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你怎么這么胖?
按照禮法,燕王三子入京,該由吏部和光祿寺照禮制出迎。 但他們?nèi)耍瓦@么簡單的,直接被錦衣衛(wèi)指揮使迎進(jìn)皇城,不免讓人有些浮想聯(lián)翩。 畢竟,他們?nèi)艘彩歉缂t的皇孫,而他們父親燕王,在大明邊疆舉足輕重。 兄弟三人的車架在左安門外停住,一群宮人已經(jīng)迎在那里。 錦衣衛(wèi)指揮使何廣義隔著車駕,開口道,“前面就真正的進(jìn)宮了,世子和二位爺請移步下車,步行進(jìn)宮!” “步行?”車簾刷的被撩開,露出朱高煦憤怒的臉,“怎么,我們身為皇祖父的親孫子,大明的皇孫,進(jìn)紫禁城也要步行?” 何廣義面無表情,“宮里,只有陛下和太孫殿下,才能坐車或者騎馬!” 見他說話硬邦邦,語氣冷冰冰,朱高煦怒火更盛。從小到大,他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當(dāng)下怒道,“都說錦衣衛(wèi)只手遮天,好哇!管到我們頭上...........” “住嘴!”朱高熾一聲暴喝,“老二,你太放肆了,趕緊給何都堂賠禮!” 朱高煦看看皇城的城墻,握緊拳頭,一言不發(fā)。 “朝廷自有法度,你我先是大明的臣子,才是皇祖父的孫子。即便是父王在此,也要按照法度行事,怎可僭越?”朱高熾板著臉,“何都堂出城相迎,又引路護(hù)衛(wèi),提醒我們下車也是職責(zé)所在。你心里的邪火,怎么能往他身上撒?” “再說,你是個什么身份不知道嗎?何都堂乃是朝廷三品大員,豈是你一個皇孫可以隨意辱罵?” 朱高煦臉色漲得猙獰,氣得微微發(fā)抖。 而何廣義則是因為這段話,要對朱高熾刮目相看。 心中暗道,“這胖乎乎的燕王世子,不能等閑視之!” 別看朱高熾表面是實在教訓(xùn)弟弟,其實話里話外實在告訴何廣義。你身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不假,是皇帝的奴仆也不假。但我們這些皇帝的親孫子也不是假的,你說話時還要注意些分寸,別以為我們燕藩動不了你錦衣衛(wèi)指揮使! “快給何都堂賠禮?”朱高熾話雖然是對弟弟說,但眼神卻看著何廣義。 在宮門外下車,無疑是一種下馬威。其實以他們的身份,就是坐車坐轎進(jìn)去,誰又能說什么? “世子折殺下官了!”何廣義笑道,“不敢當(dāng)賠禮二字,一路奔波長途勞累,二爺心里有些氣也是應(yīng)該的。我們這些下官臣子,也會體諒!”說著,對那邊的宮人說道,“樸公公,本官送燕王世子三位爺就到這里了,剩下的勞煩你帶路!” “何大人慢走!”姓樸的年輕太監(jiān)笑笑,然后恭敬的跪下行禮,“叩見三位皇孫!” “樸,呵呵!”朱高燧一聽太監(jiān)的姓氏,已經(jīng)暗中在肚子里笑了出來。 可朱高熾?yún)s是心中一動,趕緊把對方拉起來,“你們等久了吧,不必多禮!”說著,又笑道,“敢問公公尊姓大名!” “奴婢樸無用!” “那皇爺爺身邊的樸總管是?” “那是奴婢的干爺爺!”樸無用躬身笑道,“幾位爺,跟奴婢走吧!” “好,勞您帶路!”朱高熾微微伸手的同手,順手褪下腕子上一串碧璽珠子,不動聲色的塞進(jìn)樸無用的手里,“公公辛苦了,我身上也沒甚好東西,這個小玩意公公留著賞人用!” “這怎么使得,奴婢哪個牌位上的?”樸無用掂量下珠串,美得合不攏嘴。 “哎,有什么使不得,不過一串珠子而已。我行李都在馬車上,若是改日公公閑了,去我那里坐坐,我翻幾顆東珠,請你掌掌眼!” “世子殿下對奴婢,可真是沒話說!您慢點(diǎn)走,咱們不急,皇爺在奉天殿召見臣子!”樸無用笑道。 “樸公公,如今在宮里是何職司?”朱高熾隨意的問道。 樸無用笑道,“奴婢在東宮太孫殿下身邊當(dāng)差,是東宮的副首領(lǐng)太監(jiān)!” 