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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好的退路便是從此夾起尾巴做人,可惜這么多年來,文卓早就不會伏低做小了。 念在昔日功德上,文家的爵位并未被褫奪,他到底是護住了長子文成的爵位,但是偌大的文家也就只剩下這么一個爵位,過不了多久,在京中的地位就會如同忠孝侯一樣,甚至還要不如。 入秋了,庭中的樹葉紛紛而落,如旋轉的黃蝶。 文雪音安安靜靜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她幾乎可以一整日什么也不做,就只等著一個人回來。 沙沙地,她遠遠聽見腳步聲,剛坐直了身子,眼神又黯然下來。 來的不是寧徽。 幾乎在同時,秋棠進來喚她:夫人,宮里來人了!快些準備接駕。 文雪音神色怏怏的,她在想,是不是寧徽奏請了陛下,將她這個文家的罪臣之女廢了,這樣寧徽便能光明正大地逃離她。 可當她跪在地上,面無表情地等著宮里的大太監宣旨時,聽見的卻是將軍夫人寧氏,端賴柔嘉,封一品誥命夫人。 文雪音一怔,寧氏。 她怔然接了圣旨一時忘了起身,待有人將她扶起時,她才驚覺扶她的人不是秋棠,而是阿秀。 將軍的意思是,如今文家在風口浪尖,夫人頂著這樣的姓氏難免惹人猜測非議,反正京城只說夫人是將軍從漠北帶回來的,便對外宣稱沒有漢名,便索性從了將軍的姓氏。 頓了頓,她又道:自然,平日在府中,夫人還以自己的姓氏相稱。 文雪音轉而看向阿秀,見阿秀眼神平靜,從始至終都沒有絲毫不敬。她眼中甚至都沒有一點厭惡。 文雪音張了張口,問:寧徽呢? 阿秀道:宮中辦了慶功宴,將軍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說晚些時候一定過來請罪。 文雪音眸光微斂,流露出細碎柔和的光。 真的嗎?她高興地應了一聲,然后拽起秋棠,道,正好,咱們該去金鋪去定好的東西了。 什么東西?阿秀疑惑地看了她們一眼,倒也沒有多加詢問,只趕緊先進宮去跟寧徽復命了。 取東西?寧徽剛接下一人的酒,就聽見阿秀如是說了一句。 是,是去金鋪取的,需要屬下跟著嗎? 金鋪...... 寧徽面色怪異了一瞬,正色對阿秀道:不必。 只是那杯酒喝下去,他卻有些喉間發緊。 那小禍害極少戴首飾,她喜歡玉器,不喜歡金飾,想來去取的不是什么好東西。 一心牽掛嬌妻,宴會進行到四分之三時他便請旨出宮回了府,天色還不算暗,府里卻安安靜靜的。 寧徽莫名感到不安,上次這副樣子的時候,他就被藥暈了,這次雪音不會又關他罷...... 明日他還得上朝。 懷著一股子惴惴不安的心情,寧徽越入房中,一進門便看見文雪音正襟危坐,正笑意盈盈地望著他。 寧徽緊張地抿了下唇,道:我來了。 他連銀紅相間的盔甲都沒來得及換,雖有些風塵仆仆,但難掩英武,文雪音望著他深邃的眉目,心飛快地跳了起來,連帶著兩靨都染上幾分薄紅。 我給你準備了禮物。她輕聲道。 那恐怕不是什么好禮物。寧徽心里暗道了一聲。 寧徽不跟我去看看嗎?她伸出手來,等著他牽住。 寧徽只好握住她的手跟著她往里走,看清里面的陳設之后確實呼吸一頓。 只見屋里擺著一個巨大的純金打造的籠子,很漂亮,卻也很結實。 寧徽恍然想起當初新婚之夜,她就是捧了一個這樣一模一樣的小籠子送給他,說以后還會送他一個更大的。 當時他竟不知她的用意,還以為只是普通的小玩意罷了。 籠子里鋪著厚厚的獸毛,看上去似乎十分柔軟。 你喜歡嗎?文雪音輕輕搖了搖他的手。 這實在是談不上喜歡,寧徽輕微蹙了蹙眉,他并不喜歡受桎梏。 可是身側的人見他不說話,神色瞬間委屈了下來,扒著他的衣服可憐兮兮道:寧徽,你鉆進去給我看看行不行?好不好? 寧徽嘆了聲氣,不放心地看了看外面,道:別讓外人進來。 文雪音點點頭。 略一欠身,高大英武的男人自愿鉆進了籠子,身后一聲清響,文雪音扣上了鎖。 寧徽,我想摸摸你。文雪音伸手道。 籠子并不足以打到寧徽完全直起身子,他只能半跪著向前,將額頭貼在她的掌心。 觸碰到人的那瞬,文雪音心跳又快了幾分,她好似能非常確定,寧徽真的是她一個人的了。 作者有話說: 快完結啦 第47章 晚上廚房做了好吃的東西, 這似乎的這段時間以來兩個人第一回 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吃一頓飯,久違的感覺讓二人都有些拘謹。 寧徽后知后覺地發現,好像飯桌上擺的永遠都是他喜歡吃的菜式, 相處了這么久,他好像都不知道文雪音喜歡吃什么。 她好像對什么都興致缺缺,每樣菜都會光顧, 但從未有什么偏愛。 寧徽見她面色猶然幾分蒼白,從進門開始一直想問的話又堵在喉嚨口, 怎么也不好意思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