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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狀似瘋婆子的女人,跟護衛(wèi)拉扯間頭花落了一地,原本整齊的發(fā)髻已變得凌亂不堪,白皙的面上紅色的痕跡猶為明顯,再加上止不住的鼻血敷了半張臉。 蘇儷娘和身旁的兩個婢女艱難地辨認了許久,才終于確定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 是,她是我身邊的荷杏。 荷杏終于被護衛(wèi)給松開了手臂,她軟趴趴地跪在了地上,哭哭啼啼地好不委屈。 弄清楚了是誤會一場,蘇儷娘不禁疑惑道:荷杏,你怎么會暈倒在地上? 不等面前人回答,她抬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床鋪,問道: 陪陪呢? 我在這里。 右側(cè)的書架旁,靜靜地站著一個小姑娘。 一進門,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地上趴著的荷杏身上,倒是沒什么人注意到了這邊。 崽崽已經(jīng)在這兒站了好半天了,可愣是沒一個人注意到她。 果然,還是太矮了的緣故嗎。 她剛把鎮(zhèn)尺放在了書桌上,便是一連串的驚叫聲,又緊接著上演詐尸的戲碼,崽崽只好等這一出戲唱完了再開口。 蘇儷娘轉(zhuǎn)過頭,瞧見小姑娘,松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 若是這孩子出了什么事,那她的罪過就大了 這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崽崽輕聲道。我才剛起床,就看見這個人倒地上了,身體還一直不停地抽搐,跟犯了病似的。我正準備出門去叫人來,你們就來了 犯病了? 不可能!還一副哭戚戚模樣的荷杏立馬反駁道:我根本就沒病!怎么會犯病?! 好吧,崽崽無奈攤手道:如果你沒病的話,那你說,你是怎么倒地上的? 我!荷杏瞪大了一雙眼睛,我 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倒地上的 當時,她正準備去叫這個鄉(xiāng)下來的小丫頭起床,結(jié)果還沒走到床邊,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難道她真的犯病了不成? 不行,絕對不行。 她是老夫人送到世子身邊來照顧他的,結(jié)果世子卻讓她去伺候其他人。這也就算了,好歹那也是世子的女人,小公子的母親。伺候好了,將來也少不了她的好處。 但是,偏偏她又被派去照顧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小丫頭片子! 這讓荷杏心中怎么接受的了,自然是看這土丫頭哪里都不順眼。 不過現(xiàn)在,荷杏也顧不上嫌棄這土丫頭了。 若是她身上真有病,一定會被趕出去的!世子絕不會允許府里有時不時犯病的丫鬟。 夫人!荷杏趕緊對著蘇儷娘哭嚎道:奴婢真的沒有犯病,奴婢是對!奴婢就是一不小心走路跌倒了,磕在了桌角上! 蘇儷娘神色復雜地看著跪在面前的婢女。 她派荷杏去隔壁的屋子照顧陪陪,也是藏著私心。 蘇儷娘本就是奴婢出身,從前還在伯府的時候,丫鬟婢女們之間的明爭暗斗,蘇儷娘也是經(jīng)歷過的。最后,她能從一個粗使丫鬟被調(diào)到伯夫人的身邊,也不是沒有心計和手段。 這個荷杏從到她身邊時便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走時對著黎成軒也是故作不舍和留戀的姿態(tài),是個不簡單的。 蘇儷娘不想她留在自己身邊添堵,又不好直說,便想找個借口打發(fā)她去別處。 現(xiàn)下,正好。看書喇 既然是這樣蘇儷娘看著荷杏開口道: 你做事如此毛手毛腳,怕是會驚嚇住了客人,我這里是留不得你了,你還是到別處去伺候吧。 荷杏眼眶通紅,又不敢再鬧,她怕驚動了世子會因為犯病的事情被趕出府去,只好認下了。 隨后,荷杏被一個自稱是管家的男人給帶走了。 蘇儷娘一臉歉意地對著崽崽說道: 都怪蘇嬸嬸不好,選了個這樣的笨手笨腳的丫頭來照顧你。這回還好,是她自己撞著了,要是下一回,一不小心把你給傷著了,可怎么好?這樣,嬸嬸再挑一個好的去照顧你 崽崽眨了幾下眼睛,對著她的話當耳邊風,那一大段嘰里咕嚕的廢話也沒聽進去。 眼前的這個女人相比過去,頭上珠釵飛燕,腕上金鐲玉環(huán),臉上的妝容經(jīng)過各種胭脂水粉精心打扮,是越來越精致。 美嗎? 應該美吧? 崽崽看到那個叫黎成軒的男人癡迷的一張臉,就連伺候的幾個婢女也忍不住連連夸贊。 雖然眼前這個人依然自稱著蘇嬸嬸,對著她噓寒問暖,一副好不關(guān)心的模樣。 但是,崽崽心里覺得別扭極了。 那一張精致的假面下,到底藏著的是怎樣一副心腸? 從前偶爾的關(guān)懷和問候,或許還有幾分的真心在里面,現(xiàn)在 里里外外都透著一股子虛偽,讓人分不清真假。 對于這樣的人,崽崽一向不愿意靠近。 不管真也好,假也罷,都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要是把別人的敷衍和客套當了真,最終受傷的只會是自己。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