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玉提醒他:“你的魂比別的鬼都淡,再不入地府,怕是要散了。” 那鬼慌忙握住黑玉的手:“散了?散了是啥意思?是我不能投胎了嗎?” 黑玉掙扎著,奈何那鬼的手勁實在大,怎么也掙脫不開。 白芋拍拍他的肩膀:“差不多吧,就是煙消云散的意思。” 那鬼使的勁更大了,捏的黑玉臉色一黑。 “那可不成,我我的工資還沒拿到,我們不能沒咯。” 我們? 黑玉盯著被鬼捏著的手,眉頭擰在一起。 白芋趕忙上去分開他們:“你最好和老爺們交代清楚,依你這樣淡的魂魄,撐不過多久的。” 那鬼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莫堯:我真不是茶藝弟弟 第8章 抓鬼加分(上) 城隍爺坐在城隍廟的門檻上啃著新貢上的桃子,邊上站著兩個小鬼童,合力托著一本厚厚的名錄。 幾個年長些的鬼童爬到廟門前的樹上,將信徒系的簽子解下排著隊遞送到城隍爺面前。 “佑我兒早日覓得良緣,了我心愿。” 城隍爺將桃核拋向側邊的空地,桃核落地滾了幾圈,正好掉進鬼童挖好的小坑里。 鬼童勤快地將小坑填平,用積攢的雨水澆灌。 鬼童翻著名錄找到簽子主人的那一頁:“劉家老婦也求了許多年了。” “可不是嘛,自從她兒子到了年紀月月都來求,下個月他兒子可就奔三了。” 鬼童將毛筆尖在舌尖潤了潤,在劉家老婦的名字下數不清的正字里又填上一筆。 城隍爺將簽子丟回給鬼童:“送去給兔兒神。” 鬼童筆下一頓:“那劉家老婦做夢都想抱孫兒,這要出柜了,不得氣得親自來下頭見您?” 鬼童們都咯咯咯地笑起來。 城隍爺一記眼神掃過來,鬼童們自覺噤聲,一人持著一支簽有序地排起隊。 “小兒多病,求城隍爺庇佑。” “父親多年未歸,不知下落,求城隍爺庇佑一切安好。” “金榜題名,考上心儀的學校。” …… 鬼童將解開的簽子和待解的分開放入兩個盒子里,滿了一盒又有鬼童將別的空盒子補上來。 城隍爺往門邊上一靠,擺擺手讓他們停下。 連日里積壓的簽子裝滿十幾箱,前頭還有好長的隊等著,樹梢上的紅木牌也不見消減。 “有人痛快離職,有人忙到猝死。” 鬼童續了茶水遞上去,好心提醒道:“老爺,您是城隍,沒法再猝死了。” 城隍爺對著它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腳。 小鬼童被踹得往前跌了兩步,撞到了來人。 城隍爺瞇著眼睛往前看,是人啊。 嗯? 是人! “怎么,城隍爺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了?”姜晚從貢盤里隨手撿一個桃子。 城隍爺連滾帶爬從地上起來,慌忙整理儀態,連坐褶皺的衣擺都強行扯直了,恭恭敬敬候在一邊。 “小的忘了什么也不能把姑姑您忘了。姑姑來怎么也不說聲,我好將小廟里里外外打掃下。” 姜晚輕呵出聲:“方才我還聽見有人說痛快離職害他忙到猝死……” 城隍爺尷尬地摸了摸鼻頭。 鬼童躲在門后偷笑,被城隍瞪了眼,扭頭撒腿就跑。 “客套話就別說了。” 姜晚隨手翻閱兩頁記載著生死的名錄,將來的目的簡單挑明。 城隍聽見她說要兩個鬼差的活,激動地往前兩步,兩眼冒光,像是看見救星般:“姑姑可是要回來了?” 姜晚皺著眉,用折扇抵住他靠近的身子,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些:“我自有旁的用處。” 城隍爺不干了,生硬地擠出兩滴淚,苦水一筐一筐的吐著。 城隍依著閻羅發布的生死布告差鬼差拘魂,送往陰司。陰司賞罰分辨上報閻羅殿,再由閻羅判定處罰,罰入十八層地獄。 地府閻羅缺位三載有余,凡間生死都亂了套,未經審判的鬼魂不得投胎,如今新魂舊鬼都擠在陰司。 鬼帝東奔西走找不到合適的人接任,苦了各地城隍爺多累一遭。 “那陰司的鬼魂都快無處落腳了,姑姑再不回去,三界怕是要亂。” 池子時贊許地點頭。 狐貍腦袋上翹起的一撮毛一晃一晃的,有些呆。 姜晚單手輕易將桃核碾碎,碎末撒在門檻前。 從牙縫里擠出一句:“這是他鬼帝該cao心的事。” 雖說閻羅請辭了,可地府始終未批復。 對外只稱閻羅游歷人間,私下卻交代他們報告閻羅行蹤,若能勸得閻羅復職可得無限功德。 城隍爺將問題咽進肚里,招手讓鬼童將未解的那盒簽子搬上來。 姜晚隨手撿了兩支簽,走出去幾步,又回頭來叮囑他:“鬼帝若問起,便當我沒來過。” * 第一支簽子所求: “母親被鬼魅纏身數年,請過無數道士主持都沒招,還求大慈大悲的城隍老爺開開恩,救我母親脫離苦海。” 簽子背后是小鬼童貼心標注的地址位置,是一棟老舊的小區名字。 一人一狐站在小區門口看著十幾座的房子,不知如何下手。 姜晚將簽子擺正在折扇上,指腹覆在上頭,片刻那支簽子左右擺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