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絕對不是小事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先不說妓院那邊如何,朱允熥帶著隨從穿過繁華熱鬧的大街,進了一處全是民居的幽靜小巷。 “都退遠點!”朱允熥走在巷子里,對左右說道,“曹國公跟上!” 隨后,傅讓何廣義等人便指揮侍衛(wèi)警戒,跟朱允熥拉開距離。而被點名的李景隆,則是滿臉惶恐。 皇太孫高興的時候,一般都叫他老李。 若是不高興都是時候,只會叫他曹國公。 朱允熥又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回頭道,“是你讓人給開國公送信的?” 常升來的太巧了,而且看樣子也太急了。定是在家中匆匆趕來,要是沒有人報信,都見鬼了。 撲通一聲,李景隆直接跪下,說道,“殿下恕罪,是臣讓家奴,通知的常表舅!” 說話是門藝術,李景隆沒說曹國公,而是說了親戚之間的輩分。 他爹李文忠,本就是比常遇春矮了一輩的人。他和朱允熥是表親,叫聲表舅也合情合理。 “呵,你倒是會攀親戚!”朱允熥怒極反笑,“誰給你的膽子?讓人暗中通信?” “殿下,先聽臣說!”李景隆叩頭,雙眼都帶著淚水,“常家老二有萬般不是,可也是您的母族親戚。真要鬧大了,外人聽了,都會以為他是仗著您的勢。” “今日的鬧劇若這是鬧大了,最終傷的是殿下的賢名!所以,臣才派人通知了常家表舅。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臣是念著殿下的名聲,不想讓京城百姓,在背地里指指點點呀!” “你!”朱允熥語氣一頓,罵道,“你這廝,如此口才不去說書,都屈才了!” 仔細想想,李景隆說的也有道理。這場鬧劇,只有常升出面收場才最妥當。而且,真要是在百姓中傳開,鬧事的是皇太孫的表弟,這事可不大好聽。 老百姓可不管那么多,唯恐說的不夠熱鬧。皇太孫的表弟當街砸妓院,毆打朝廷命官,這事起碼能在京城流傳幾十年。 “臣心中只有殿下,若是殿下賢名有侮,臣當真是罪無可恕!”李景隆再叩頭道。 “起來吧!”朱允熥微微嘆氣,“今日先饒了你!” “殿下圣德,臣銘記五內(nèi)!”李景隆緩緩站起身,但下一秒,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巷子邊,一家民居的大門半開著。 門里面,一個五六歲豎著羊角辮,一只手里拿著咬了一半包子的小丫頭,正略帶嘲諷的,歪頭看他。 見李景隆看到了自己,小丫頭先是甜甜一笑,露出滿嘴殘牙。 隨后,居然一只手伸出來,圓潤白嫩的手指在她鼻尖劃了兩下,奶聲奶氣的說道,“大叔哭鼻子,羞羞!娘打我我都不哭,你居然哭鼻子!” 說完又是甜甜一笑,咬了一口包子。 “羞羞!羞羞!”小女孩又取笑兩聲,轉頭跑回屋,消失不見。 李景隆揉揉眼睛,心里罵道,“誰家倒霉孩子!” 看了這一幕,朱允熥不禁莞爾,“回宮吧!” 這大概,是他今天看到的最高興的事。 朱允熥身后,何廣義傅讓等人看到這事就過去了,心中對李景隆也生出幾分佩服。 須知,陪在皇太孫身邊,卻暗中和旁人通信,乃是大忌。你是儲君近臣,卻泄露儲君的行跡,就是心懷叵測。 “殿下對曹國公,還真是寬容!”何廣義瞇著眼睛,嘴里嘟囔一句。 恰好,他身旁的傅讓聽了一個滿耳,笑道,“曹國公這說話的學問,你我是學不來的!” 何廣義剛要點頭,王八恥笑道,“要么怎么人家是國公呢,您傅統(tǒng)領只是統(tǒng)領呢!” 說完,邁著鴨子步,趕緊追上去。 傅讓看他的背影,嘴里笑罵,“你個老王八!” “何廣義!”朱允熥忽然在前面開口呼喚。 “臣在!”錦衣衛(wèi)指揮使何廣義趕緊上前,微微俯首聆聽。 “方才,那妓院的老鴇子,說她背后也有人,對吧?”朱允熥邊走邊問。 何廣義故意矮了朱允熥一頭,“回殿下,是有這么一句話!” “知道是誰嗎?” “臣,這就讓人去查!” “好好查!”朱允熥怒道,“現(xiàn)有江夏侯周家子開賭場,現(xiàn)在又有人開妓院。大明的勛貴兒,怎么都喜歡給人當保護傘?就這么不值錢嗎?” 聽了這話,何廣義沒來由的想起,江夏侯周德興被他親手毒死后,那張死不瞑目的臉。 