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沾染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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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顯得瞳孔越發的烏漆。 作者有話說: 開始掰起來了…… 十五即使把小槐傷得遍體鱗傷,他也不會主動放棄,所以只能更絕情點,把他完全弄壞掉。 不過都是為了之后的幸福生活嘛,小槐就忍著吧。 給大家發二十紅包~ ———— 第六十章 場面僵持了下來, 清吧里還在往外傳著歌聲,大街上熙熙攘攘,可是, 眼下這一塊卻靜得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明霜身上。酒吧, 夜晚的酒吧,曖昧與緋聞的集中之地方。 安以手指緊了緊背后背著的吉他, 有些局促,他生活簡單規律, 第一次被卷入這種局面。 明霜注意到了,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語氣安撫,“你怕什么?別怕。” 安以輕聲說, “沒怕。” 江槐靜靜看著他們, 他安靜時, 氣質顯得極為冷淡, 那雙美麗的眼睛也是厭倦而疏離的。以前的他, 原本就是被眾人仰望, 在高高的神龕上的一尊無情無欲的美人雕像。 明霜把他拉入了這世間塵埃里, 給他染上了獨屬于她的顏色。 他記得,明霜最開始,也是這么對他,對他展露溫柔,展露自己的美, 讓他眼里開始看到她, 之后被她一個人占滿, 而現在, 她如法炮制, 當著他的面這么對另外一個男生。 那個男生,和他隱約有些相似。 ——“十五就喜歡你這種類型的。”他記得徐天柏以前說過。 這種類型。 喜歡的不是他,不是一個叫“江槐”的男人,而只是萬千這種類型中的一個。 明霜生一張嬌艷美麗的面龐,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有狼狽和俯就,她轉身看向江槐,臉上沒了笑,卻也半點都不心虛,“你來找我?為什么不提前提前打電話?” 這是她的第一個問題。 “江槐,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這是她的第二個問題。 她知道江槐有辦法找到她,就和他們一起去旅行時,他可以把一切都安排得完美無缺,考慮到每個她想不到的小細節,有朝一日,江槐把這些心思用在對付她上,她能玩得過江槐嗎? 她一直對江槐不滿的地方也在于此,她有時候真的寧愿他蠢一點,傻一點,有這張漂亮的皮囊就夠了,懂事聽話乖一些,她就會對他好,喜歡他。 但是江槐能耐遠在她想象之上,不過因為他眼前愿意順著她,凡事以她的意思優先,所以他們沒有矛盾,可是以后呢,未來呢?他能保證一直這樣么。 明霜是個喜歡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很多時候,對江槐,她經常覺得有種控制不住的錯覺,明霜還記得他手腕上那些傷痕。 她駕馭不了這個男人。她覺得自己會和江槐談戀愛本來也是個錯誤,除去那張漂亮的臉,他別的任何地方都不適合她。 江槐聲音很輕,有些沙啞,“因為你不接我電話。” 明霜抿了抿唇。她玩起來時,確實經常懶得接別人電話,不過之前追江槐,他的電話她都會接,眼下她有意冷落,自然也就沒了這份優待。 “我想見你。”他黑眸直直看著她,冷漠地忽視了她身后的安以。 林旭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這時候才變得清醒了一些,他大著舌頭,“啊,你們這,這是認識的啊?”他想問他們是什么關系,但是說不出口,怕哪里又冒犯了明霜。 明霜別開了臉,完全不以為意的樣子。 江槐卻已經上前一步,捏住她手腕,沒用多少力氣。 少女手腕纖細潔白,他冰涼的手指輕輕擦過著她手腕,摩挲過那塊兒凸出的腕骨,這才勉強有了些實感,心底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心落地了一半。 明霜沒有消失,沒有人間蒸發,無論如何,至少她還在他身邊。 可是,習慣了她對他更加親密的舉止后,只是這樣宛如飲鴆止渴,根本不夠。 “你要干什么?”明霜沒甩開他,倔勁兒卻也犯了起來,“江槐,你想控制我嗎?” “我不喜歡被人管著。”她生氣起來,便口不擇言,直挑最狠最能刺傷他的話說,“我出來玩出來喝酒一定要給你報備嗎?你以為你是我的什么人?” 這句話實在傷人,尤其就在一周之前,他們那么親密,她對他甜蜜以待,像是世界上最親密的情侶。 江槐面色蒼白,他沒有回答,只是看向她背后的男人,輕聲問,“你喜歡他?” 已經膩了他了,找到了新歡,所以才對他這么冷淡。 她背后的安以有些局促,“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你的微信我回去會刪了。” 明霜扭頭看他,她一貫是伶牙俐齒的,“為什么要刪?有男朋友,難道以后手機里所有異性好友就都得刪了?” 江槐的占有欲實在太強,以前她就很煩這點,不過那時候沒把他釣到手,所謂距離產生美,眼下她越發忍受不了,為什么他不能乖一點呢,收斂起這些所謂的占有欲,好好當她互取所需的地下男友。 