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驚變(2)
“讓你寫的條陳寫完了?” 朱允熥背對著朱高熾開口問道。 朱高熾臉色一僵,忙道,“臣才疏學淺還有再琢磨琢磨!” “哼!到日子你拿不出來,哼哼!”朱允熥哼了兩聲,“見朕何事?” “是選撥宗室子弟去緬就藩聯姻之事!” 朱高熾嘴上回道,同時心中暗罵,“你他媽一早上吃槍藥了?跟爺撒什么邪火?你哼哼啥?鼻子眼堵住了?說話跟他媽放屁似的,臭!” 聞言,朱允熥臉色稍雯,“可有合適的人選!” “去緬就藩又要和土王聯姻,涉及到對緬的十年大計,所以這人選的身份就不能太....太尋常!”朱高熾說道,“隨便派一個宗室子弟過去,也鎮不住場面。所以臣思來想去,最合適的人選只有二伯家的老三!” 朱允熥想想,“原保安郡王,朱尚煜?” 這是他二叔朱樉的三子,今年虛歲正好十七。 “正是!”朱高熾開口道,“他是太祖高皇帝嫡系血脈,又是皇上您的親堂弟,大明朝海外第一藩非他莫屬!” “準!”朱允熥淡淡的應聲道,“你選個日子讓他來見朕!”說著,頓了頓,“既然是就藩海外,禮儀規章上規格必須要高,到時候說不定緬國那邊也會有人過來。嗯,就照著冊封郡王的典禮籌備!” “臣遵旨!”朱高熾馬上道,“若是沒什么事,那臣就先告退!” “你急什么?”朱允熥回頭,瞪眼,“怎么,不愿意跟朕在一塊待著?” “你他媽說對了,我就不愿意看你丫這張死眉耷拉臉,怎么了?” 朱高熾心中暗罵,臉上卻笑道,“皇上看您說的,臣想跟您親近都來不及呢?可是皇上您日理萬機的,臣怕耽誤您功夫!” “坐那!”朱允熥瞥了他一眼,信手抓起一把魚餌,扔進池塘中,引得錦鯉爭前恐后,“你如今管著宗正府,諸皇叔們又都居在京城。平日里,沒聽見什么話嗎?” 朱高熾心中暗道,“誰傻呀!把撅你的話往外說?不過你倒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別人現在不待見你!” 同時,他微微起身欠身,正色道,“臣雖管著宗正府,可跟其他王叔們,一向不怎么來往!”說著,頓了頓,“都是公事公辦!” “你倒是會撇清!”朱允熥嘴角微微上揚,“宗正府宗正,是咱們朱家的大管家,也是各房頭的主心骨,你一句公事公辦就行了?”說著,他嘆口氣,“朕知道,移藩的事,諸王叔表面上是答應了,可心中憋著氣呢!你呀,要幫著朕疏導疏導,啊!” “我疏導你姥姥腿爪兒!” “他媽的讓我從族中選人緬國土王當上姑爺的是你,誰知道那緬國的女子,是不是青面獠牙的?知道我擔了多少罵名嗎?你信不信二伯家老三,晚上敢直接上我家砸我家窗戶去?” “現在讓我去當和事佬的也是你,你丫當我是神仙?爺他媽有三頭六臂?” 心中是罵,但嘴上還必要順著朱允熥的話說。 “臣謹遵皇上教誨!”說著,朱高熾眼珠轉轉,岔開話題,“皇上,您還不知道?” 朱允熥轉頭,納悶,“什么事兒?” “那....”朱高熾猶豫片刻,“曹國公病了,您不知道?聽說,挺嚴重的!” “哼!”朱允熥皺眉,“他倒是會挑時候病!” 小聰明就是小聰明,早不病晚不病,一犯事就病,這是病給誰看?這到底是病了,還是用病在表達態度?抑或是苦rou計? 就這時,前方忽然傳來陣陣歡暢的笑聲。 “快點快點!