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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窗邊抱著瓜子嗑的胖球兒不樂意了,一只小爪子不停地揮舞著,開始使勁兒地向原主人控訴崽崽苛待它,不僅不給它吃飽,還總是留下它孤零零的一個! 在這陌生的地方,看著周圍陌生的人,它一只柔弱的小松鼠是多么的凄涼寂寞 它飯都吃不香了。 只是那肥了不止一圈的圓滾滾的身子,那走幾下就抖動得肥臀,可不是這么說的。 嗚嗚 豆大的黑眼是眼淚汪汪的,兩邊的肥腮還在不停地鼓動著。胖球兒是又解鎖了新的技能,一邊裝可憐,也不耽誤它一邊嗑瓜子。 崽崽是直接不理這個戲精鼠了。 看來,她不在的這段日子,這貨的小日子過得倒很是舒服啊 不知何時,塵明走到了崽崽身旁,蹲下身來,溫暖的大手輕撫著她的頭。 該回家了。 崽崽轉過頭,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巴了幾下,對著眼前人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里的事情都結束了。 黎成軒等人免不了死罪,其家族中人發配流放。 至今,蘇儷娘也沒有跟黎成軒拜堂成親,更沒有個正式的名分;嚴格說起來,也算不上黎家的什么人,反倒是因禍得福了。 來時,兩手空空;去時,也是孑然一身。 蘇儷娘和薌兒站在宅子門外,看著已經被貼上了封條的大門,神色茫然無措。 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她們什么也帶不走。 這還是念在蘇儷娘對黎成軒等人的謀劃一無所知的份上,也非親眷家屬,官府不追究其罪責。連同府中的那些婢女仆從,查清楚了身世背景,確定他們未曾參與謀反一事后,也全部都放他們歸家了。 夫人一旁的薌兒遲疑地開口道:現在我們該去哪里? 這座宅子已經被官府給封了,肯定是住不了了。如今她們身上的一點兒銀兩還是官府的人給的,用來充作路費。 說是天大地大,可她們到底該去哪里呢? 要不,我們回霖城薌兒看著蘇儷娘,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果不其然,還不待她把話說完,女人便立刻情緒激烈地否決了這個提議。 此時,薌兒的神情是復雜又郁悶。 她們的房子和鋪子都在霖城的柳石巷子里,當初,安頓下來的時候,本就是打著能長住的念頭。 可誰又能想到,世子還會再找來?她家夫人還會不顧一切地選擇回到那人的身邊去呢? 離開柳石巷時,她們什么也沒有帶,就那樣跟著來了;至于那辛辛苦苦才置辦起來的院子和鋪子,也沒有考慮太多,全部都丟到了腦后。 如今,再回去的話 薌兒悄悄地看了旁邊的女人一眼,心下嘆氣道,當時,她家夫人可是逃婚走的。 想來,也無法再回去面對那柳石巷的街坊四鄰了;更是無顏再面對那個一片真心被辜負了的人 懷哥兒醒過來之后,根據他自己的意愿被人送回到了自己的母親身邊。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睡了一覺后,便發生了這樣驚天動地的變化,不過小孩子也懂事地沒有多問。 蘇儷娘和薌兒見到平安無事的孩子,也是松了一口氣。 娘,我們是要回家了嗎? 一直被自己的娘牽著走的男童看著前方不認識的路,一臉的疑惑,他以為他們是要重新回柳石巷的家去了。 不。女人頭也不回地繼續朝前走著,美麗憔悴的臉龐露出了一種名為偏執的神情。 薌兒一路追在蘇儷娘的身后,看著眼前這對母子,臉上是掩不住的擔憂。 走了好幾條街,跟路人打聽了許久,女人才終于找到了獄所的位置。 蘇儷娘已經從押送的官差口中得知,黎成軒犯的是謀反大罪,必死無疑,只等秋后處斬。 她并不愿意就這樣離開,還在想方設法地去牢房里探望。 當她們再一次被守在門口的獄卒給趕走后,望見蘇儷娘依舊不死心的模樣,薌兒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夠了! 到此為止了,不要再這樣癡迷不悟了! 她看著一旁已疲憊不堪的懷哥兒,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滿是嚴肅。 一直以來,薌兒都感激著蘇儷娘,認為自己能遇到她這樣體貼下人的主子是幸運的。她盡心盡力地照顧著蘇儷娘母子倆,然而,這是頭一次,她對著她露出了責備的神情。 她對眼前的女人厲聲道: 不要忘記了,你現在還是一名母親! 聞言,蘇儷娘沉默了。 此后,她不再執意地要去牢房里探望黎成軒。 她們帶著懷哥兒在此地租了一個小屋子,想辦法重新安頓了下來。 可是,女人還是一心惦記著那個就快要被處斬的男人,經常神色恍惚,無心它事。有好幾次,被人發現她在獄所四周徘徊,一站就是一整天。 沒多久,一場風寒,便讓她病倒在了床上。 薌兒苦心勸過,讓她不要再為了那個男人這樣意志消沉下去,想一想自己還年紀尚幼的孩子,懷哥兒不能沒有母親。 然而,女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哀傷中,想要同黎成軒做一對陰間鴛鴦,不肯振作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