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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縣令,被迫登基 第65節

    虞尚書怎么可能解除了婚約,還讓女兒不遠千里來找陳云州,他們虞家不要面子的嗎?

    孔泗到底還是相信了自家老爺的判斷。

    他緊皺著眉頭說:“老爺,那現在怎么辦?您……您要向朝廷揭發陳大人嗎?”

    鄭深譏誚地笑了:“為何要告發?陳大人做這縣令不稱職嗎?”

    “當然稱職。可這事若是捅到上面,只怕會牽連到大人。”孔泗擔憂地說。

    到時候很可能會治鄭深一個“知情不報”之罪。

    鄭深滿不在乎:“那就不讓上面知道。”

    孔泗語塞。

    他聽出來了,回家之前,他家大人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站在陳大人這邊。

    可孔泗還是擔憂:“老爺,可這事已有不少人懷疑了,而且依陳大人的才華,遲早是要去京城的,這……還是會露餡的啊。”

    鄭深輕笑:“那可未必,人總是會變的。陳大人還年輕,十年二十年后再去京城,龍椅上那位很可能都已經換人了,還有幾個人認識陳云州?”

    那時候,京城早就物是人非了。

    孔泗還是覺得不妥:“老爺,可萬一那位真正的陳狀元出現了怎么辦?”

    “這都快一年了,他要出現早出現了。他要么是沒法出現了,要么是不愿出現在人前,不管是哪種情況,都不足為慮。”鄭深想得很透徹。

    孔泗見他心意已決,很是頭痛,說道:“老爺,要不小的請柯九過來問問,興許是咱們搞錯了,誤會了。”

    “不許去。”鄭深冷臉制止了他,“孔泗,做人切記不能沒有分寸。柯九既已跟了陳大人。陳大人對他也頗為器重,他便是陳大人的人了,咱們不能越過陳大人去找他打聽陳大人的事情。”

    這既是為難柯九,也是對陳云州的不信任。

    孔泗乖乖認錯:“小人的錯,小人不該一時情急就亂投醫。”

    鄭深點頭:“今日之事,爛進肚子里。你但凡對外多說一個字,老爺我頭上這頂烏紗帽保不住不說,只怕還要有牢獄之災。”

    孔泗鄭重地說:“老爺放心,小的明白。”

    鄭深沒再多言,而是取出一張紙,然后吩咐孔泗:“研墨吧。”

    孔泗連忙拿來硯臺和墨塊。

    鄭深制止了他:“換個新的,將陳大人今日送我的這方端硯拿出來用,畢竟是為他辦事。”

    孔泗趕緊換了硯臺,一邊研墨,一邊震驚地看著鄭深落筆:“老爺,您這是要去給京城那邊去信?”

    鄭深點頭:“陳大人身上的紕漏太多。雖然有點晚了,但還是要想辦法補救。順便我再托人問問那位陳狀元的信息。”

    “對了,你安派人去陳大人來廬陽之前落腳的小鎮,將陳大人曾住過的那家客棧盤下來,給掌柜和里面的伙計一筆錢,將他們打發得遠遠的,重新給他們弄個戶貼,別讓人再找到他們。”

    “哎,回頭我還得編一套說詞瞞過陳大人,不然他肯定會溜之大吉。”

    孔泗不可置信地看著鄭深。

    瘋了,他家老爺不但要搭上人情給陳大人打掩護,甚至還要連陳大人一塊兒騙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39章 . 039 想不升官都難啊

    “我以為你被人拐跑了。”陳云州面無表情地看著柯九。

    讓他送幾個人去客棧,他倒好,一去不復返。

    柯九慚愧地低下了頭:“虞姑娘的人非要拉著小的吃酒。他們問了大人不少事,不過大人您放心,不該說的,小的一個字都沒說。”

    柯九遲遲未歸,陳云州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他挑了挑眉:“他們向你打聽了什么?”

    柯九上前,殷勤地給陳云州倒了一杯茶,又狗腿地繞到椅子后給陳云州捏肩:“也就問問大人來廬陽的事,有沒有跟什么姑娘過從甚密。小的都撿著好的說,將大人在廬陽做的好事一五一十地講給了他們聽。”

    “他們聽完后,可崇拜了大人了,直說他們家姑娘沒看錯人。”

    一堆鬼話。也就說的人相信了。

    陳云州拂開柯九的手:“一身酒氣,離我遠點。”

    柯九連忙退到一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小的一不小心喝多了點,下次不會了。”

    陳云州倒不怕柯九說錯話。

    柯九這人看著大大咧咧,實則嘴巴很嚴。

    而且他在廬陽所做之事,所說之話,無不可對人言。

    他不怕柯九告訴他們。

    況且即便柯九不說,他們也能從別的地方打聽到。

    最重要的是,他最大的秘密,這具身體換了個靈魂一事,柯九根本不知道,更不可能泄露了,其他的事隨便怎么說都沒關系。

    但柯九幾杯黃湯下肚就忘了時間,回來這么晚,該敲打還是要敲打一下,省得這小子越玩越瘋,在那虞書慧跟前胡說八道,給他惹麻煩。

    見陳云州板著臉不說話,柯九趕緊舉起手掌:“小的發誓,真的,小的以后再也不會說了。”

    陳云州白了他一眼:“我姑且再信你一次。對了,你回來可曾碰到鄭大人?”

