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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無夜以及身后的諸位樾國大臣們一聽,知道齊帝這是不打算再給他們留任何臉面了。 現在當著眾人的面揭開,名字不在會盟名單之上的樾國太子妃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輕則是樾國失察,御下不嚴;重則可是說是樾國無心會盟,伺機行刺。 無論是哪一種,樾國都會顏面掃地。 此刻,高帳之內已經鴉雀無聲。樾國和齊國的文臣武將們也各自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隱隱對峙著。好似剛才稱兄道弟的熱鬧場面只是一場幻覺,氣氛十分凝重緊張。 沈無夜面無表情,抬頭看了眼前的謝清鸞一眼,又轉頭望向高臺之下的左遷等人。眼眸中情緒暗涌,目光沉沉。 殿下,一切都是微臣的罪責終于,杜士忍不住那迫人的壓力上前請罪道。 是臣失職,私自放了太子妃娘娘進入帳中。太子妃娘娘并不知道其中需要按照名單才能入內的規(guī)矩,臣也一時疏忽,忘記告知,總之千錯萬錯都是臣一人之罪。 杜士摘下官帽,叩首伏地不起。 他明白今日只有自己抗下所有罪責,才是最合太子殿下心意的。但若是牽連了太子妃娘娘,就算現在僥幸無事,回皇城后,自己也免不了一頓重罰。 沈無夜凌厲的目光掃了一眼下方跪著的杜士,冷峻的側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許久,沉聲道 云麾使杜士失察,杖責三十,即刻起罷官免職。 又轉過頭去,看著面前的謝清鸞道 太子妃雖是無心之過,但到底還是有擅闖之錯。罰禁足一月,靜思己過。 可 見謝清鸞正想開口說些什么,沈無夜打斷了她的話。 和緩了語氣,輕聲道清鸞,此次你驚擾了齊帝陛下和皇太女殿下,這是你之過錯。 謝清鸞低頭,心中雖不忿,但也不想再令沈無夜煩惱,還是大局重要。 轉身,向坐在上位的齊帝和他懷中抱著的皇太女,俯身行禮致歉。 齊厭并沒有抬眸,只是目露諷刺,緩緩道 太子殿下處事如此公允,既然如此,朕也不好再追究什么了。 此事到此為止,除了杜士被重罰之外,也算就此了結。 不過沈無夜麾下其他人是否有兔死狐悲之感,那就不關齊厭什么事情了。 經此一事,會盟也將要結束了。 齊厭抱著懷里的小不點兒大步向外走去。齊國的一眾將領臣子也緊隨其后,有序離去。 崽崽趴在齊厭的肩膀上,眨了眨眼睛,向后看去。 遠處,男女低聲的爭吵隨風隱隱傳入耳中。 沈無夜心下惱怒,轉過頭去,沒有理會站在一旁的謝清鸞; 謝清鸞心中委屈,想到自己冒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眼前的人,卻不被理解。于是也沒有過多的解釋,憋著一口氣,冷著臉色。 往日恩愛繾綣的夫妻三人相背而立,咫尺之遙,卻像是相隔萬里。 冷嗎淡漠的聲音中透著掩不住的關切。 崽崽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轉頭看著眼前的齊厭,笑了,小奶聲道 不冷,暖暖的。 隨即緊緊地抱著齊厭,安心地靠在他的懷里。 這是她的耶耶。 真好。 會盟結束了,齊厭帶著陪陪離開了滄瀾江,回到了齊國。 岳臨等人早已收到消息前來迎接。 查到了嗎齊厭開口第一句話問道。 已經在牢房里了。岳臨知道齊厭問得是什么,也明白齊厭回來后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處置這件事。 內外勾結,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綁走皇太女殿下。不用陛下問罪,他們自己也快無地自容了。 若不是小殿下此番平安無事 岳臨心中悔恨交加。 是誰齊厭冷冷道。語氣中已經帶了無盡的殺意。 岳臨緩緩道宮思格。 齊厭垂眸,他知道這個人。 當年他率兵攻入皇宮后,宮思格是第一個向他俯首稱臣的前朝舊臣。 不僅如此,不用他吩咐,宮思格自己就主動地往一眾頑固的老臣的府邸上去積極游說他們擁護他稱帝。 他能在短時間內名正言順地迅速登基,除了他當時殺掉一批驅逐一批外,此人也算是功不可沒。 齊厭一直遵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 他稱帝后,一直重用其人,納作心腹。 宮思格也沒有辜負過他的信任。與段行一起在各國快速建立起了龐大的諜報組織。這些年來,為齊國也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 岳臨神色復雜。 宮思格此人,一直與他共事。這些年來,他自認也算對他了解。可以說他是陛下堅定地擁護者。 民間就算是有一點不利于陛下的聲音,宮思格都會迅速地領兵將其逮捕入獄。 要說此人有什么問題 就是太過于偏執(zhí)。 有一次,茶樓中,一眾書生談論朝廷政令,其中一人意見相左,言語中無意冒犯了陛下,宮思格當時聽到之后,三話不說上前就將那書生打了個半死。 陛下得知此事之后,將他降官停職。命令他在家反省了半年,此后,宮思格才有所收斂,辦事更加小心謹慎,不敢再沖動犯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