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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陳子惠和前朝被屠殺的重臣有關系。 不過,前朝的這些人的經(jīng)歷也太凄慘了些,有時候想起來,她都不愿意過多為難陳子惠,可是轉念想起來將來陳子惠對她的態(tài)度,又下定了決心。 問了秦縣丞一句,帶了試探陳子惠的意味:你說你深受其苦,你受過了苦,也要別人再受一遍,那些家族被屠戮的人,他們不苦嗎?關系都是盤根錯節(jié)的,就是屠殺了三族,也不可能將這些人的親屬全部從這個世界上抹掉。 算是來真的是造孽,她其實并不是很清楚陳子惠經(jīng)歷過什么,只聽她父親講的陳子惠的父親避世隱居,但她想,陳子惠一定是受到了這場屠殺的巨大影響,要不然他不會這么痛恨當朝的皇帝,誰知道這些被殺的人里面有沒有他的至親。 秦縣丞是十四歲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背井離鄉(xiāng),十五歲到了對他而言的異國,接著開始試圖毀滅中原,壯大自己的國家。 而與他相對的陳子惠,也有著和他相似的經(jīng)歷,年少時父母雙亡,背井離鄉(xiāng),一個人到了京城,摸爬滾打,而于她而言,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是另一個與他有著相似悲慘經(jīng)歷的人。 又可悲又可笑。 韓昭昭的一番話出口,陳子惠站在后面,心里驀地一酸,想到了十多年前他親眼見到的血腥場景。 閉上眼睛,一行熱淚流下來,在感到淚水流下來的一瞬間,閉上眼睛,用手慌亂地抹去。 他不應該讓人看到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他在別人的面前就是該堅強,撐起一片天來,還要藏起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回憶。 好在現(xiàn)在是韓昭昭的手里拿著火把,光亮照到了她自己和秦縣丞的臉上,而他的身子全都埋藏在黑暗當中,沒人看得清楚。 對面的秦縣丞看著韓昭昭沉默了片刻后,才開口道:我后來是明白了,可當時是太年輕氣盛。所以才一遍遍地和你說和字啊,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轍。我把自己的痛苦加之與于別人身上,等回過頭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別人又會把這一切反到我的身上。 這可能就是我當初慫恿周恒殺戮這么多人的三族的報應,這世界上的事情難以真的做到斬草除根,死了的人死了,可總有活著的人。 他的目光掃過陳子惠,陳子惠的身子緊繃著,少有地感受到恐懼。 秦順跟著周恒干了那么多事,有的事情他或許有所耳聞。 當年,他就是周恒一直尋找的落網(wǎng)之魚,作為一國之君,以周恒的雷厲風行的手段,要想找,肯定是能找到的,只不過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可是有人幫周恒結束了生命,皇位傳到了周恒的弟弟手中,走了一段時日,沒有找到,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陳子惠也因此得以活下來。 第68章 莫要學我 只不過秦縣丞的目光只在陳子惠的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的時間, 便離開了,于他而言,陳子惠沒有什么特殊的, 與普通的事物沒有什么大的差別。 他的目光是發(fā)散的,把屋子的周遭掃了個遍, 從黑暗的地方到光明的地方。 在他的眼神轉了半圈后,陳子惠的身子才敢抖一下, 只要是衛(wèi)國的皇室當政,把他的身世揭露出來就是一個極大的麻煩。 他不光與前朝有關, 還有人為小小年紀的他害死了衛(wèi)國的開國皇帝。 沒有人知道最好, 若是在他成功奪權之前有人知道了,他和這個知道了的人,只能活一個。 黑暗當中,他的目光如鷹一般銳利, 望著秦縣丞,可秦縣丞看的似乎是別處。 第一反應,韓昭昭覺得秦縣丞指的是陳子惠,再一瞧他對陳子惠的反應,又覺得不是,他口中與前朝有關的活著的人另有其人。 可是, 若是與前朝關系密切的人存在,與陳子惠經(jīng)歷相似,深受當朝皇帝的迫害, 依著陳子惠的性子, 必然是與他報團的, 可是她從來打聽來打聽去, 也沒有聽說過這么一個人一點兒的痕跡, 況且,秦縣丞剛剛提起陳子惠的時候,他還是十分畏懼的,擔憂到了自己的頭上。 或許這只是一個泛泛的代稱,就像匈奴人常祭拜的天上的神靈,誰也沒有見過,但他們仍舊認為他們的存在。 秦縣丞的目光掃過這間破舊的屋子,嘆了口氣道:后來周恒死后,我也不受他的繼任者的重視,我自請離了進城,也算是為了自保。再后來的事情你也大概知道了,就是你父親把你托付給我的時候。 在他的口中對周恒沒有多少尊重,對于韓昭昭的父親韓德元反倒是尊重得很。 我父親是什么時候認識你的? 問話一出,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其實,對于父親早年的經(jīng)歷,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通過偶爾聽到父親提過的點點滴滴拼湊出來的。 父親是在前朝進入了仕途,但一直不大受到重視,一直被邊緣化,直到現(xiàn)在的皇帝在位,他因年輕時與皇帝是同窗,才被重視起來,官位一步步地攀上來。 父親是一個正直的人,知道了秦縣丞干過的這些事情,怎會與他為伍,與他交好。 秦縣丞一愣,旋即答道:早在京城里就認識了,不過一開始他對我的印象不怎么樣,后來我到了晉陽,他守邊關,與我共事,這才有了交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