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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沒出攤了,家里也沒個進項,之前他們是擔心得不行。不過好在現下日子又太平了,老食客們捧場,生意這么好,不愁了。 咦? 一名年輕的男子抬起頭,望見了前面一處府邸大門口停著的幾輛馬車,幾個仆從打扮的人正忙著從車里搬運東西。 他疑惑地向同桌的人打聽道:那些個大戶人家不是都跟著皇帝一路走了嗎? 嘿,注意點兒,現在應該管逃去南邊那個叫「偽帝」了。 是在下口誤了。男子立刻反應了過來,趕緊地向旁邊的人道謝道:多謝兄臺提醒。 出聲的青衣男子擺了擺手,輕聲道:這等大事可不能說錯了。現如今誰不知道,當今才是名正言順的嫡出正統,南邊那個嘖嘖 對于拋棄百姓逃跑的偽帝,眾人都是一副嫌棄得不愿再提及他的模樣。 青衣男人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那戶人家,緊接著為年輕的男子解惑道: 剛搬來的吧? 是。 難怪你不知道了,這是當今賜給忠國公的新宅子。 隨即,年輕男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眾人皆知,原先皇城里的大部分官員都隨著偽帝一起逃到了南邊,還建立了個偽朝廷。當時,雖然走的人是大多數,但還是有少數的忠義之士不愿意南逃,主動請令留下來守城。 如今,他們都成了歸附新朝的棟梁之才。 其中,忠國公章大將軍作為一舉保塵明登基的股肱之臣又怎么能不被重賞。 忠國公夫人年少時與先皇后交好,也是知道二皇子一直還活著的少數知情人之一。這些年來,她把這個秘密埋在心底,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枕邊人。 原本,若是繼位的人能做個合格的帝王,大家都太平,什么事兒都沒有。可偏偏,遇上了這么一對不著調的夫妻。即位以后,宮里宮外亂成一團,不想著怎么治國,先想著怎么給自己搜刮好處。底下的將士抗議了,西北的隋王也造反了,沒有魄力也沒有能力,解決不了就想著逃跑。 這樣不靠譜的君王,長久不了。 反正忠國公夫人是早就忍夠了。 不止是她,作為當年的知情人之一,聞太傅如今雖年歲已高,但還頭腦清楚,他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得換人了。 先皇后的兒子還在人世。 聞太傅去聯合門下的勢力,忠國公夫人把二皇子的事情告訴了忠國公。 正好,忠國公也在動搖了,得知當年之事,他不怪妻子隱瞞,反而暢快地呼了一口氣。 那口卡在胸腔的悶氣總算是可以發泄出來了 這么多年來,他自問忠心耿耿,一心報國。這個爵位是他用滿身的傷疤和病痛換來的,他所享受的一切榮耀都是自己應得的。 怎么到了這位這里,就變了個樣兒了?你不說信任吧,也別變著法兒的欺辱他家好吧。軍中分他兵權,忍了;朝中打壓他家,也忍了;下旨將他那唯一的女兒嫁給人做填房,一口氣血涌上來又強咽回肚子里去了。 這是表忠心的新方式嗎? 好,嫁就嫁吧,好歹對方也是個國舅爺。人他見過,除了死過一個老婆,有好幾個孩子和幾房妾氏,耳根子軟了點兒之外,也 還行吧? 忠國公相信,有他在,對方不敢對他閨女不好。 然而 這世上,就不能指望其他人的腦回路都是正常的。 閨女啊,他捧在手心里長大的閨女啊!看書喇 爹對不起你! 忠國公是個粗人,行軍打仗他在行;后宅里的彎彎繞繞,他不懂。但他耳朵不聾,眼睛不瞎,就算經常領兵在外,偶爾幾次回皇城,他都聽見了,也都看見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女兒在申家過得不好。 那些人竟然敢公然放任一個妾室玩意兒爬到他女兒的頭上來! 這是打他臉的新法子嗎? 不得不說,他們成功了。 這張老臉啊,啪!啪!接連不斷地都被打腫了。 他心痛啊,他憤怒啊! 他在沙場浴血奮戰,保著這些人安享富貴,到頭來,卻落得了個這樣的結果。 如果老天爺想要懲罰他殺孽太重,請讓他們一家子都死在戰場上,而不是被這小娘養的狗雜種給困在牢籠里欺辱! 自從這位繼位以來,干得荒唐事,已經讓他快要憋屈得吐血了。 造反? 他這一生活得就是個笑話。 那個忠字將忠國公章大將軍給困在了夾縫中,進退兩難。 不過現在好了,先皇后的兒子,無論是按禮還是按法來說,都可謂是名正言順。支持他那不算造反,那叫擁護正統。 有了忠國公手下的兵馬和聞太傅門下的勢力,再加上高家和李家將軍帶領的叛軍。 先收拾了隋王,幾路人馬合并成了一路,勢如破竹,節節勝利。 嚴格說起來,是許多城池的將領一聽說皇帝南逃了,全部都喪失了斗志,再有忠國公和聞太傅為塵明的身份作保,大家干脆點,直接歸附新君了。 塵明入主皇城后,他的身份也隨同昭告了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