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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縣令,被迫登基 第60節

    裘榮伸手指著陳云州,語出驚人。

    飯桌上,楊柏川、陶建華、夏喜民等人全傻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陳云州。

    旁邊的掌柜,衙役,還有聞訊過來看熱鬧的客人都瞪大了眼睛,話本子上都不敢這么寫。

    陳云州臉上一片茫然,不是,他不是陳云州那他是誰?

    楊柏川見陳云州有意外有茫然,就是沒被人戳穿的心虛,剛才心里那一絲懷疑立即消了下去。

    他拉下臉,冷聲說:“穆百晴,你從哪兒找這么個人來栽贓陳大人?本官知道,因為你兒子的事你記恨上了陳大人,但污蔑朝廷命官是大罪,本官不能容你在這胡說八道。來人,將他二人帶回知府衙門!”

    “慢著,楊大人,學生絕沒有撒謊。這是此人的身份證明。”穆百晴將東西呈了上去。里面有裘榮曾在翰林院當值時的一些文件,還有裘榮的戶貼。

    陳云州沒看這些證據,他沒有記憶,哪曉得這些是真是假,紙張這種東西造假很難嗎?尤其是裘榮這種卑微的身份,作假更是輕而易舉。

    他緩緩站了起來:“裘榮,你說本官不是陳云州,那你有什么證據嗎?”

    裘榮咽了咽口水,看了陳云州一眼又快速挪開了目光:“小的見過陳狀元,他……他長的不是你這樣。你就是假的,小的可以用性命起誓,你不是陳狀元。楊大人,您一定要相信小人啊,就是給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撒這種謊啊。”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不少在酒樓吃飯的食客。

    大家紛紛圍攏過來。

    聽到這種八卦,不由得兩眼放光,小聲議論起來。

    “他說得信誓旦旦,應該是真的吧!”

    “我也覺得,他一個雜役怎么敢污蔑朝廷命官。”

    “但陳大人那么好,我不相信是假的。”

    “是啊,陳大人除了齊罡這么一霸,就是咱們家的恩人。”

    “我家里有親戚在廬陽,他們可喜歡陳大人了。陳大人到了廬陽后,官府出資給百姓低息貸款,借糧只要兩成的年息。他們廬陽百姓去修路還包兩頓伙食,發錢給他們。”

    “真的嗎?這也太好了,陳大人怎么不是咱們慶川的?”

    “是啊,他要是慶川的,咱們服勞役是不是也有飯吃有錢拿?”

    穆百晴選擇在酒樓找楊柏川,一是打聽到陳云周要走了,怕錯過今天就沒有對峙的機會,二是想在這種人來人往的熱鬧地方將事情鬧大。

    這樣楊柏川就不好袒護陳云州。全城百姓都會知道陳云州的真面目。

    但他萬萬沒想到,百姓們竟是這個反應,眼看話題都要被他們歪得沒邊了,穆百晴心一橫站出來說:“楊大人,污蔑朝廷命官乃是殺頭的大罪,學生相信裘榮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陳云州譏誚地說:“那可未必,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要好處足夠多總會有人鋌而走險,冒天下之大不韙。穆百晴,僅憑他這一面之詞可不足以服眾。”

    楊柏川也站出來聲援陳云州:“確實是這個理。穆百晴,你可還有證據?”

    穆百晴要還有些證據早拿出來了,也不至于逮著裘榮的身份說事。

    他看了一眼裘榮,示意裘榮想想辦法。

    裘榮垂著頭只一口咬定:“小的可對天發誓,他不是陳狀元。”

    他只遠遠見過陳狀元幾次,根本不了解對方,哪有什么其他證據。

    穆百晴見狀,心一橫說道:“楊大人,冒充朝廷命官茲事體大,影響也甚大,在下相信裘榮不敢拿這胡說八道。既然我們各執一詞,不若將這事上報朝廷,請朝廷定奪。”

    見他說得如此篤定,陳云州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會吧,難道他不是“陳云州”?可他在現代也是這個名字啊,哪有這么巧的事。

    而且他身邊的文書等身份證明也是做不得假的。

    現在事情還不明朗,并不能保證,這不是有人往他身上潑臟水。

    所以他不能慌,更不能表現出一絲不確定,給對方鉆空子的機會。

    否則即便他是真的也會被打成假的。

    想到這里陳云州從容一笑,淡定地說:“楊大人,上報朝廷,我是沒意見,就是不知道穆家承不承擔得起污蔑朝廷命官這個罪名。穆百晴,做事要三思而行,莫要為了個不肖子孫,壞了老爺子的威名。不過子不教父之過,說到底,你兒子昨日被官府帶走,也是你的責任,你與其來找我麻煩,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自己有沒有盡到為人父的責任!”

    “你……你這個冒牌貨竟然敢教訓我,好,咱們上書朝廷,我看你能嘴硬到何時!”穆百晴惡狠狠地瞪著陳云州。

    “不用了,本姑娘可證明陳大人的身份,他就是去年連中三元的陳狀元。”忽地一道悅耳動聽的女聲從人群中傳來。

    所有人都側頭望了過去。

    只見一個穿著白色繡花留仙裙的漂亮姑娘從容地走了過來,狡黠的目光瞥了陳云州一眼。

    見陳云州在看她,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淡淡地看向穆百晴。

    陳云州有些意外,這不是前兩天在湖水邊遇到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嗎?她來湊什么熱鬧。

    穆百晴見是個黃毛丫頭,譏誚地說:“你是何人?莫不是那小子的姘頭,特意跑出來來為那小子打掩護!”

