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啊，那你讓里菁姐來給你送唄。”林澈嘴沒把門的，“班花的水不收，里菁姐送你肯定收。”

    林澈的嗓門大，程爾聽得一清二楚，心一緊。

    程爾不確定林澈口中的人是否跟發(fā)消息的是同一個(gè)，也沒聽見賀讓驍否認(rèn)。

    心口盈滿酸澀，有種情緒拖著她往下墜，程爾失落地拾起球拍，太陽曬紅臉也不自知。

    賀讓驍無所謂笑著偏頭，視線剛好落在形單影只的人身上。

    林澈正得意忽然在他肩膀上撞了下，賀讓驍抬了抬下巴，“今天是不是輪到你們送器材？”

    “新同學(xué)準(zhǔn)備送，就讓她送吧。”林澈本來就想偷懶，見賀讓驍睨著他，不說話也不笑，他本能有點(diǎn)犯怵。

    轉(zhuǎn)過身一個(gè)健步朝程爾沖過去，“新同學(xué)，放下吧，我來。”

    賀讓驍就站在陽光里，身上熱汗涔涔，脖子和鎖骨青筋繃出道道深痕，有種蓬勃性感的鮮活。

    班花跑到他身邊，不知道說了什么，兩人同時(shí)看程爾。

    隔空對視，程爾匆忙移開，隔那么遠(yuǎn)，她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氣，仿佛被燙到。

    樹葉被陽光曬得蒼綠，風(fēng)穿過縫隙，發(fā)出漱漱地聲響。

    賀讓驍身后一片炙熱guntang，陽光斜斜地在他背后交織一道影子，他踩著陽光走過來，接走她拿著的羽毛球。

    程爾精神不濟(jì)，剛要道謝，懷里就被丟了一包紙巾。

    他擋住一點(diǎn)陽光，“那瓶水是你幫忙放的。”

    程爾意識到他在說早上的事情。

    “是。”

    她不知道賀讓驍什么態(tài)度，繃緊了背。

    “那天你不是都聽見了嗎？”

    程爾被問得啞口無言。

    陽光從縫隙落下，仍舊曬得人發(fā)暈，她的反應(yīng)也慢了半拍。

    “她讓我?guī)兔Α！?/br>
    賀讓驍漫不經(jīng)心看她，總有那么點(diǎn)意味深長。

    “她讓你幫忙追我也可以么？”

    作者有話說：

    賀讓驍：征集冷笑話。

    爾爾：講得好，下次別講了。

    ps：

    1冷笑話引用網(wǎng)絡(luò)。

    第11章

    程爾后知后覺臉灼痛，她捧著冷水澆臉，眼前全是賀讓驍剛說的話。

    “她讓你幫她追我也可以？”

    “——我沒跟她談戀愛。”

    “——也不會收我不喜歡人的東西。”

    她又澆了兩捧水，抽紙擦得干干凈凈才回教室。

    男生扎堆堵在后門，賀讓驍坐在課桌上，長腿微曲支著地，手里抓著一張紙卷疊著玩。

    “cao！那半吊子算什么帥，那是你們沒看過是驍哥轉(zhuǎn)籃球，閃瞎你們狗眼。”

    林澈哽著脖子不服。

    那人故意“嘁”一聲激他。

    “你別不信，你嘁是什么意思，我們驍哥什么都會，你是不是狗眼看人低？”

    被殃及的那位，慢條斯理拉起眼角。

    “洛基山被你吹倒了。”

    林澈手里的籃球被接走，大手撥著籃球轉(zhuǎn)動，緊接著將轉(zhuǎn)動的籃球頂?shù)搅耸持钢讣狻?/br>
    “靠，看見沒，單指轉(zhuǎn)球。”林澈嘚瑟，“要不要計(jì)時(shí)？”

    印著簽名的籃球在他手指上不費(fèi)力的旋轉(zhuǎn)，輕輕撥動籃球，賀讓驍?shù)氖种胳`活的交換食指和中指，籃球一動不動，沒減速，他手腕從腋下走了一圈，籃球在指尖紋絲不動。

    林澈激動地吹口哨，女同學(xué)們發(fā)出感慨，紛紛放下作業(yè)圍觀。

    程爾靜靜看著籃球，她覺著賀讓驍又多了一項(xiàng)讓她難以企及的超能力，他這個(gè)人怎么能這么優(yōu)秀，做什么都不費(fèi)力似的。

    倏地——籃球被扣住，拋回林澈懷里，賀讓驍屈指在林澈肩膀上蹭了下，擦過程爾的肩膀，回座位。

    程爾的衣袖被輕輕碰了下，空氣里的熱意像是覆在肌膚上一樣，讓她臉熱，也讓她難過。

    程爾好像被曬暈了，精神無法集中，情緒多的無法厘清。

    她坐下埋著頭找課本，忽然從桌子里嘩嘩啦啦掉下好些巧克力。

    圓形巧克力滾得滿地都是，一封粉色的信飄到腳邊。

    賀讓驍和林澈同時(shí)看過來，程爾想捂住已經(jīng)來不及，硬著頭皮抓起信封攥手心，又去撿巧克力。

    祁妙驚喜道：“哇！小耳朵，有人給你表白嗎？”

