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波瀾(2)
從不收香火錢的寺院,竟然在方丈的房間找到了數千兩散碎的銀錢。 何廣義捏著一塊碎銀子,仔細的看。如今大明朝普及銀元,這些碎銀顯然是走的倉促來不及打包帶走的。 這些錢,對于官兵們來說,是筆不小的橫財。 而何廣義的臉色,越發的猙獰難堪。 “讓人給耍了!” 那邊官兵們在歡呼,而錦衣衛這邊則是垂頭喪氣。 顯然,這些白蓮教的余孽發現了他們,利用他們想一網打盡的心思,讓他們在縣城中苦等。而那些余孽,則是趁著他們等的功夫,逃了出去。 何廣義把碎銀子捏在掌心,冷眼道,“各關卡的兄弟們怎么說?怎么還沒回信?” 他話音剛落,一個錦衣衛總旗縱馬來到寺外。 然后氣喘吁吁的跑到何廣義面前,“都堂,兄弟們看到您的信號,就把路都堵了,一只鳥都飛不過去!” “晚了!”何廣義心中暗道,“只怕在堵路之前,人家早就跑遠了!” 心中如是想,但還是要問,“你們在路上設卡,過往的行人可有異常?” “沒有,來往的都是普通百姓!”說著,那錦衣衛總旗想了想,“天還未擦黑的時候,卑職那邊過去了幾個漢子,他們背著個病重的老頭,是要去找郎中的!” “你這蠢材!”何廣義怒道,“縣城里沒有郎中嗎?哪有人看病舍近求遠的!” “往哪邊跑了?”何廣義繼續追問。 “這個,卑職倒是沒留心........” “廢物!”何廣義大罵一聲。 “大人,卑職看來,這些人逃出去必然要化整為零!”紀綱說道,“不然在一起的話目標太大?!闭f著,沉吟片刻,“他們這些妖人,在此地經營多年,想逃過咱們的耳目很容易。就算不遠逃,周圍的農家也可藏身!” 何廣義想了片刻,“布政司的人呢?讓他們拿著人口名冊,在咱們布控的范圍之內,挨家挨戶的查。” “喏!” “另外,馬上給我審這些禿驢!”何廣義面色猙獰,看著那些和尚們,“撬開他們的嘴,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馬上,這座極樂寺就變成錦衣衛的刑房。 方才還興高采烈的官兵們,見識了錦衣衛審訊的手段之后,馬上偃旗息鼓,敬畏的離這些番子遠遠的。 何廣義獨身一人坐在佛像下,手中的碎銀子捏的死死的,“誰泄露了消息?” 必然是有人泄露了消息,不然那些白蓮教的妖人絕不會這么快逃走。而且這些妖人必定知曉了來的是錦衣衛,不然也不可能逃的這么干脆。 “湯鎮臺,閻彥清,秦王.....” 何廣義心中過著知道他來西安的每個人,“湯鎮臺下屬的親兵,秦王府的護軍統領,還有秦王府的太監總管......” 越是想,他心中越是沒有頭緒。 越是想,思緒越亂。 他知道,若是白蓮教這事辦不好,他的官也就當到頭了。 ~~~~ 夜色下,一輛驢車噠噠的在崎嶇的山路上狂奔。 顛簸的馬車之中,神情戒備的田九成,對身邊已扮作尋常老翁的老僧說道,“師兄,咱們去哪?” 老僧笑笑,倒是神色坦然,“西安!” 田九成想想,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師兄,那邊能容咱們嗎?” “大人物有把柄在咱們手里,怎么不能容咱們,嘿嘿!”老僧笑道。 “可惜咱們的基業!”田九成嘆息道,“極樂寺經營了許多年,如今一朝毀滅!” “官兵走了,咱們再回去就是!”老僧冷笑道,“找不到咱們,官兵和錦衣衛必然對咱們的信徒動手。他們的德行你還不知道,刮地三尺殺良冒功,到時候信徒們對官府更加痛恨,等風頭過去,咱們登高一呼,嘿嘿!” “朝廷以為抓住咱們就行了?蠢蛋!” “教中各骨干都藏身于民,他們怎么抓?” “離開那極樂寺,只要你我人還在,教中的兄弟們就有主心骨。” “我不是說這個!”田九成繼續嘆息一聲,“此去西安,我總覺不是個好的選擇。我雖沒什么見識,可當初師兄你說和那位大人物聯合的時候,我就知道是與虎謀皮。師兄,咱們是見不得光的呀!” “您跟他們合作,他們轉頭就能收拾了咱們!” 老僧的表情也凝重起來,“可若不和他們合作,咱們永遠都是小打小鬧!年月變了,再想和以前一樣起事越來越難?!?/br> “咱們背后,必須有大勢力才能保平安!” 說著,老僧看看田九成,“你也不必多心了,我吩咐兄弟們化整為零,先都潛伏起來。一切,等這次風頭過去再說吧!” ~~~ 西安的秋比京城要冷得多,早上起來窗邊一層落葉,池塘里的水似乎都凝固了一般。 毛驤用冷水洗了臉,冰冷的感覺讓他渾身毛孔張開。 這是西安城的一處上等客棧,單獨的一個院落,雅致得如同富貴人家的后宅一般。 梳洗之后,他用毛巾用力的擦著頭發。 忽然,他的動作停住,飛快的把毛巾纏繞在自己的手臂之上,然后如豹子一般,直接躥上了房頂,張開手臂。 嘩啦啦,一只神俊的海東青從天而降。 巨大的翅膀張開,俯沖而來,準確的落在毛驤纏繞著毛巾的手臂上。然后,討好的用頭蹭蹭毛驤的肩膀。 “累了吧!給你準備了羔羊rou!” 毛驤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人情,然后架著胳膊上的海東青翻身落地。 隨后他在海東青腳上發現一張綁著的布條,伸手解下來展開。 “自先生到秦,王府共出入三十六人.........” 毛驤默默的看著手中帶字的布條,把上面的話都記在心里。 隨后,他把海東青放在桌上,親手拿起小刀,把客?;镉嬙谇宄拷o他送來的,新鮮的羔羊rou切成細條。 然后一條條的喂給海東青,撫摸它的頭頂。 接著,他把帶字的布條燒毀。 同時也拿出一張干凈的布條,用筆寫道。 “查,都去往何處,見何人?” “另,王府最近人遠出入,為何不報?” 等那海東青吃完了,他把布條好好的綁好,然后架在胳膊上,奮力一震。 海東青翱翔天空,漸漸消失不見。 “沒有任何人,能瞞過青眼!” ~~ 再去相親我就是傻逼。 我真跟傻逼一樣一樣的,我他媽吃撐了去討好誰? 社會這么亂,裝純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