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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四序同塵在線閱讀 - 第16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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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漣嘟囔了兩句,便側(cè)身走進了高商殿的偏殿,同以鈞玨雙親為首的親朋敘舊。

    十月一日本是靈地祭奠故人的寒衣奠,而四國之中又以玄英最為重視這個節(jié)日。

    這個時段玄英各地都在忙著申辦祭祀大典,所以這次寒漣的爹娘分身乏術,完全沒有時間趕來太乙參加鈞玨的生辰宴。

    就連往年由寒汍親手縫制給鈞玨聊表心意的一整套精美的鮫綃袍服,寒汍都只能叫師承于己的寒漣代勞。

    未開宴之前,賓客攜帶的賀禮都可交由專人看管。

    寒漣到得太早,整個偏殿除了她就找不出第二個自玄英而來的客人,她就只能將兩份賀禮暫時寄存。

    親朋好友齊聚一堂,總免不了家長里短,但寒漣并非尋常子女,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注定無法引起她的興趣。

    以往寒漣參加親朋聚會,都接近開宴入座的時辰,那些和寒漣不熟的遠親外戚頂多跟她打一聲招呼就算了事,用不著沒話找話。

    但近日四國各地都在傳寒漣和炎炘好事將近,為了體現(xiàn)自己對寒漣的關心和在意,每個跟寒漣打完招呼的遠親都會拐彎抹角試探幾句。

    遠房親戚不敢明著來,都是在顧忌往日寒漣對炎炘的冷淡態(tài)度,怕一不小心說錯話就得罪了寒漣和她背后的寒家。

    但貴為白藏圣尊又了解寒漣性情的秋宸崖才不會顧慮這些,他看到寒漣,直接就問下次是不是該喝寒漣的喜酒。

    其他人見寒漣雖未正面回應,卻眼神游離,細看還有幾分嬌羞,更加深信不疑,于是紛紛效仿,大膽上前恭喜寒漣,倒把寒漣襯得像是今日設宴的主人一般。

    既是婚姻大事,僅有一人到場又哪夠火候,靈地誰人不知炎炘總是追隨著寒漣的腳步。

    見寒漣這么早就來到了白藏宮,在場親朋都猜測炎炘會緊隨其后,不久就會親自登場,助今日的彩頭成雙。

    孰料足足等了六個時辰,到場的賓客都從偏殿轉(zhuǎn)移到了正殿入座,甚至已經(jīng)開宴用膳,還是沒人見到炎炘的身影。

    當秋時的鐘聲響起,寒漣嘴角的淺笑就多了幾分勉強,開宴入座之后,已然不見笑顏。

    見寒漣如此,原本還想起哄看熱鬧的一眾親朋都不敢在寒漣面前提及炎炘姓名,假意交談了起來,就連最早調(diào)侃寒漣的秋宸崖,都只能尷尬地拉著他的眷侶鈞珀對飲。

    春時發(fā)生在偏殿之事,后來的賓客均不知情。

    其余賓客早在昨日就聽聞炎炘身體欠安諸事暫交赤晞處理的消息,加上往年也未曾在鈞玨的生辰宴見到炎炘,都不覺有異,頂多是無意間瞥到面無表情的寒漣,與身側(cè)的同伴悄聲聊一句“今日天梁陛下好像心情不好”便繼續(xù)為鈞玨歡慶,所以這場宴會的總體氛圍并未受到影響。

    熬到曲終人散、天色已暗,寒漣也沒能等到那個四日前還在叮囑她不得反悔的人。

    太乙內(nèi)城說大也不大,若真是身體抱恙無法赴約,最起碼也該給她打一聲招呼,什么都不提讓她白等一場,她就只能當成是炎炘刻意。

    終歸心有不甘,宴會結(jié)束之時,忍了許久的寒漣幾步就追上了此次代炎炘出席又代炎炘送禮的赤晞。

    “炎炘為什么沒來?”

    兩人身量相近,不想嚇到無辜的赤晞,寒漣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但赤晞料定她扯謊也會被寒漣看穿,只一個勁地閃躲,不敢吱聲。

    “呵,她不準你說嗎?那你回去告訴她,有本事一輩子都別來!”

    寒漣看懂了赤晞的肢體語言,苦笑一聲便放走了赤晞,只是待赤晞走后,她便一聲不吭地摘下了自己左耳戴著的那枚漆黑耳鐺。

    不肯承認自己又一次信錯了人,而且兩次都是同一個人,寒漣像在跟自己較勁,其余賓客都離開了白藏宮,她還站在能眺望到白藏宮宮門的殿前大樹下等待。

    鈞玨雖不知寒漣和炎炘之間有過什么約定,但發(fā)現(xiàn)寒漣晝夜的心情變化如此之大,他又豈能視若無睹。

    所以他前腳找自己雙親了解完情況,后腳就吩咐素硯代他看好寒漣,自己則急忙趕去后殿換上了寒汍托寒漣制好的成衣,再走出正殿,詢問寒漣他穿著是否合身,來讓寒漣暫時忘卻炎炘之事。

    鈞玨采取的方法算不上高明,但面對制衣之事,即便是受自家娘親所托,寒漣也從不馬虎。

    加上在宴會中一直沒個好臉色,寒漣此時回想也自覺愧對鈞玨,便順勢接過了鈞玨的話茬,轉(zhuǎn)身與鈞玨聊起了制衣細節(jié)和服飾搭配之事。

    寒漣自己送給鈞玨的那份賀禮本就是正中鈞玨喜好又與鈞玨身上的月白袍服配套的絲綢折扇。

    寒漣叫鈞玨把她送的那把絲綢扇也拿出來給她看看整體效果,但剛等到素硯把裝有扇子的錦盒帶過來給兩位國主過目,白藏宮宮門的方向就傳來了一聲喊叫。

    “漣兒。”

    寒漣聞聲側(cè)目,便見到了姍姍來遲的炎炘。

    炎炘并未特意打扮,她還是穿著她一貫喜歡的單袖短衣、胭紅長褲,卻沒了往日英姿颯爽的笑容。

    原本接近麥黃卻絲毫不顯干燥的肌膚在昏暗燈光和朦朧月色的映襯下竟平添幾分蒼白,若不細看還真以為炎炘是大病初愈,但寒漣盯著炎炘步履穩(wěn)健地走來,卻能斷言炎炘先前是在裝病。

    “耍我很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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