她看出來了,江槐希望她身邊干干凈凈,最好一個男人都沒有,心里眼都只有他,可是這可能嗎?不可能,她自由散漫慣了,不可能為一個人這樣低頭。 明霜這年十八歲,從小是天之嬌女,誰都順著她的意思,在江槐面前也是如此,除去最開始那段,她主動追的江槐,后來,把江槐追到手后,卻是他對她百依百順,極盡縱容。 她覺得自己的自由受到了轄制,對他的柔情蜜意這一瞬間都消失了,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小獅子,渾身毛都豎了起來,滿是怒意。 當著所有人的面,她忽然回頭,一把拉開了酒吧門,隨后,把安以也拉進去,把他的吉他從肩上擼下,“你就在這,繼續唱給我聽。” 酒吧所有人都都在看著他們,看著這場鬧劇。 安以很不安,他沒動,咬了咬自己的唇,沒聽明霜的話。 “你唱一首,我給你一萬,現在就給。”明霜說,“你唱不唱?” 她就是要給江槐一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想獨占她是多么的不合理,讓他放棄這個念頭,乖乖回到他該有的位置,那她可以選擇原諒他。 圍觀眾人嘩然,這小姑娘看著年齡不大,嬌艷美麗,出手卻那么闊綽。 酒吧燈光迷離黯淡,男男女女,所有視線,都停留在她身上。 安以太需要這筆錢了,他咬著唇,最終還是上了臺,修長手指撥動吉他,干凈清潤的男中音在酒吧響起。 明霜就坐在臺下看著他,對一旁酒保說,“上你們這里最貴的酒。” “記他業績下。”她又指著臺上安以,“記得給他提成,不然下次我再也不會來了。” 她扔出一張黑卡,上面的logo大家都認識。 酒吧老板馮源也被鬧了過來,在酒保腦袋上一敲,低喝道,“趕緊去啊。” 對著明霜又換上滿臉笑意,“明小姐還需要什么服務嗎?我們還有幾個歌手,今晚也都在,可以隨時叫過來。” 明霜當了十七年紈绔,除去認識江槐后的這一年,眼下,做這一切都無比輕車熟路。 酒很快上來了,裝在高腳杯里,裝點著冰塊和薄荷,她拿起要喝,手腕卻被一只蒼白修長的手握住,江槐奪過她手里的酒,一飲而盡。 他站在暗處,臉上沒有一分血色,只有唇紅得異樣,他把那一杯烈度的酒一飲而盡,用手指擦去唇邊水痕,安安靜靜看著她。 林旭不敢說話,他酒醒了差不多大半,立馬給徐天柏發了個消息,大概問了下江槐和她的關系。 “哦,是十五男朋友呢。”徐天柏說,“十五可喜歡他了,怎么,現在有什么問題嗎?” 男朋友?很喜歡他?有這樣的男女朋友嗎?看得出來明霜很喜歡他嗎? 但是林旭也不敢多問,敷衍了幾句。 明霜緩緩看著他。 “繼續上。”她對酒保說,“錢都記我賬上。” 酒保不斷上酒,江槐竟然就這么一杯杯喝完。 他面色蒼白,身形高挑單薄。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江槐完全不像是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人,他清越淡漠的氣質,整潔的黑發白膚都和這里完全格格不入。 林旭臉色有些難看,“不會出問題吧。” 明霜臉色也難看。 酒保小聲說,“小姐,我們這邊的雞尾酒用完了,沒了。” 他們的招牌是調酒,烈度很大,酒精度數也不低,他看那少年也不像是能喝酒的人,喝那么多,他們也怕喝出了什么問題要他們負責。 明霜把他手里的杯子奪過,朝著墻上狠狠一砸,玻璃化為了萬千碎片,她什么時候在別人這里受過這種氣。 江槐似乎還清醒著,因為酒精,蒼白的臉上開始緩緩蔓延起紅暈,看著明霜,又重復,“你要和我分手?” “去找他?”他看向安以。 “你是不是瘋子。”明霜說不清心里這濃郁的怒火到底因何而起,她一向是萬事不在意的,可是江槐總能那么輕易地勾起她的怒火。 他無所謂地對她輕輕一笑,那張蒼白的臉此刻顯得無比昳麗病態。 “明霜,別和我分手。”他輕聲說,拉過她的手腕。 明霜第一次見到他這種模樣,心里又痛恨又光火。 江槐垂眸,旁若無人一般,在她側頰輕輕一吻,重復道,“別和我分手,好嗎。”他聞著她發梢的甜香,只覺得這段時間空空落落的心終于被填滿,她就是他的癮,他甚至無法想象了,自己沒有她會如何。 他不正常。 這個念頭第一次在明霜腦海里如此強烈。 明霜想甩開他的手,沒甩掉,他面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卻依舊看著她,喝下的酒精在胃里翻騰灼燒,江槐胃不好,喝不了酒。 明霜是知道的,以前她很注意,那幾次后,和他一起出去,都不會再給他點刺激性的食物。 可是現在,她受夠了,她愛護他,但江槐作踐自己,她有什么辦法,和她又有什么關系?他愛怎么辦怎么辦。 少年面色蒼白,卻朝她笑,唇角微微彎起,這笑容極美,眼神寧靜,溫溫和和,“還想做什么,他可以的,我都可以陪你。” 真的瘋了。 明霜說不出一句話來,直到手腕力度一輕,他這么昏了過去,上一秒還鎮定到看不出任何不妥。 她只聽到背后酒保慌慌張張的聲音,他們已經打了120,這么多酒喝下去,不是好玩的事情,那個少年看著干凈乖巧,為了一個女人,做事卻這么瘋。 明霜緊抿著唇,豁然起身,摔門走了,沒一個人敢跟著她。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這幾天,江槐沒有給她發過任何消息。 江如樅坐在床邊,神情復雜,看著少年蒼白美麗的臉,“她沒來吧,要不要我去找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