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勍笑了笑，沒多解釋，簡單應(yīng)付，“這里也挺不錯的。”

    周校長看她的眼神多了點(diǎn)肯定，“確實(shí)，我們這里雖然小，但是教學(xué)氛圍還是很不錯的。”他笑呵呵地拿起水壺沖了茶，手指捻著茶杯翻轉(zhuǎn)清洗，又問，“原老師，你看一下，有沒有意向要跟幾年級的？”

    原勍目光定在茶杯口那點(diǎn)輕淺的黃褐色污漬，又挪開了目光，“我都可以，周校長，你看著辦就行。”

    周校長眼角皺出溜紋，笑說，“行，那我就給你安排我們學(xué)校里最有資歷的老教師，你跟著她，也可以多學(xué)點(diǎn)。”

    原勍客氣道，“謝謝校長了。”

    周澤墇剛上任不久，能做到這個位置有一半多都是靠著顧校的提攜，對于原勍，不管如何，他都得把人安排照顧妥當(dāng)了，否則，面子里外都過不去。

    他面帶慈祥地與原勍聊了一會兒，隨后注意到墻上的時鐘，五點(diǎn)半了。于是他站起身來，雙手抻了抻起皺的衣擺，“原老師，真是抱歉啊。我們學(xué)校那棟教師住宿樓拆了，正在重建，顧校托我給你找個住處。我昨兒剛聯(lián)系了人，收拾了一套干凈的公寓房間出來。原老師，那要不，帶你過去看下？”

    原勍本就不樂意住校，聽到這話，唇角噙著一彎淺弧，客氣地點(diǎn)頭道謝。

    第2章

    沈時若足足睡了一個半鐘頭，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犯暈。她手撐著椅子邊，坐了起來，肩背微垮著，手指抵在眉心，按了按。

    電視機(jī)上播放著動畫，不過沒聲音。她轉(zhuǎn)頭看向冬一稚，嗓音平淡，“看了多久的電視了？”

    冬一稚抿了抿小嘴，乖巧地拎起遙控器，摁了關(guān)機(jī)鍵。

    沈時若站起身，走到柜臺邊，擰開茶杯，灌了幾口，又問，“媽還沒回來？”

    冬一稚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說，“方姨中午有交代，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沈時若點(diǎn)頭，也不繼續(xù)問。轉(zhuǎn)頭朝里邊的小廚房走，小冰箱上放著兩顆番茄、半袋雞蛋。她問冬一稚，“番茄雞蛋拌面，吃么？”

    冬一稚顛著小步伐跑到了她身邊，隔了半米的距離，眼睛巴巴地看著沈時若，晃了晃下巴，“吃！”

    外頭有人走進(jìn)來，買煙。

    冬一稚跑向柜臺邊，抽出小板凳，跨了上去，踮腳伸手，拿了一包軟銀狼，遞給了對方。

    那人打趣，“唷，小朋友識煙呢？”他撕開包裝紙，抖出一根，促狹地問道，“要不要試一試？”

    冬一稚嘴角抿得緊緊，沒搭理。

    那人正打算再說些逗趣的話，就聽見里邊傳出了腳步聲。他轉(zhuǎn)頭看了眼，瘦高白皙的沈時若正從廚房走出來，眼神犀利冷淡，直直地看向他。

    他熄了話頭，沒敢再輕易打趣，連忙付好錢，出了超市。

    冬一稚小跑過去，接過了沈時若手上端著的拌面，仰著小臉問，“給爸爸送上去嗎？”

    沈時若淡淡地嗯了一聲。

    一趟上下樓的時間，冬一稚回到超市，發(fā)現(xiàn)沈時若已經(jīng)把一碗面條解決完了。她小心翼翼地端起她那份，坐到了角落里那張四角木桌前，低頭認(rèn)真地吸溜面條。

    沈時若單手拎著手機(jī)，斜靠在大門框邊，低頭翻看消息。

    傍晚的老城區(qū)，天邊已經(jīng)染了一片霞紅，橫七豎八的電線桿交疊跨在半空中，嵌成了光影。

    方秀璇挎著個小手提包，腳步飛快地從街口走了過來，她抬頭瞅見了正倚靠在大門邊的人，響聲喊，“時若，你上去五樓，看看那個房間里的垃圾箱清理出來了沒？上回我估摸著是有事忙了，忘了這茬兒，現(xiàn)在人家已經(jīng)要過來住了，你趕緊地，上去看看。”

    沈時若熄滅手機(jī)屏幕，放進(jìn)兜里，問，“鑰匙呢？”

    方秀璇‘欸’了一聲，“差點(diǎn)忘了”，她低頭翻找自個亂糟糟的皮包，好一會兒，才從底下?lián)赋隽艘话寻雸A鑰匙，遞給了沈時若，催促道，“趕緊上去看看。”

    公寓樓的入口就在超市的左邊樓梯，樓梯道不寬，將將一米的距離，每天定時定點(diǎn)的有保潔人員清理，上上下下倒也收拾得通透干凈。整幢樓房呈現(xiàn)凹字形，大體是一層兩戶，除卻頂上五樓的房間。

    那間套房原本是房東自個居住的地兒，對門是半邊陽臺，兩室一廳的房型，裝修高檔，價(jià)格也昂貴。

    沈時若擰進(jìn)了鑰匙，打開門，朝客廳走了兩步，瞥見堆在墻角處的垃圾箱。她皺著眉頭，彎腰，單手將垃圾箱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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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拐過紅綠燈路口時，原勍的表情倏地變得有些驚疑，眼眸里倒映著后退的一路風(fēng)景，她手肘撐在窗沿邊，指尖抵著額角。

    怎么愈琢磨，就愈感覺到似乎來過這兒？

    一路過來，坐在旁邊的周校長嘴巴一直開開合合，停不下來，熱心地介紹著老城區(qū)的風(fēng)景，“原老師啊，你別看咱這地方小，你知道的吧，上一屆的國際機(jī)器人大會就是擱咱這兒舉行的，”他說得自個都有些動情了，語氣都忍不住上揚(yáng)，“所以說，咱這兒是個好地方吶，近些年還出了許多頂尖兒的科技人員，就拿東合區(qū)那塊科技產(chǎn)業(yè)園來說，那里邊可是人才濟(jì)濟(jì)。”

    原勍耳朵尖動了動，“東合區(qū)？”

    周澤墇嘴角含著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原勍繼續(xù)問，“離這兒遠(yuǎn)么？”

    周校長瞧她一臉感興趣的模樣，講起話來更有勁兒，“不遠(yuǎn)，坐車過去也就十分鐘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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