“ “哎呦,太子爺您慢點!” “公主,公主!” 朱允熥放眼看去,六斤扯著風箏線,小福兒跟著他屁股后頭瘋跑,后邊跟著一群小心翼翼的太監。 忽然,六斤也看到了朱允熥,腳步一頓,扭頭就要跑。 而小福兒也看到了朱允熥,則是眼如月牙兒,笑道,“熥哥兒!”說著,又笑道,“咱們一塊放風箏呀!” ~ “熥哥兒呀,好些日子沒見你哩!” 小福兒親昵的蹭著朱允熥的大腿,歪著腦袋,“我跟你說,那只老橘貓呀,和別的貓了小貓呢!它是橘色的,可它的小貓,卻有一只是黑白兩色的!” 說著,她貶嘴道,“六斤見了就說,那小貓不是它親生的.....” 朱允熥眼皮直跳,看著垂手站著的六斤,“你整天腦子里想的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兒臣沒想什么,兒臣覺得說的對呀!”六斤一個勁兒的眨眼,“人子類父,貓子也應該類父呀!橘色的貓,生出黑色的兒子,那能是親生的嗎?” 噗呲! 朱高熾沒忍住,笑出聲。 朱允熥眼皮直跳,熊孩子。 這孩子聰明的時候是真聰明,可有時候也是真二b..... “你現在不是應該在上課嗎?”朱允熥臉色不善,“誰讓你跑出來放風箏的?” 六斤后退兩步,嘟囔道,“兒臣上午是騎射課,琪哥兒沒來沒人給兒臣牽馬。學士說兒臣最近讀書好,所以獎勵兩個時辰可以隨便玩!” 朱允熥沒說話,目光看向六斤身后跟著的梅良心。 “萬歲爺!”梅良心忙低聲道,“太子爺說的沒錯,是張學士說,一味的讀書反而不好,太子爺天性活潑,該玩的時候要玩!” “哼!”朱允熥早上起來就心氣不順,此刻看兒子也是很不順眼,“李琪沒來?你就不學了?他怎么沒來?” “父皇您不知道嗎?”六斤眼睛溜圓,上前道,“他爹快死了!” “胡說!”朱允熥訓斥。 “他自己說的!”六斤分辨道,“他跟先生請假的時候,兒臣親耳聽到的。兒臣聽到他跟先生說,他爹曹國公臥床不起吐血了,請來的名醫說要以防不測!” 頓時,朱允熥一怔,回頭看看朱高熾,“你剛才說李景隆病了?” “是!”朱高熾起身道,“半個京城都被驚動了,各家的名醫都去了!臣早上進宮的時候特意去看了一眼,李家門口全是人!”說著,頓了頓,“鄭國公府和保國公府也都去人了!” 說著,他頓了頓,“聽說,聽說曹國公這次是挺兇險的!” “嗯?你怎么不早說?” “我.....”朱高熾心中怒道,“我他媽早就說了,你丫耳朵塞雞毛了?” 他李景隆身子一向強健,這點事就病入膏肓? 怎么聽怎么不可能! 就這時,王八恥從遠處氣喘吁吁的過來,“皇上,鄭國公求見!” “傳!” 鄭國公就是朱允熥的親舅舅,常升。 須彌之間,遠遠瞧見常升跟跑似的飛快而來。 “臣參見皇上?” 見他滿頭是汗,臉帶憂色,朱允熥凝重的問道,“可是出事了?” “曹國公病重!”常升開口道,“臣早上去看過,他眼睛都睜不開了,四肢也動彈不得!眼下正靠著人參吊著.....” “怎么可能,他好好的怎么就病了?昨兒才宮里出去,一下就病入膏肓?”朱允熥問道。 “據說是昨天下午出宮回家之后就難受,而后有喝了悶酒,然后一頭栽了過去!大夫們有的說是中風了,有的說是腦中風,總之現在都說不清楚....” “來人!”不等常升說完,朱允熥就冷臉開口,“擺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