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還是那副活不起的頹喪感,站姿閑散,單手揣著兜:是一起上啊,還是一個個來? 說話的語氣挺平緩的,但就是能聽出一些張狂來。 那個染著一頭黃毛的估計就是帶頭的,他問周夫唯到底在狂個什么勁:你他媽釣我女朋友,還想給我戴綠帽子,你找死呢吧? 他輕笑,拖長了語調:你女朋友,哪個?追我的挺多的。 黃毛顯然是氣急了:你他媽的一個高中生,毛都沒長齊,還他媽在這和我嘴硬,你信不信我弄死你都沒人知道! 他抖了抖肩膀,本就松垮垮掛在左肩上的書包也隨之掉了下去:我這人不喜歡說廢話,。 那黃毛點頭:行啊,那咱們長話短說,今天 不等他說完,周夫唯抄起路邊一把椅子對著他的頭就砸了下去,在他踉蹌倒地前往他肚子上補了一腳,然后抓著他的頭發將他往墻上撞。動作流暢一氣呵成,沒手軟,也也沒停頓。 看著沒太費力,對方卻疼的面目猙獰。 我說了。他仍舊是那副慢悠悠的調子,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我不喜歡講廢話。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五個人全被他打趴下了,他卻連氣都沒喘一下,仿佛只是外出逛了個街。 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血,眉頭皺了皺,然后蹲下身,找了個衣服還算干凈的人,往他身上擦了擦。 擦干凈以后,他撿起地上的書包,甩在肩上,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往巷外走。 頭頂的松柏枝干向四周延伸,陽光只能透過那點縫隙鋪在地面。 他好像感受到什么一樣,經過巷口時正好回頭,那點細碎的陽光落在他臉上。 本就冷白的皮膚被太陽這么一照,更白了。顯得那雙深瞳幽黑。。 太陽的確是最能象征生命力的東西,此刻的周夫唯好像沒了平日里那種頹喪的氣質,如同一棵蓬勃生長的樹。 直挺挺的站在路邊,哪怕再大的風雨都不能讓他折腰半寸。 少年時期的確是個很神奇的年齡段。 單就只是一個眼神,你也能從中看出幾分韌性來。 所以,為什么打架? 回家路上,夏荷死乞白賴的跟著他。 一是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畢竟孫阿姨有恩于她,所以夏荷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替她看著點她兒子。 雖然她不一定看的住。 二嘛,她不知道去哪坐車。 山里都是直接坐大巴去鎮上,大城市里肯定沒有那種大巴車,至于去哪里坐公交,她一竅不通。 于是兩個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就這么沿著巷子往外走。 走到校門口時周夫唯停下:怎么,要跟著我進去上課? 夏荷一愣:你不回家? 他舉起手,手腕上是一塊黑色的運動手表,表盤上的時間是下午三點。 現在是上課時間,我回什么家? 也對。 不過:上課時間你怎么在外面? 他回答的云淡風輕:還能怎么,翹了。 夏荷:...... 高三是最重要的階段,我覺得你還是以學習為主,不然以后會很吃力的。 這條路不時有車輛經過,一輛黑色SUV擦著夏荷的肩膀開過去,也就一寸的距離。 周夫唯抬起眼,不動聲色地把她推到自己左邊,和她換了位置,語氣仍舊不冷不熱:教訓我? 我不是教訓,我只是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誡你。 沒必要。他校服的拉鏈沒拉,就這么敞著,兩只手揣著褲兜,外套下擺被胳膊撐的并不那么平整,看著幾分漫不經心,考不上就回家繼承家業,當個游手好閑的富二代。 夏荷:...... 好吧,有錢任性。 前面一道有些粗狂的聲音傳來,在那喊他的名字,語氣還挺急切:快點啊周夫唯,今天總決賽,去晚了可就遲到了。 夏荷迎著聲音看過去,看到一個長得同樣高大、雖然身上穿著一中的校服,但看相貌,完全不像高中生的少年在那拼命招手。 相比他的急切,周夫唯顯得悠閑許多,他把自己的書包扔給夏荷,讓她幫忙帶回去。 對了。他叫住她,回去的時候帶包煙,公交車站旁邊的報刊亭有賣的,紅塔山。 夏荷腦子一時沒轉過來,脫口而出的先是一句:我不知道公交車站在哪。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維持自己為數不多的耐心:直走五百米,左轉就是了。 周夫唯低頭擺弄了下手機,又問她:手機多少? 夏荷報出一串數字來:怎么了? 他沒回答她:微信一樣? 嗯。 幾秒后,夏荷的破屏OPPO震動了一下,她看到上面有個好友請求。 頭像是一件23號的藍色球衣,微信名更簡單了,一個句號。 夏荷沒有立刻同意,而是看著他。 他喉間溢出一聲笑:怎么,以為我想泡你? 那倒不至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