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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寵太子妃(重生)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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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風(fēng)入松

    欺瞞東宮?康平伯府的婚約?

    真是個有趣的說法,喬琬嬌靨上的笑意未散,只是眼里有些許冷光。

    這傳言是欺瞞東宮,而不是東宮請旨,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沖著她來的。如此愚蠢魯莽的一則泄憤流言,喬琬想都不用想是誰的手筆。

    至于流傳愈廣,不過是另一撥人順?biāo)浦劭礋狒[罷了。

    賜婚前一日恰是嘉寧公主的賞春宴,如今京中怕是覺得她用了什么手段蠱惑了太子,又或以為喬太后仗勢逼人。

    喬琬親手為林氏重新沏茶,含笑謝道:“好嫂嫂,多謝關(guān)愛,此事我已知曉,不必?fù)?dān)心。”

    林氏見她不慌不忙,心里一時也安穩(wěn)了許多:“當(dāng)真無礙么?”

    “賜婚圣旨已供于我喬府堂中,這些流言蜚語又有何懼?”

    “誰與你說這個!”林氏拉著她的手道,“這些閑話傳入東宮可如何是好?只怕太子殿下心中不喜……”

    喬琬心里一暖:“原來嫂嫂竟是擔(dān)心這個,你與我說說京里還有什么關(guān)于賜婚的傳聞?”

    林氏一時語塞,不禁輕拍了自己一下:“哎呀!”

    喬琬噗嗤笑出聲來。這林氏性情爽利大方,也是個心中藏不住事的,好懂得很。

    林氏支吾幾聲,干脆道:“如今京中傳聞可太多了,我給你寫下來怕是還要費(fèi)上好幾頁紙呢!傳得最像模像樣不過幾條,有說太子殿下在春宴時相中了你,千求萬求又怕夜長夢多,第二日就巴巴地催來這道旨?!?/br>
    喬琬搖搖頭:“太子哥哥不是這樣的人。”

    林氏見她說得熟稔,但是眉目間一片澄澈,沒有待嫁女孩兒的嬌羞,心中輕輕一嘆,壓低聲音道:“還有則說,這是長春宮賜下的旨意。”

    喬琬垂眸:“太后娘娘并沒有這心思?!?/br>
    林氏停了停道:“還有就是說你使了什么手段,拿捏了太子去求旨……”林氏沒有細(xì)說,她不想說那些骯臟流言里的種種“手段”,不必白污了小姑娘的耳朵。

    喬琬又笑了:“也不知是高看了我,還是低看了太子哥哥。”

    林氏拍拍她的手:“見你如此沉穩(wěn),我才放心些。聽聞太子殿下最是寬和不過的,我杞人憂天,倒叫你看了笑話。……今日我說的這些,你也不必糟心,人生在世難免陷入流言。我是擔(dān)心暗箭難防,想你早做打算?!?/br>
    喬琬道:“我知道嫂嫂是疼我,才與我說了這些。不然我出去宛如睜眼瞎,豈不是要讓人看了笑話?”

    “哪個敢當(dāng)著你的面瞎說話?我替太子妃娘娘撕了她的嘴!”

    喬琬拿手絹去捂她的嘴:“嫂嫂你快別說了,這可太過孟浪!”

    送走了林氏,喬琬倚坐在美人榻上沉思。

    今日春光正好,微風(fēng)卷動紗簾,透進(jìn)燕語鶯聲。

    秋山打了簾進(jìn)來,見狀只敢輕手輕腳換了瓶中的春柳,收了殘茶。

    “秋山。”

    就在秋山要轉(zhuǎn)身出去時,塌上那個堆雪砌玉的女孩兒卻叫住了她。

    秋山連忙放下茶盤,跪在地上:“驚擾小姐了?!?/br>
    “我哪有這么大的規(guī)矩,快起來?!?/br>
    “謝小姐?!?/br>
    喬琬看著這個曾與她一同葬身火海的忠心丫鬟,心中思緒萬千。

    秋山如今不過十三四歲,身量不高、頭發(fā)細(xì)軟微黃,一副鈍鈍的模樣。她身上還是二等丫鬟的打扮,此時正惴惴不安地低垂著頭。

    先前因?yàn)閱嚏鹤永镅诀吣昙o(jì)漸大了,蕭氏放出去兩個,這才補(bǔ)了春水、秋山進(jìn)來,暫充作二等。

    前世喬琬是嫁入康平伯府后才漸漸重用春水與秋山,她幾乎不記得在家里時她倆的樣子了。

    也正是因?yàn)榇核锷桨殡S了太多關(guān)于康平伯府的回憶,喬琬自醒來后每每見到她倆都心緒難寧,反復(fù)想過今世如何為她們謀一條更好的出路,等她們大了就放出府去。

    但如今想起來,卻還是她倆最合自己的心……

    “秋山,你入府多久了?”喬琬問道。

    “回小姐,婢子入府已經(jīng)一年有余了?!鼻锷揭?guī)規(guī)矩矩答道,聲音不大不小,但正好讓喬琬聽清。

    “你之前是在哪個院中?”

    “婢子之前在清泰堂外灑掃。”

    喬琬點(diǎn)點(diǎn)頭,想起來秋山是母親給她的,定是觀察多時、處處妥帖的人。

    “你入府前家中是做什么的,為何入了侯府?”

