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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鏡心里那叫一個七上八下,聽到官家疏離端肅的話音,總算是松了口氣:奴才謝官家隆恩,謝小郎君為奴才求情。 讓其他人守著,你先下去休息吧!到底是自己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殷晏君自也不會拿文鏡怎么樣,不過該警示的還是要警示。 心里松了口氣文鏡整個人也放松了下來,他昨個提心吊膽了一夜本就沒怎么睡好,怕是官家也發現了其中關竅所以才會讓他先下去休息。 文鏡樂呵呵地退下了,如今小郎君有了開竅的意思怕是官家好事將近,他可得養好精神,等著伺候小郎君誕下來的小主子呢! 殷晏君完成手下的經文,徑直抬腳走到了窗邊,深秋的月光如水一般撒在院子里,帶著一片冷冽的寒霜。 他眸中閃過一片晦暗,清冷的目光略有些恍惚,不知落在何處。 在窗前站了許久,殷晏君身上仿佛沾染了外面冰冷的寒霜,最終他嘆息一聲想起小郎君靈動明艷的眉眼,那身冷冽的寒霜仿佛一瞬間褪去了個干干凈凈。 守夜的內侍原打算勸官家休息,卻見著官家已經關了窗戶走向床榻,他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想著,今晚的官家看起來比以往更加的駭人。 小郎君對此一無所知,他睡了一覺醒來后只覺得精神奕奕,雖然后頸處依舊充斥著熟悉的酥麻酸脹。 潮熱期的第三天,小郎君打算繼續窩在院子里曬一天的太陽。 今日早膳趙姑姑做了新式樣的糕點,小郎君吃得很是開心,只不過為了顧及腹中小豆丁的體型,所以趙姑姑特意把控了每道膳食的分量。 雖然桌案上擺得滿滿當當,但是每份膳食的分量卻少得可憐,不做飯的人沒有權利挑挑剔剔,小郎君樂呵呵地繼續啃包子,一頓飯吃下來勉強算是滿足。 抬手擦掉小郎君用膳時蹭到臉頰上的油漬,殷晏君輕聲道:今日小郎君可約了好友過來? 沒啊,怎么了?小郎君一臉茫然,最近齊辰應該是和太醫院的一群前輩忙著研究小豆丁生產的事情,每日過來診個脈就跑了,殷小侯爺自然是要陪他的未婚妻,至于「海王」靜安郡主這會兒正忙著陪香香軟軟的小姐妹玩耍呢! 殷晏君手指輕輕捏了捏小郎君光潔的耳垂:那我今日帶小郎君去見一個人,可好? 自然是好的,小郎君眨了眨那雙水潤的大眼睛,只覺得今日的道長有點兒奇奇怪怪,是一種他也說不上來的感覺,不是特別開心的樣子。 于是他欠欠地抬手挑起道長的下顎:想要本郎君陪你出去玩耍,你得先給本郎君笑一個。 殷晏君忍俊不禁,一雙清俊的眸子帶上了淺淡的笑意:小郎君莫要調皮。 好吧好吧,今日暫且放過道長。喪批咸魚懶懶散散地靠在道長身上,美約其名坐著消消食。 殷晏君揉捏著小郎君軟綿的手掌,笑道:既然要消食,那我陪小郎君去院中走動走動? 道長你竟然學壞了。喪批咸魚有氣無力地對道長提出控訴和指責,然后繼續癱在道長身上堅決反對「出去走走」的提議。 殷晏君啞然失笑陪著小郎君在殿內打發了一會兒時間,等到小郎君「消食完畢」兩人方才起身。 咱們要去見什么人啊?得知要見的人就住在宮里,喪批咸魚滿臉困惑,故意對著殷晏君說道:不會是道長在宮里養了美姬,這會兒才告知與我吧! 小郎君見了便知分曉。被打趣一番殷晏君也不惱,只是抬手在小郎君頭頂揉了一通。 「慘遭報復」的小郎君只能一頭鉆進道長的懷里,躲避那只自己腦袋的大手,結果他自個兒傻不愣登地投身虎xue,一番鬧騰原本綁好的青絲變得更加亂糟糟了。 小郎君氣哼哼地望過來,殷晏君拉著小郎君的手在自己面前站好,解開紅色的發帶,五指順進小郎君的青絲之中。 殷晏君的目光是小郎君看不到的溫柔繾綣,將小郎君亂糟糟的頭發重新綁好,兩人方才繼續往前走。 雖說是住在宮中,但是皇宮實在太大,一開始小郎君不愿意坐轎攆,這會兒卻累得快要抬不起腳,面無表情拒絕道長要抱自己的提議,一生要強的小郎君勢必要自己走到目的地。 終于在小郎君的苦苦期盼中,他們走到了一座宮殿前,上面寫著「云和殿」三個字,宮殿名字過于普通徐硯清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深意。 殷晏君抬手叩門,是一個臉蛋圓圓的小宮女一路小跑過來將殿門打開。 小宮女見到叩門的人嚇了一跳,趕緊跪下來行禮:奴婢見過官家。 起身。殷晏君扶著小郎君淡淡說道:太后近來可還好? 太后?咸魚小郎君茫然眨了眨大眼睛,在腦袋里過了個遍依舊沒有多少關于太后的事跡,太后也就是道長和大長公主的生身母親,他在京都怎么也是小霸王一般的存在,怎么就對太后沒有什么印象呢? 不等小郎君困惑,那圓臉宮女老老實實地回稟道:娘娘在院子里種菜。 殷晏君扶著小郎君走進云和殿,便見著院內被開墾成一片又一片的空地,劃分得井井有條,身穿布衣的太后娘娘抬起一桶水倒進溝渠之中,然后將準備好的菜苗按進隴好的土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