕了襯衫,他惶恐的彎腰告罪:“不不不,小姐你誤會我了!我怎么敢?” “我只是擔心方小姐不能及時完成她的工作,所以希望小姐您給她換個輕松的職位。” 管家說完悄悄抬眼,想看翎秋的反應,卻不想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眼。 他心中一悸,腿軟了幾分。 恐懼中他更是把頭深深低下,不敢再看翎秋。 翎秋向后靠在椅背上,給她這位“權勢滔天”的管家鼓掌。 緩慢有序的掌聲在空蕩的屋里格外的響亮,像鼓錘一樣一下一下敲擊著管家的心臟。 到最后,管家憋的一張臉扭曲發紅,甚至想扭頭就跑。 但翎秋踩著他的承壓線停住,低啞的嗓音帶著說不清的意味:“劉叔覺得這翎家里,什么工作最輕松?” 管家聞言松了一口氣,看樣子大小姐是把剛剛的事翻篇了。 他抬起頭,試探著說:“我覺得園丁的任務就很輕松。” 平日里剪剪樹枝,養花種草,在管家看來是最上不了臺面的工作。 “是嗎?”翎秋掃過管家被撐的要裂開的衣服。 她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笑意不達眼底,她向前微微探身道:“可依我看,劉叔你那個位置才是坐的最輕松的不是嗎?” 管家面色一變,滿是冷汗的胖臉僵硬著笑:“小姐您這說的是什么話,我在翎家這么多年了,我的工作小姐您也都看在眼里。我沒做錯什么啊?” 人要是自欺欺人久了,本人就會信。 管家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一直彎著的腰也直起來了,理直氣壯的可笑。 “劉叔還不輕松?”翎秋雙手交疊,示意門口保鏢把東西拿給管家,讓他自己看。 保鏢按指示把一沓資料塞進管家的手里,厚厚的一沓資料白紙黑字的記著管家犯的事。 他看著那沓資料,到最后幾乎維持不住雙腿的力度,直接跪倒在地哀嚎一聲。 “怎么?劉叔又要哭自己上有老下有小,離了你活不得?”翎秋先一步把他的話堵住。 她掃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資料,冷冷的看著管家,“你賣了我那么多消息給翎念瑤和曲晧宇,他們給你的錢足夠你們一家花好幾輩子的,不是嗎。” “小姐!小姐,我是被逼的啊!”管家不想坐牢,他跪著往前爬,想抓翎秋的褲腿,求她放過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