    “回小姐,婢子家中在城南坊市有一個攤子,前年父親因急病去世,家中只余下婢子與母親苦苦支撐,但……實(shí)在無法湊夠幼弟的藥錢,因而自賣入府中?!?/br>
    喬琬心知母親必然也查得清清楚楚,才將秋山送到她的身邊。秋山身世與前世無異,應(yīng)該不會再出差錯。

    喬琬這才道:“你入府前熟悉京中坊市街道,我有件事需要你去辦?!?/br>
    秋山連忙應(yīng)道:“請小姐吩咐!”

    這廂喬琬有事吩咐秋山,疏影從清泰堂的小廚房領(lǐng)了點(diǎn)心回來,見幾個小丫頭三三兩兩在廊下拈花斗草。

    幾人見疏影進(jìn)來,立刻規(guī)矩地站直了問好。

    疏影從不擺架子,只是問道:“你們的活兒都做完了?”

    一個丫頭脆生生道:“其他都做好了,清晝jiejie吩咐咱們看著點(diǎn)院子里曬的被衾?!?/br>
    疏影記得她是夫人送過來的二等丫頭,名喚春水。還有個看起來遲鈍些的丫頭叫秋山。

    “你在這兒看著被衾,秋山呢?”

    春水大大方方答道:“清晝jiejie送二房的少夫人出去,秋山便收拾屋子去了?!?/br>
    疏影頷首:“你們仔細(xì)些,別叫花粉散灰落到衾被上?!?/br>
    “是?!睅讉€丫頭俯首應(yīng)了。

    疏影進(jìn)了廳室,卻不見秋山。

    轉(zhuǎn)過游廊,風(fēng)吹動松石綠錯金銀絲煙羅紗簾,疏影這才瞧見秋山在東廂的小書房,正垂首立在小姐的榻前聽候吩咐。

    疏影微微蹙眉,不過春水秋山是太太賞下的二等丫鬟,近身伺候也挑不出錯來。她定了定心神,這才揭了門簾進(jìn)去。

    喬琬見疏影進(jìn)來,停下了話,只道:“我今日所言你可明白。”

    秋山依舊垂著頭,恭恭謹(jǐn)謹(jǐn)?shù)溃骸扒锷矫靼?。?/br>
    “去罷?!?/br>
    “是?!鼻锷綉?yīng)了,回頭捧起收拾好的茶盞就退了出去。

    疏影放下食盒,笑道:“小姐怎么吩咐起她來?”

    喬琬從一旁的琴案上取了本書,只是道:“你們不在跟前,我不過白吩咐她幾句?!?/br>
    疏影噤聲了,心中轉(zhuǎn)過萬千念頭,但面上只是將食盒里的點(diǎn)心端出來,才道:“我再去給小姐重新沏茶來?!?/br>
    **

    后一日,秋山那里還未有消息,又有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直接入府拜訪來。

    “我可等不了你心情好了再見我,太子妃娘娘架子真大呢!”方芙繃著臉故作兇相。

    “多謝jiejie關(guān)心,我不過謹(jǐn)慎二字罷了?!眴嚏τ?。

    方芙忍不住撲哧笑道:“你又學(xué)了什么怪話來唬我?!?/br>
    漱玉軒是宣寧侯府最精巧的院落,小花廳正巧臨著從侯府花園引過來的活水。此時春日,無從賞荷,還偶有枯荷葉凋敝。

    但分管花草的婆子們倒也精心,每日會在花廳內(nèi)外擺上許多時令的鮮花。

    喬琬到窗邊摘了一支芍藥,親手為方芙簪上:“聊贈jiejie一枝春,你消消氣罷?!?/br>
    方芙抬手撫了撫,道:“你最近可是開了天竅,愈發(fā)會哄人了。”

    喬琬搖搖頭,白玉般耳垂上的珠墜兒也跟著輕輕晃動:“我知你今天為什么來,是真心謝過?!?/br>
    方芙收斂了神色:“這倒奇了,你說說我為何來?”

    喬琬微微一笑:“不過一些流言蜚語,你不必多慮。”

    方芙道:“我還擔(dān)心你不愿聽聞風(fēng)過耳呢,巴巴地闖上門來。哪知你早已運(yùn)籌帷幄,真是平白cao心!”

    喬琬抬袖一掩:“唉,如今的我哪能不聽風(fēng)雨聲呢?”

    方芙大笑:“正該如此!”

    笑罷,她又道:“也不知是誰先我一步?”

    “是我家二房嫂嫂?!?/br>
    “她待你是真有心了,”方芙點(diǎn)頭,“但她聽聞的與我聽聞的,自是不一樣?!?/br>
    喬琬心思一轉(zhuǎn),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林氏是喬家的媳婦兒,能直接傳入她耳中的流言已是轉(zhuǎn)過了幾層,她也是聽聞后詢問了娘家姊妹才把握了風(fēng)向??煞杰绞浅蓢业呐畠?,她的所聽所聞自然是林氏不可比的。

    “還請jiejie與我細(xì)說?!眴嚏e杯敬茶。

    方芙飲罷茶道:“最蠢的那則流言你已聽了吧?”

    “與康平伯府的婚約?”

    方芙嗟嘆:“沈晗真是蠢得令人捧腹。”

    “她怕是還要出去哭一哭康平伯府被人毀了名聲。”喬琬淡淡道。

    方芙又笑:“你倒是了解她,前幾日已哭過一回了?!?/br>
    喬琬并不放在心上:“日后自是有她可哭的。”

    “還有幾則我也有所耳聞,不平白污了你耳朵,不過是起子小人心生嫉妒嚼舌根。但最教我不能明白的,卻是說……東宮有意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