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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岸小真告訴過她門鎖的密碼。 是什么來著?好像是個日期。 記得是……七月份。 沈石漬并沒有想起那個密碼到底是什么。但她一想到七月份,再聯想到岸小真——某個日子就這么脫穎而出。 七月十七日。 可是,為什么? 沈石漬神使鬼差地輸入了這列數字,門就這樣打開,沈石漬愣在了原地。 她恍恍惚惚地推開門,耳旁好像能聽見有人在說話。 是嗓音稚嫩的誰在說: “十字小姐,我回來了?!?/br> 是十五歲的岸小真。十六歲的,十七歲的。 每一年的她都在這一天回到柏原,還沒來得及放好行李,就跑到沈石漬家門口敲敲門,還會踮起腳尖把貓眼堵住,再用手背抹把汗,眼里閃著快樂。 當沈石漬打開門的時候,這小孩就會如融化春水般地勾起嘴角,笑得滿足卻不自知。 “……唉,岸小真?!?/br> 此時此刻的沈石漬站在岸小真的屋子里,手里是她忘記拿走的外套。她又有些痛苦,又好像心被澆上了蜜糖。又苦又甜。她心想,岸小真,你到底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甚至,在你親口告訴我密碼的那一刻,是不是有在希冀我能認出這個日子? 被這股莫名的好奇心——也可以說是隱隱的愧疚感驅動著,沈石漬開始做了許多十分多余的事情。比如說周末的時候,她瞞著岸小真去司水大學轉了兩圈,雖然想問點什么,但又覺得自己沒必要這么做。正這么想著的時候,有誰拍了拍她的肩膀。 “喲,這不是岸小真的漂亮jiejie嗎?” 她一回頭就看見了白希之——岸小真的學姐,她社團的社長,而且還是一個樂隊的主唱。過多的身份讓沈石漬的大腦有點轉不過來,她頗有些費勁地回答:“……白同學?你好啊,今天學校不上課?” 白希之插著兜,她勾起嘴角回答:“今天是周六啊。不過我倒是有要做的事,岸小真現在應該是在奶茶店里打工吧?” 她見沈石漬有些為難的表情,于是又說:“jiejie找她有事?” 沈石漬這才反應過來,她搖搖頭:“——沒事。我就是想來,問問她最近在學校怎么樣。嗯,我和她mama關系很好,所以就想著要關注一下她的近況?!?/br> 白希之“哦”了一聲,她想了想說:“那你問我就好啦。走,咱們去那邊的咖啡廳里坐一坐吧?” 這小孩又是怎么回事,現在的年輕人怎么都這么大膽??? 沈石漬雖然這么想,但她倒是沒有拒絕。一是看著白希之這張臉確實是沒辦法拒絕,二是白希之應該是她知道的除了她以外最了解岸小真的人了。 還好坐下來點了咖啡以后,白希之并沒有展現出她剛才的吊兒郎當,雖然她的語氣總像在開玩笑,但回答沈石漬的時候卻又十分認真。 “小真同學在學校名氣可大啦,你看她那張臉也能知道吧?說是轟動一時,甚至撬動了我的地位也不為過——哈哈,反正就是很有人氣的意思啦?!?/br> 白希之正笑瞇瞇地回答著,她突然在沈石漬背后看見了什么,神色一變,但立刻又恢復。 沈石漬一邊點頭一邊下意識往那邊看,不遠處有一個女生和另一個高個子女……是女生吧?她們緊挨在一起走向另一個方向,看起來十分親密。 “認識的人?” 沈石漬隨口問,白希之怔了一下,有些無助的表情一閃而過。 “……不,認錯了。咱們繼續說!岸小真同學啊,當初來我們社團的時候也吸引了好多……” 白希之突然繪聲繪色地講起了岸小真開學初引起的一些事件,沈石漬很快就忘了剛才的事,很感興趣地聽了起來。 最后她不僅喝光了咖啡還多點了一杯果汁。 在白希之的話里,沈石漬接觸到了又一個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樣的岸小真。對絕大多數人而言,他們從未有機會碰過那個很小很小一只,總是縮在角落,躲在寬大T恤里的岸小真。對他們而言岸小真永遠是高大且不可觸碰的。她是女神,是只可遠觀的雕像。 不過后來有一次機會出現——岸小真在學校里有個好朋友叫邵沫,是她同屆的。有一次舉辦卡拉OK,邵沫叫她來玩,不知怎的,岸小真居然答應了。這讓沈石漬十分驚訝。在她印象里岸小真應該早就對人際交往失望了才對啊。 在那一次聚會里,很多人都發現岸小真并沒有傳說中那么高冷。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岸小真的朋友漸漸多了起來,比起之前誰也不敢接近她——現在起碼已經回歸到了正常的狀態。 她開始被大家真正接納、喜歡了。 這樣的事實讓沈石漬既是欣慰,又有點莫名其妙的孤單。 “——總之你放心就好了。對了,咱們加個微信吧?如果有什么事,我也好聯系jiejie你。” 白希之和她聊完以后這么說,沈石漬反應過來連忙拿出手機掃了她,然后她笑笑說:“不用叫我jiejie,搞得我怪老的。直接叫我沈石漬就行?!?/br> 白希之低頭cao作手機,她說了句:“好啊,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就叫你沈石漬。但是岸小真也這么叫你么?我記得好像不是吧?!?/br> 沈石漬想起岸小真那個奇怪的稱呼,于是就搖頭說:“不是,她管我叫——嗯,可能有點奇怪。她管我叫十字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