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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熊漪怕挨踹,到底是沒敢說出來。 真是稀奇,你今天居然沒睡覺。 平時這個點,一般是他的午休時間。哪怕睡不著他也照常雷打不動的趴在桌上,老蔣嗓子都喊冒煙了也叫不動他。 周夫唯,有人找。 靠窗的男同學(xué)輕聲細語的喊了一聲。 鬧哄哄的教室內(nèi),周夫唯一個字都沒聽到。 他看了眼下節(jié)課的課表,從書包里拿出僅有的兩本書。 一本語文一本數(shù)學(xué)。 就是沒物理。 熊漪五十步笑百步:不是吧,你上課課本都沒帶? 周夫唯又把書重新放進去,拉鏈拉上。 見他一副要開溜的架勢,熊漪問他:這就撤了?下節(jié)可是老蔣的課,你忘了上次他說的,你要是再逃課就要請家長了。 啊。他慢吞吞的把書包挎好,忘了。 熊漪:...... 熊漪記起來,老蔣說的那次他壓根就不在教室,也不知道翹課去了哪。 熊漪其實還挺好奇的,他嫌網(wǎng)咖吵,味大,所以不愛去那。 籃球場也不是常去,那他翹課還能翹去哪? 難不成還能看老太太跳廣場舞? ------------ 學(xué)校后面有一大片廣場,前陣子天熱,加上這里裝修,所以就歇了一陣。 最近又熱鬧起來了。 老太太們穿著相同款式的衣服,手里各自拿了一把扇子,紅色的,帶垂扇。 旁邊立個黑色大音響。 音質(zhì)很差,但勝在聲音大,十里八鄉(xiāng)都能聽見余音。 周夫唯手上拿了瓶水,坐在路邊納涼的長椅上,沒什么情緒的看著。 一首歌結(jié)束了就立馬接下一首歌,平均年齡都六七十了,也絲毫看不出乏累。 想起白天夏荷那副喝牛奶都費勁的樣子,他微垂下眼,唇角不知何時掛上一抹淡淡笑意。 她這樣的,估計等老了以后去跳廣場舞都沒人要。 身子靠回椅背,兩條大長腿微微岔開,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拿著水瓶的那只手垂放在腿上。 坐姿肆意閑散。 周圍不時有小孩跑過,圍著他的長椅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追逐打鬧。 下巴朝著前面路口方向抬了抬:你媽來了,還玩呢? 那幾個小孩聽到以后,臉色瞬間就嚇白了,一溜煙的朝反方向跑。 確實是有人來了,只不過來的不是他們的mama,而是一個女生。 穿著和周夫唯身上相同的校服。一個女款一個男款。 她走到周夫唯面前站定,還有點緊張,手攥著袖口。 剛才去教室找周夫唯,結(jié)果給她傳話的那個男生聲音實在太小,他估計都沒聽見。 于是談秋荷只能親眼看著他從教室后門走了。 她猶豫了很久,終于在好友的鼓勵下決定在今天和他告白。 總不能一直在網(wǎng)上隔著屏幕表達心意吧。 想清楚這點后,她給班主任打了個電話,謊稱生病請假,偷偷跟在他身后。 還在好奇他翹課會去什么地方,結(jié)果坐在這里看了兩個小時的大媽跳廣場舞。 談秋荷實在忍不住了,于是就有了現(xiàn)在這一幕。 周夫唯不知道是什么狀況,只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雖然談秋荷早在入學(xué)當(dāng)天就認識周夫唯了,但也只是自己單方面的認識。明明自己教室旁邊就是樓梯,每天還特意繞遠路從一班旁邊的樓梯下去,就是為了見周夫唯一眼。 但也不是每次都能見到他。 他不是不在教室,就是趴在課桌上睡覺。 偶爾在教室里了,旁邊還總是坐著一個身高體壯,像只熊的男人。 把周夫唯擋的嚴嚴實實。 像今天這樣面對面對視,還是頭一回。 所以談秋荷很緊張。 相對無言的氣氛持續(xù)了很久,周夫唯很努力的回想了一遍,確實對這張臉沒什么印象。 于是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看了眼都快被她的手指給攪爛的衣角。 找我有事? 談秋荷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結(jié)結(jié)巴巴做著自我介紹:那個,周......周夫唯你好。我是四班的,我叫談秋荷,我對你......我們其實認識很久了,我經(jīng)常給你發(fā)微信的。 沉默片刻,周夫唯抬眼:每天短信轟炸我的那個人是你? 她的臉更紅了,低著頭不敢看他:我不敢和你說話,所以只能用發(fā)信息的方式。 他一條胳膊搭在椅背上,慢悠悠的轉(zhuǎn)著手里的手機。 嗯,當(dāng)面不敢和他說話,消息倒是幾百條幾百條的發(fā)。 也不知道有多少小號潛伏在他的微信里,前腳拉黑一個,后腳又出現(xiàn)一個。 野火吹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 她支支吾吾半天,可能是覺得機會難得,于是一股腦把自己的愛慕之情全說出來了。 在新生大會上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他了。 當(dāng)時他穿了件淺灰色毛衣,戴了頂同色系的帽子,坐在他們班級方陣的最后一排。 才高一,很多人甚至都沒有邁過身高發(fā)育的大關(guān),他就已經(jīng)比同齡人高出一大截來 皮膚很白,是那種太陽光直射也能看出來的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