心中暗道,“今日的事,未必如李景隆所想,能大事化小!” ~~ 回宮之后,老爺子那邊在接見禮部和鴻臚寺的官員。 現(xiàn)在已是深秋了,眼看就要入冬。琉球安南等國因為距離大明太遠,早早的派出使節(jié)進獻貢品。而且因為今年大明滅了高麗,這些國家的貢品,唯恐不夠豐厚,惹得大明皇帝震怒。 吐蕃那邊,大喇嘛還有幾位土王,將在入冬后,派人入京覲見。 老爺子在忙,所以朱允熥也過去,徑自回了東宮,翻閱奏折。 不過,今日心中有事,難免不如往日那般氣定神閑。 一個時辰之后,王八恥通報,在宮外就分開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何廣義求見。 “臣............” 景仁宮中,朱允熥不等對方行禮,擺手道,“不必多禮,讓你打聽的事,問出來了?” 何廣義跪奏道,“臣,已派人打聽出來了!” “誰家?”朱允熥揉著太陽xue說道。 何廣義低頭,“徐家!” “誰?”朱允熥愕然抬頭。 徐家,京師之中的徐家,只有一家。 那就是已故中山王徐達,現(xiàn)任魏國公徐輝祖他們家。 徐家在大明武人勛貴中,地位超乎尋常。但做人謹小慎微,從不張揚跋扈,和那些淮西武人們,也少有來往。 徐達的三個兒子,徐輝祖,徐膺緒,徐增壽各個都在五軍都督府身居要職。雖出身勛貴之家,可這三人根本沒什么劣跡。尤其是老大徐輝祖,現(xiàn)在還算得上是朱允熥的近臣,身上還掛著東宮的官職。 “當真?”朱允熥仔細的問道。 “臣不敢撒謊,確是徐家!”何廣義說道,“臣讓手下人抓了那個老鴇子,據(jù)她說那青樓每年的三成進項,都進了徐府,是徐家一個管家接的。”說著,頓了頓,“不是魏國公的徐府,而是徐家三爺?shù)男旄 ?/br> 徐家老三,那就是徐增壽了! 他雖然沒有魏國公的爵位,可也掛著世襲指揮使的官職,而且徐家家大業(yè)大,不至于眼皮子短淺到這個地步。 “是不是徐家家奴,在外邊仗著他們家的名頭亂來?”朱允熥皺眉問道。 “這臣就不清楚了!”何廣義說道,“不過,那老鴇子說,她也沒見過徐家三爺,都是徐家的管事和她接觸。有些官面上的事,也是那個管事出面!” “再查!”朱允熥一拍御案,“去,你拿孤的手諭,去五軍都督府找徐輝祖,讓他去旁聽!” 徐輝祖為人方正,家中出了這種事,肯定比誰都急! 徐增壽這人,朱允熥只見過兩次而已。他是徐達的小兒子,因為他小時候身子骨不好,徐達又子嗣艱難,所以老爺子親口賜了這么一個名字。 這人沒聽說有什么太大的才干,但也算不上昏庸。在京師之后,不顯山不露水,人緣倒也不錯。 從心里,朱允熥不信那紅袖樓背后的靠山是徐家,不信是他徐增壽。 他是王爵之子,大哥是超品世襲國公,妹夫是大明燕王,再怎么也不會和那種地方有瓜葛。 就這時,王八恥又進來。 “殿下,開國公帶著次子跪在宮外求見!”王八恥看看朱允熥,小心的說道,“奴婢瞧見,常家二爺,讓開國公抽得渾身如血葫蘆一般,全身沒一處好地方!” “怎么不抽死這無法無天的混賬!”朱允熥哼了一聲,“就知道他們要來求孤,求孤有什么用?讓他們?nèi)デ蠡薁敔敚撸◆[事行兇,毆打朝廷命官的時候不知道怕,這時候知道了!” 見朱允熥臉色不好,王八恥不敢多說。 剛要下去,親衛(wèi)統(tǒng)領傅讓在外面跪地奏道,“殿下,開國公搶了臣的佩刀,要殺了他們家老二!” 呼,朱允熥長嘆一聲。 隨后怒道,“還嫌不夠丟人?讓他們滾進來!” ~~~ 清晨在醫(yī)院看球,發(fā)現(xiàn)很感傷的一面。 葡萄牙國歌的時候,c羅的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動,這是應該是他最后一次參加國際大賽了。不知不覺,他也到了要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那時,我又想起了阿根廷梅西,美洲杯上,梅西奏國歌時的表情眼神,和c羅很是相同。 年華已逝,人生易老。 世間,將再無絕代雙驕。 這世上最無奈的事,就是心沒老,身老了。好比八十歲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