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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上位三年,回回親征,宛如神助,一轉了瑞玨被欺壓的國勢,朝臣一個個的被殺掉,瑞玨的國力卻越來越強盛,尤其是對大凰的攻勢,年年緊逼,傳聞猜測,都說暴君是為了抹除幼年曾作為質子出質大凰的經歷。 只有一位曾經在前朝生養當今皇帝的侍君屋里當過差的老嫗知道圣上的心中有多苦,瑞玨國于南境,國中多雨,老嫗拄著拐杖于每次雨天看到一身黑袍的圣上于庭中淋雨的景象,渾濁的眼眸中總能追思到十年前那個一感到痛苦就只會淋雨鎮痛的孩子。 大凰的皇城土地上,往日的歌舞升平不見,沒有一個國家能打敗一個只要親征就會必勝的怪物,此時的大凰皇宮,庭中鴉雀無聲,早前鮮艷的紅瓦琉璃似乎已經被這短短三年的時光磨掉了顏色,瓷器對半碎開歪在角落,從縫隙之中長了雜草,水井轆轤繩索搖盡,到處都是破衣爛衫。 大敞四開的宮門的門檻之外,突然邁進來一只錦鞋,來人眉目矜貴,黑發披散,黑袍金冠,一步一步陳實的踏近,讓本來倉皇地縮在墻角的身著明黃色的蒼老女人止不住的瑟縮著語無倫次。 “你……怎會……” 凰皇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信息來報她明明不該在此處,怎會……怎會攻入她的皇城……甚至擋住了宮中所有人的去路…… “我怎會什么?”女人上揚的瑞鳳眼尾顯示出一絲冰冷的笑意。 “別擔心……朕不會直接殺了你的……”匕首拍在了凰皇滿是褶皺的臉上,黑袍曳地,女人的紅唇輕笑,似是一下回憶起了許多。 “因為你不配……” 瑞玨的大軍撤出了大凰的皇城,沒人知道圣上進入了大凰皇帝的殿中之后發生了什么,只知道圣上沒屠宮內的侍女小侍,未燒大凰的宮殿,只從一個宮殿里抱出一個不斷癡笑撲打著的女人。 “禮部,朕要與她成婚?!贝蟮钪?,高位上的女人的一句話,讓群臣皆是俯首不敢言語,一位老臣氣喘咬牙,捏著牙牌的手都直哆嗦,再也忍不住般的說道:“圣上此舉似是不妥,女人與女人成婚本就有違天道,何況圣上為一國之君,國君當為賢明,萬不可學了那昏君暴君之道如此荒謬……” 薛相話音剛一落下,旁邊一同俯首的李相李明一就已瞳孔巨縮,感覺到了不妙,這三年,自從圣上作為七公主逃離了大凰皇帝的絞殺回到瑞玨,一步步計劃著登了位,其手段狠絕讓人乍舌,幾乎是幾月之內就肅清了前朝余黨,朝廷之上,誰敢辯駁。 而且……薛相似是不明其中內里,她扶作為七公主的圣上即位的途中,每每都會看到七公主獨自凝視掌中的香囊,本以為是大凰的哪位公子,誰知竟似另有緣由,此等執念,如何是一個小小臣子能夠阻攔的。 果然薛相話音一落,就見薛相的下顎被抬起,撞入了一雙涼薄的譏笑雙眸之中,黑袍顯得眼前的女人的肌膚是如此蒼白,不似在發火,更像是在喟嘆。 “荒謬……” “你知道朕……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嗎……” 女人手腕一壓,薛相帶著朝冠的頭狠狠磕碰在了大殿的地面。 “你們都給朕聽好了?!?/br> 女人的輕笑包含著來自于上位者的絕對的威壓。 “朕只要她?!?/br> 第45章 公主X質子 = 瑞玨國君的寢殿名為宿瑤,殿中外圍墜著一層又一層的珠簾,女人沐浴后進入這一番天地時著赤足,行走間有細碎的佩銘輕響。 白皙修長的手指最終撩開玉簾,最中間的那方皇榻之上,被褥被癡兒弄得極其散亂,而少女已經睡著了,癡意稍退,宛如正常人的神色。 女人眼中的陰鷙與狂傲在看到少女后終于一點點的褪去。 少女的頭被撈起,榻間被褥陷進去了一塊,矜貴眉目的女人凝視著膝上的人顫抖著,終于敢撫上少女的瓷白臉頰。 “韻兒……jiejie說過,等到回來就娶你為妻……” “韻兒現在這般……是在懲罰jiejie回來晚了嗎?” 掌心的柔嫩依然是記憶里的觸感,是她慕容徹這三年來每次午夜夢回都思念到脊骨發燙的觸感,然而眼前的少女卻不再是記憶里的那個人。 有清淚順著女人的臉頰滑落。 未蓋衾被,一國國君就只睡在了榻側,女人環住少女的軀體,眼神倉皇而悲哀。 “jiejie知道韻兒只是在這副身體里睡著了……” “朕要你。”女人發狠般眼睛通紅將少女箍在懷中,“不管你變成了什么樣子,你都只能是朕的……” “只能是朕的……” 戰亂紛爭,朝庭動亂,她的手早已沾染了太多的鮮血,但她已經不記得她有多久沒有流過淚了。 當年被叛軍圍剿死里逃生她未曾流淚,踏著一路血淚坐上今天的皇位她未曾流淚,可是當她真的能夠迎娶她的韻兒,她的韻兒卻…… 瑞玨上下沒人知道為何圣上居然會允許從鄰國捉來的癡兒住自己的寢殿,也沒有人敢置喙。癡兒睡得死,慕容徹再次睜眼之時,懷中少女還在沉睡,年輕的帝王走出寢殿看著眼前的晨昏天色,慘然一笑。 她慕容徹,當真是不配得到幸福嗎? 自從昏迷之后,蘇韻感覺自己陷入了無限黑暗之中,一直不斷的奔跑,卻也跑不到盡頭,無邊的孤寂包圍著她,讓她的內心逐漸彷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