朱高熾頓時面色一僵,心中大罵,“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他之所以刻意結(jié)交這個太監(jiān),就是因為對方的干爺爺可是皇祖父身邊最親密的人。哪想到,他這個干孫子,居然是皇太孫那邊的人! 不過他心中雖然如此想,但面上根本沒有表露出來,依舊是一副笑嘻嘻,憨厚老實的模樣。 宮城森嚴(yán)巍峨,九曲十八彎。眾人沿著皇城的連廊,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奉天殿的金色琉璃瓦。 一路上,或許是天威震懾。朱家老二老三,都默默跟在大哥身后。 奉天殿到了,樸無用帶著三人從側(cè)門進(jìn)來,三人站在殿中等待。樸無用上去,對著門口的老太監(jiān)稟告。 “老祖宗,燕王家的三位皇孫到了!” 老太監(jiān)正是樸不成,他不動聲色的看看三位皇孫,遠(yuǎn)遠(yuǎn)的行禮,禮數(shù)上讓人挑不出絲毫的毛病。 “請三位皇孫稍等,老奴去稟報皇爺!” 樸不成說完,轉(zhuǎn)身進(jìn)去。 兄弟三人站在空曠的大殿中,有些手足無措。長這么大,他們私下里見老爺子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而且,老爺子那人,雖然對兒孫心中滿是牽絆。但慈愛,只對嫡孫。他們這些藩王家的孩子,對老爺子也并不十分親近。 三人正站著,突然耳邊聽到殿里傳來老爺子的咆哮。 “咱不管那些,咱讓你們做官,是讓你們做事的,不是讓你們給咱們找借口的!”老爺子的咆哮如雷霆,讓人不寒而栗,“河南的河道必須要修,不修河趕上洪澇,老百姓的日子咋過?” “難不成,這大明朝也要河南的百姓,年年受災(zāi),逃荒要飯去?” “要銀子咱給,要權(quán)咱也給,河南的官員就要把事做好。” “誰做不好,咱就砍誰的腦袋。” “誰要是覺得才不配位,干不好。趁早說,上折子請辭,咱一概批準(zhǔn)。別占著茅坑不拉屎,大明朝需要的是做事的官,不是他娘的官老爺!” 殿外兄弟三人聽了,微感詫異。 “這說的應(yīng)該是河南河道的事,河南那邊河道不是一天糜爛成那樣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皇祖父太急了些。雖說官員們有些敷衍也是真的,但倘若凡事都事必躬親,都這么嚴(yán)苛,也未必是好事!” “治河也要因地制宜,河道的官員,布政司的官員在最前線。應(yīng)該以他們?yōu)橹鳎鼞?yīng)該給他們時間。皇爺爺?shù)男氖呛玫模屏斯賳T,官員就要逼百姓。修河要的人力物力,可不是小數(shù)目。按部就班才是正道,一味壓迫反而不美!” 朱高熾聽著老爺子的咆哮,心里暗道。 而朱高煦則是低頭,小聲道,“皇爺爺都這個歲數(shù)了,還性如烈火!估計里面那些官兒,都要嚇尿了!” “嘿嘿!”朱高燧笑道,“真想進(jìn)去看看!” “你倆住嘴!”朱高熾低聲呵斥,“老實一會就這么難?” 正說著話,眼角瞥見門口的宮人,胡拉下全跪下。 朱高熾趕緊拉著兩個兄弟,也迅速的跪下,不敢抬頭。 老爺子背著手,怒氣沖沖的從里面出來,目光落在三個皇孫身上。 “抬起頭來,讓咱瞅瞅!”老爺子露出幾分笑意,開口道。 “吾皇萬歲...........” 老二老三剛要高呼萬歲,卻直接被朱高熾狠狠的拉了一把。 當(dāng)下改口道,“孫兒叩見皇祖父!” 說著,朱高熾抬頭,看看老爺子,笑道,“孫兒上次見皇爺爺,還是兩年前。來的路上,孫兒還擔(dān)心,皇祖父您身體是否如以前一樣康健。可方才孫兒在外面聽您老的說話,以為打雷呢!皇祖父,您是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有精神了!” “呵呵!”老爺子笑笑,“你可比爹嘴甜!”說著,繼續(xù)看看,“你是老大吧,他倆是老二老三?” 不過,說到此處,老爺子皺眉道,“老大,你怎么這么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