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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匈奴合作,除陳子惠,除周俊。 什么條件? 北邊的幽州兩郡,并州的三郡,雍州的三郡。 皇帝大驚失色,狠狠地錘了下床,也不過是他眼中的狠狠。 這地方,是他在位之時,拼了命,日日夜夜地同邊關將士論軍事,如此換來的,如今,卻讓周靈拱手讓了人。 周靈輕蔑一笑:怕什么,我丟了,到時候登上皇位,再打回來就是,論起功過來,地方是我打回來的,是你在位期間丟的,如此看來,你似乎是白忙活了一場。 布了這兩局棋,我想,也差不多是萬無一失了吧。 皇帝直愣愣地瞪著他,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哦,還有一件事,忘了同你說了,其實,前些日子,你得了那場病,本不必死的,可是,你不得不死,還得按照我給你選好的時候死。 屋里的守衛對于皇帝可是嚴防死守,生了重病的人,渾身無力,求死也是困難。 所以,你就好好活著吧,等到我登基那日,做個幾天太上皇,這輩子才可了結。 又是一股氣涌上來,骨瘦如柴的胳膊努力撐起身子,想要站起來,卻是根本使不上一點兒力氣,忽地,失了倚仗,人往后一倒,栽到了床上。 周靈瞟了他一眼,走近,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在。 吐出兩個冰冷的字:沒死。 接著,轉身走了,到了門口,叫過來太醫,吩咐道:把他喚醒了。 周靈恨他,就是要見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他看到他辛辛苦苦創造的基業,全部毀在了自己的手中。 暮春時節,到了正午,外面的陽光,已是刺眼與炙烤。 周靈瞇縫著眼睛,望了片刻明媚的日光,甩了甩袖子,走下高臺。 路上,遇到一太監,向他報信道:殿下,皇后要求您,讓她見一面張太尉。 之前,是周俊的命令,動用軍隊把所有與他們為敵的大臣都圈禁起來了,人在外地的,便把他們留在京城的家眷幽禁起來,其中,就包括張皇后的父親張太尉,張家明著是不站在任何一方的,可暗中,卻是與陳子惠通了信,成了陳子惠一黨的人。 因此,張太尉連帶著張皇后,都是被重點看管的對象。 周俊領兵去了中山郡,留周靈在京城,也是要他看守住這些家眷的。 如此事,也是有利于他牽制陳子惠以及其他不服從他的黨羽的,禁閉人的壞事還讓周俊搶著干了,他自然樂得為此,因此,也并未做出任何改變,仍舊是派了兵,讓去那邊緊密地看著。 唯一的變化,便是皇后這里,他以皇后為一國之母,母儀天下,不可同叛黨同類為由,給放了出來,不過,也是暗暗地放出來的,并未讓周俊那邊的人知曉,免得引起他們的懷疑。 周靈聽到此話,不由皺眉:她給的是什么理由? 回殿下的話,皇后說是張太尉身體不好,近幾日來一直吐血,娘娘放心不下,要去探視一番? 張太尉的事情,可是真的? 太醫看過了,確實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便讓她去吧,看的時間不要太長,另外,多派上我的幾個親信跟著,不要讓她得到什么給顧鈞傳遞消息的機會。 是。 片刻,見周靈還沒有招呼他下去的意思,太監又問道:殿下還有什么吩咐嗎? 皇后提起過,要給張太尉換上一間房嗎? 幽閉的地方條件實在是差,因了周俊的原意便有了折磨不同自己一心的人在里頭,張太尉年紀不算小了,進里頭沒有多長時間,便病了,病得還不輕,一咳便是咳血。 沒提過。 太監面上不敢表現出任何意思來,實際上心里清楚,皇后是哪里敢啊,都到了這種境地,留了一條命在,沒被人折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別的地方,還敢去奢求什么。 沒提過啊,那也讓人給張太尉換個好些的居所吧,不是咳血了嗎,叫個太醫過去,給他好好醫治。 周翰的手指碾著手腕處的一串珠子,望著浩蕩的天與高聳的宮墻,說道。 太監點頭,躬著身退下,卻也是想不明白,按說,皇后與張太尉一家支持陳子惠,該是殿下的勁敵,殿下記仇,所有的勁敵,都被狠狠地折辱一番,偏是皇后,還享了這么好的待遇。 他想不明白,搖了搖頭,繼續往前去了。 第144章 慍怒 ◎他無半點兒慍怒之態◎ 中山郡。 片刻后, 陳子惠拉著韓昭昭以及韓昭昭的幾個親信出了密道。 密道的出口處是一片樹林,樹林的掩映當中,聽到了幾聲哨聲, 斷斷續續,愈來愈近。 陳子惠回應了幾聲, 見那哨聲有了變化,是在他預料之中的, 確認了是顧鈞的人,便過去了。 幾個人會面, 不一會兒, 顧鈞的人便帶著他們繞出了密林。 不遠處的山腳,烏壓壓的一片,是從并州調過來的軍隊以及陳子惠在中山郡的軍隊,全部都混雜在了一起, 列好了陣。 風吹過,旌旗獵獵地擺動。 幾面旗幟上都書寫著大大的陳字,飄洋的旗幟下,是一位身披甲胄的將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