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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要喚回來親信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就在他思考、糾結的功夫,人已經跟曉玉說起話來了,對于他來說,一切都晚了。 他握著馬韁繩的手微微松開,馬奔跑的速度加快,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也跟著加快。 后面的馬車又開始顛簸,不知是離得不遠還是因為他總是想著韓昭昭的情況,似乎聽見了馬車疾速行進顛簸時發出的哐當哐當聲音。 他開始是略微偏過頭去的,不過一秒,又把自己的腦袋別回來,顛簸又怎么樣,又這么嬌氣?他也不是這么挨過來了。 再說,他剛才還著人送了幾個厚墊子過去,再顛簸也不會如何。 接著他又揚鞭抽了馬一下,整個隊伍也跟著他一起飛馳向北,馬蹄踏過,山間小道間的塵土揚起。 他再也不去看后面的韓昭昭。 不過這一道自從有了陳子惠命親信拿過去的厚墊子之后,就算是疾馳,韓昭昭也感覺不如先前那般折磨人了,顛得骨頭快要散架,還想吐。 這一道,韓昭昭過得還算是舒服,也未見匈奴人的兵馬在中途阻攔。 未到金烏西墜之時,一行人已經到達雁門關關口附近,視野范圍之內瞧見這座雄關立于連綿群山的山脊的較低洼處。 關口周圍烏壓壓圍了一大堆人,上面的是以韓德元為首的衛國士卒,下面圍了幾圈的是匈奴人馬,是衛國士兵的幾倍之多。 陳子惠不再前行,下令軍隊在此處停下來安營扎寨。 韓昭昭急匆匆地從馬車上跳下來,望向北邊的關口。 與父親的距離很近很近,站在空地上甚至可以模糊地瞧見在關口插著的旗幟上書寫著大大的韓字,可是父親卻只是一個黑點,她再難往前邁。 陳子惠的打算她猜得出來幾分,但在這種事情上,她不該在陳子惠面前顯現得過于聰慧,什么都明白。 于是,她急忙跑到陳子惠跟前詢問,說起話來有些喘,又因為著急有些斷斷續續。 陳大人,怎么不走了?關口就在前面,匈奴人都給包圍了。 陳子惠一下馬,便拿起一個案卷翻閱,聽到韓昭昭說話,才抬起頭來。 只一剎那,眼睛碰到韓昭昭的臉便垂下,故作淡然道:匈奴人已經圍了七八天都未攻破,再等上一兩天又有何妨? 看向韓昭昭額角冒出的汗,十分焦急的樣子,他猶豫了片刻,又加了一句來解釋:何況,見我們的人圍在外頭,匈奴人更不敢大肆攻城,只等待他們的援軍到來之后,才肯與我們決一死戰。所以暫時先在這里安營扎寨,等待時機。 說完這番話,陳子惠指了一處營帳,基本位于這連成一大片的營帳的最中心位置,離被保護得嚴嚴實實的自己住的營帳很近。 本來布置營帳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可這一路上他糾結來糾結去,幾乎花費了大半天才定下來。 韓德元是韓德元,他做些那些事情的時候韓昭昭還小,什么不懂,那些觸目驚心的事情與一個孩子無關。 就算最后會算計他,也是為了她父親的事情,一碼歸一碼。 他是從骯臟的泥濘里爬出來的,看到的凈是血腥,一個案子事發,一下子牽連了數不盡的無辜的人,從泥濘里長大的人,對陽光的向往比別人更甚,也不愿身邊沾滿泥濘。 他指著那處被保護得嚴嚴實實的營帳,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望著韓昭昭緩緩離去的背影,又招呼過身邊的幾個武藝高超的親信。 你們過去,保護好韓姑娘,若是情形不妙,帶她抄小道逃回去。 第56章 報信 ◎ 回到了營帳之后,韓昭昭始終打不起精神來。 回到自己的帳篷里不久,她就見到陳子惠派來◎ 回到了營帳之后, 韓昭昭始終打不起精神來。 回到自己的帳篷里不久,她就見到陳子惠派來的幾個親信跟過來了,這幾個人的身世背景, 她之前都打聽過,智勇雙全, 是一直跟在陳子惠身邊的親信,遇到危險的時候, 寸步不離陳子惠,如今陳子惠卻安排這幾個人到她的身邊來。 陳子惠是個極其善于權衡的人, 沒必要的事情, 他絕對不會多花費一分錢,多分派一兵一卒,但是他認為重要的事情,是極為謹慎的 , 顯然,他認為韓昭昭的處境十分不利。 造成不利的只能是作為敵軍的匈奴人,陳子惠對她明顯是上了心的。 她從未見過陳子惠對于一個對手這般警惕的模樣。 陳子惠的反應也引得她愈發不安。 不到傍晚的時候到了這里安營扎寨,一直到將近子時,匈奴人仍然沒有動靜,據回報的探子說, 被圍著的衛國士兵和包圍衛國的匈奴士兵全都在休息,只留了一圈人在把守,一副和平共處, 人不犯我, 我不犯人的架勢。 韓昭昭走出營帳, 向遠處張望, 見果然如此, 火把與剛剛天黑的時候相比已經算是黯淡得很了。 可陳子惠營帳里的燈還未熄滅,燈光下,見一人在伏卷。 在處于可能遇到危險的地方,韓昭昭始終秉持著陳子惠不睡她也不睡的觀念。 反正將近子時的時刻對于她來說也不算晚,對于偷襲更是。 這一切仿佛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暫時看來是沒有什么事情,她便與陳子惠派來那幾個親信說起話來,這幾個都是極其機敏的人,與陳子惠的關系走得極為近,根本不是她能拉攏過來的人,她只敢按照一個普通姑娘的想法去詢問他們,去試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