    林澈倚在旁邊，嘖嘖兩聲。

    賀讓驍只是看著，倏然俯身拾起滾到腳邊的巧克力，托在指尖。

    被所有人看著，程爾窘迫極了，脖子泛起成片的粉，臉和耳朵也遭受牽連。

    她撿起巧克力往課桌里塞，“妙妙，不要亂說。”

    祁妙“哦哦”兩聲，聲音壓得低低的，“告白才用粉色信封。快拆開看看是誰。”

    程爾嗆得紅了臉，告白才用粉色信封，她給賀讓驍?shù)谋ＷC書也是粉色的。

    她終于明白古怪的地方在哪里了。

    程爾把信塞進(jìn)書包：“不用看。”

    “新同學(xué)——”

    程爾驚得睫毛顫顫，掀起來看林澈，聽見他八卦：“誰給你表白啊？”

    賀讓驍就在不遠(yuǎn)處瞧著，程爾心臟被抓緊，她隨便編了個(gè)理由搪塞。

    她不笑的時(shí)候，說話的可信度高，林澈覺著沒勁兒，“嗐”了一聲，慢悠悠回座位。

    林澈嗓門有點(diǎn)大，清晰傳入程爾耳中：

    “她給你人講題，別人給的回禮。”

    *

    不知道是不是體育課用力過度。

    程爾下午覺著渾身提不起力氣，手臂酸疼，情緒也跟著下沉。

    她找出日記本。

    心情低落時(shí)會畫畫，沒有指向性，想到什么畫什么。

    老師喋喋不休，程爾分出一半的精力聽課，手腕壓在本子上動個(gè)不停，寥寥幾筆勾出一個(gè)人物輪廓雛形，側(cè)臉線條分明，特征顯著，沒畫五官也很好辨認(rèn)畫的是誰。

    她習(xí)慣性在右下角簽下潦草名字，下課鈴聲響，收起日記本，埋頭趴著。

    祁妙轉(zhuǎn)頭，見程爾懨懨的，“小耳朵，你不舒服嗎？”

    祁妙伸手碰她額頭，“也不燙啊，感冒了嗎？”

    程爾埋頭更深，搖搖頭，聲音也悶：“妙妙，我沒事。”

    祁妙盯著她臉頰看了會兒，起身叫林澈，“林澈，林澈你過來——”

    林澈正在賀讓驍后座同他說話，兩人循聲同時(shí)轉(zhuǎn)身，賀讓驍眼里笑意未退，他推了下林澈，示意他去看看。

    “新同學(xué)怎么了？”林澈湊過來。

    祁妙問:“要不給黃老師請個(gè)假吧，小耳朵是不是中暑啊。”

    程爾覺著自己可能反應(yīng)太夸張，坐端正說自己沒事，林澈將她打量了一遍，除了有點(diǎn)病態(tài)白，沒精神，也沒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可能是感冒了吧，沒精神。”林澈晃回座位，胡亂嘟噥了一句。

    一節(jié)課下，賀讓驍起身，林澈丟下筆跟著起身，“驍哥，干嘛去？”

    賀讓驍瞥了他一眼，撂下一句：“買水。”

    “哦——那我不去了，你幫我?guī)А！绷殖鹤拢^續(xù)抓著作業(yè)抄。

    賀讓驍去了很久，回來時(shí)，手上勾著一個(gè)塑料袋，里面裝了三四瓶冰水，布滿冰霧那種，指尖勒出幾道紅痕。

    拿了瓶冰水拋給林澈，敞開腿坐下，將鼓囊的袋子塞進(jìn)課桌。

    程爾難受了一整天，所以多寫了幾套數(shù)學(xué)習(xí)題。

    晚飯時(shí)，她不小心碰到了巧克力，這才想起來匿名送的巧克力還沒處理。

    連帶著那封粉色的信乖巧地躺在課桌里。

    程爾猶豫再三，懷著好奇心，她悄悄摸摸拆開信。

    只是下一秒，信從程爾手中滑落，她反應(yīng)過度地推開桌子站起來，動作弧度太大，帶動了桌椅磨出巨大聲響。

    幸好教室里沒有其他人，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時(shí)她的臉色有多白，眉毛擰著，一臉驚恐。

    信紙落在腳邊，被她慌亂中踩了一腳，一個(gè)淺淺的腳印蓋在一行字上。

    ——程爾，忘了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