    柯九搖頭:“沒有啊。”

    陳云州點頭。雖說他心里是比較信任鄭深的,可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是鄭深繞過他向柯九打探慶川的事,陳云州恐怕就要認真考慮考慮,這位鄭大人是否可信了。

    好在鄭深沒讓他失望。

    但陳云州也不可能將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俗話說,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里。

    所以陳云州還給自己準備了一條退路。他彎腰從抽屜里拿出一百兩銀子,推到柯九跟前。

    柯九驚呆了:“大人,您……您別嚇小的,小的以后不敢了,小的保證!”

    陳云州白了他一眼:“怎么?以為這是我給你的遣散費?你想得美。這一百兩你拿回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幫我藏著,若哪日我需要銀子了再問你要。”

    柯九是除鄭深之外,陳云州最信任的人,所以陳云州在他這也留了條小小的退路。

    其他人,陳云州雖說也有比較信任的,但預備跑路這種事,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他準備回頭自己找幾個偏僻的地方,埋點銀子。

    若是鄭大人查證后他真不是那位陳狀元,為了小命著想,他還是趕緊帶著錢跑路吧。

    至于去哪兒?

    他有一身的武藝,遇到普通宵小根本不用懼。

    只要繞開官府,躲到官府管不到的三不管地方就沒問題了。

    不過這始終是下下策,朝廷管不到的地方要么是偏遠落后的邊陲地帶,要么是深山老林,生活條件都不怎么樣。

    能堂堂正正做人,誰樂意東躲西藏。

    這是萬不得已的最壞打算,現在也只是未雨綢繆。

    柯九不知道陳云州心里的盤算,見陳云州不追究他跟人喝酒忘了時間這事,趕緊將銀子揣進了口袋里,拍著胸口保證:“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幫您保管好這些銀子。”

    一百兩對現在家財萬貫的陳云州來說,那就是毛毛雨。

    他擺手:“很晚了,回去睡覺吧,明日上午咱們要去一趟磚窯。”

    翌日清晨,用過早膳,陳云州就帶著柯九和大劉直奔距廬陽縣城最近的一座磚窯。

    離得很遠,他們就看到了磚窯上空的nongnong白煙。

    再走近一些,陳云州看到了排成長龍的百姓。

    情況比昨晚鄭深說的還嚴重,整個隊伍有好幾百米長。

    站在隊伍最后排的人滿臉菜色,望著前面半天都不挪一步的隊伍,無奈地說:“哎,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輪到咱們。”

    “我看難,磚窯一天只能燒幾千塊磚,前面那些人哪個不要領幾百個。三天之內要是能排到咱們就謝天謝地了。”

    “哎,我讓家里人給送一床被子過來,咱們通宵等吧。”

    ……

    陳云州坐在馬上放目遠眺,隊伍中間,果然有人背著被子,拿著水壺。

    很顯然,有些人已經在這連續排了幾天的隊了。

    雖說南方氣候相對暖和很多,可到底是冬日,早晚溫差大,尤其是半夜氣溫還是很低的。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吃不好睡不好,還要挨凍,很容易著涼感冒。

    這可是一個風寒都可能丟掉小命的時代。

    而且這么多人在這里排隊,其實也是對人力資源的一種極大浪費。

    改燒紅磚,加大產量勢在必行。

    而且此事不能拖。

    陳云州跳下馬,將繩子丟給了大劉,帶著柯九直接去了磚窯。

    靠近磚窯,溫度一下子上升了上來。磚窯內忙碌的漢子們更是露出結實的膀子,搬運著磚頭,渾身都是汗,窯內窯外冰火兩重天。

    “大人,里面太熱了。您在外面等一會兒,小的去請管事出來吧。”柯九抬起手扇了扇風說道。

    陳云州想著自己進去幫不上忙,里面的工人還會很緊張,一個個本來就在干活,還得抽空功夫給他行禮,便點頭答應了。

    不一會兒,柯九帶著管事出來。

    管事姓章,以前就是燒磚的師傅。

    廬陽官府建四大磚窯瓦窯后,他因為懂燒磚的工藝,便被提拔做了管事。

    “小的見過陳大人。”章師傅很緊張,站在陳云州跟前,佝僂著背,局促不安。

    陳云州開門見山:“章師傅,你也看到了,外面排了長隊領磚塊。現在磚窯的燒磚速度跟不上,我想問問,你們會燒紅磚嗎?”

    章師傅有些詫異:“大人的意思是咱們的磚窯改燒紅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