    “大膽,你敢羞辱我家……”女子的侍女聽到這話耳根都氣紅了。

    女子伸手攔住她:“秋碧,不用與這等庸俗之人理論,將我的路引拿出來給楊大人過目。穆百晴,你說對了,本姑娘還真是陳大人的姘頭相好。”

    噗嗤!

    陳云州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這姑娘可真敢說,他都不認識她。

    她這到底是來給他正名的還是往他身上潑臟水的啊?

    秋碧立即從包袱里拿出路引遞給了侍從。

    侍從則把路引雙手遞給楊柏川過目。

    楊柏川打開看了一眼,非常意外,張了張嘴,最后什么都沒說,而是將路引遞給遞給了陳云州:“云州老弟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陳云州有些意外,接過路引剛打開還沒來記得看便聽那女子又開了口:“本姑娘乃是吏部尚書之女,也是陳大人的未婚妻。穆百晴,難道本姑娘還能認錯未婚夫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第37章 . 037 幫忙打掩護

    咳咳咳……

    酒樓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咳嗽聲,所有人都被白衣女子這話給駭得不輕。

    大家都用驚疑不定地目光看著白衣姑娘,目光在她和陳云州身上打轉。

    白衣姑娘面帶微笑,任憑大家打量,半點都沒未出閣女子的羞澀與靦腆。

    這真的是吏部尚書家的千金嗎?

    很快大家的懷疑就得到了答案。

    因為楊柏川站了起來,拱手客氣地說:“原來是虞姑娘,有失遠迎,還請海涵。您……這是特意來尋云州的?”

    他可是正五品的慶川知府,若非確認對方的身份,不可能對一個年輕女子如此客氣。

    頓時,大家看陳云州的目光都充滿了羨慕嫉妒。

    這是什么開掛的人生?老天爺既給了他好看的皮囊,又給了他驚才絕艷的才華,還給他這么一個嬌俏美麗又背景深厚的未婚妻,直接贏在起跑線上了。

    面對周遭各種復雜的打量目光,陳云州心里沒有半分喜色,只覺虞書慧此人身上處處透露著古怪。

    原主跟她早就解除了婚約,何來未婚夫妻一說?

    更何況,前幾日他們初見時,自己沒有原主的記憶,認不出虞書慧,虞書慧還認不出他嗎?

    為何當日不相認,今天他被人指責是冒牌貨,虞書慧卻冒了出來?當著眾人的面澄清,甚至不惜自曝是他的“未婚妻”。

    不過虞書慧站出來力證了他的身份,形勢對他有利,陳云州不會傻得在這時候去拆穿虞書慧。

    但他也不會配合虞書慧表演什么未婚夫妻久別重逢的戲碼。

    假的終究是假的。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眼神清冷,似乎絲毫不為虞書慧的身份所動,倒成了在場所有人中最冷靜的哪一個。

    大家看到他的反應都搞不懂了,未婚妻千里迢迢來尋他,多感人的事啊,莫非他是鐵石心腸不成?

    虞書慧抿了抿唇,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小心翼翼地看著陳云州道:“云州,莫非你還在生我父親的氣?”

    這一句話信息量太大了,很多人腦子里瘋狂冒出各種猜測。

    吏部尚書乃是六部之首,掌管全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課、升降、勛封、調動等事務,無論是京官還是地方官員,想要升遷調任,都繞不開吏部,所以吏部尚書也有天官之稱。

    有這樣一位準岳父,陳云州還被發配到廬陽,只怕吏部尚書是不大滿意這個女婿,不然他但凡使點力氣,陳云州也不至于來廬陽這種偏遠小地方。

    眾人腦海中頓時涌現出一堆八卦,小兩口情投意合,吏部尚書棒打鴛鴦,虞姑娘重情重義,千里尋夫……

    嘖嘖,蕩氣回腸,真的好感人啊,說書先生恐怕都不敢這么編吧。

    陳云州避開虞書慧專注的目光,看向臉黑成了鍋底的穆百晴,將話題重新拉了回來:“穆百晴,咱們各自上書朝廷說明此事,是非曲直,真假與否,朝廷自有定論!”

    穆百晴看著陳云州讓人遞過來的虞書慧的路引,手指顫抖,這女子還真是吏部尚書之女!

    陳云州若是冒牌貨,那他何德何能,能讓吏部尚書的千金站出來替他做偽證?

    尤其是看陳云州大大方方,鎮定自若的樣子,穆百晴心里更不自信了。

    這一刻,他恨死了齊項明。

    這廝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這么個假消息, 自己不出面,卻慫恿他出頭。

    他為了兒子還真信了齊項明的鬼話,跑出來大鬧一場,搞得自己騎虎難下不說,還得罪了陳云州、楊柏川,甚至于吏部尚書。

    這事若是鬧到京城,驚動了皇上,屆時只怕他家老爺子也要吃一頓排頭。

    世人都以為他家老爺子是光榮致仕。

    皇上極為器重,舍不得他家老爺子,再三挽留。

    實則不然,這只不過是對外的體面說法罷了。

    他家老爺子現在也不過六十來歲,十年前才五十左右,身體健朗,遠不到辭官回鄉頤養天年的年紀。

    只是老爺子性情耿直,說話直接,辦事死板,不得皇上喜歡,君臣之間多有矛盾。

    未免晚節不保,老爺子這才以年紀大了,身體不適為由辭了官。

    因為他家老爺子知趣,皇帝也給面子,賞賜了不少東西,還下了一道“萬般不舍”的圣旨,搞得好像多舍不得他家老爺子似的。

    可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

    如今十年過去了,老爺子當初那點急流勇退的情分也早已消磨殆盡。

    今兒這事要是鬧到皇上跟前,皇上只怕都會覺得是他們穆家為了家族中不成器的子嗣,惡意攀咬朝廷命官,訓誡他們一頓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