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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河買的這些東西都可以夠十個人吃到飽了,而她們兩個本來就胃口小,吃到最后實在無能為力,一起癱在沙發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舉起白旗。 休息了一會,李清河樂顛顛地往她那邊湊,林故安知道她憋了一天想要說的話,反而突然出聲打斷道:“照片上的轉經筒是哪里來的?挺好看的。” 李清河被打斷了思路,rou眼可見的呆愣住,半響才反應過來,吶吶道:“桑吉的,行空撿到他的時候,他除了穿著的一身衣服就只有手里攢著的轉經筒。” “我之前在廟里養傷的時候,他把轉經筒送給我了……” 林故安本來只是嫌大狗尾巴搖地太歡,想轉移話題,沒想到還能引出背后的故事,偏過頭饒有興致的聽著。 “我剛開始以為就是一個普通的轉經筒就收下了,不過行空那人什么事都寫在臉上,他好幾次看見我拿著轉經筒,表情都怪得很,我就主動去問他,這才知道它對桑吉的重要”。 “后面我想要還給桑吉,那小孩也不知道和誰學的,脾氣倔的很,寧愿不來見我也不肯收回去,直到我要下山之前,才走到機會把轉經筒放在他枕頭邊。” 林故安點了點頭。 李清河揉了揉鼻子,“前久過去那邊的時候,桑吉還想把它塞給我,只不過我說我現在不需要了,他才又收回去。” 她笑了笑,重復了一遍:“也不知道和誰學的,這孩子性格是真的倔。” “不需要了?”林故安抓住重點。 李清河望向她,眼神柔和地輕笑:“對啊,我已經追到時間了,不需要再向佛祖許愿了。” 怪膩人的……林故安抬腳就踹,這段時間,踹李清河都快成下意識的習慣了。 不過她力度不大,和小貓撓似的,被踹的人一動不動,都由著她。 屋外突然下起小雨,這是南城入春以來的第一次春雨,清風微涼,萬物發出欣喜的聲音,慶賀此刻。 “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林故安突然問道,不經意的話里帶著深意。 李清河被這突然的問題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斟酌道:“怎么了?” “你頭像的照片是我家那邊的街道”,林故安語氣帶著肯定,眼波一轉,又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見她半天沒回答,又下意識地踹過去,這次沒那么幸運,被李清河抓住了白凈的腳踝,用力掙了幾下也沒逃開大手的掌控,只好抬起頭嗔她。 李清河笑了笑,見她放棄反抗了,才把不安分的腳好好搭在自己大腿上,重新掌握話語權,回應道:“過年回去看見了?怎么現在才問我?” “嗯,”被捂住的腳踝傳來炙熱的溫度泛起薄汗,有些難耐,但她沒有收回腿,搭著現成的柔軟腳墊子,后靠著沙發扶手,舒服的很。 “之前放國慶,和音樂社的人一塊去那邊玩,”她回憶當時的場景,笑著看向林故安:“知道為什么我們要跑那么遠嗎?” “音樂社?為什么?”,某個人怪懶的,不肯猜還加問題。 “嗯,之前加的,原來的社長挺好玩的,他走了以后,我嫌無聊就再也沒有去過了。” “這個活動也是他組織的,說是他退位之前一定要搞個大的,然后他就帶著我們跑到離南城很遠的地方賣藝。” 李清河面帶窘迫,這算是她人生里為數不多的體驗了。 “……”,林故安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勉強夸:“挺厲害的。” 李清河笑:“神經病吧,他的考慮還很周全,去遠一點的、沒有人認識的城市丟人,回來的時候拉著每個人發誓不許說出去。” “……然后我看了你們的表演?” “準確來說,并沒有看表演,只是路過還給我丟了一塊錢的鋼镚。” 林故安努力回憶,但似乎沒有這方面的記憶,臉上浮現了些愧疚。 李清河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那時候在下暴雨,街上的人都在跑著找地方躲雨,就我們幾個神經病還在大街上淋雨彈吉他唱歌,你能停下來給我一塊錢已經很好了。” 林故安沒想到還有這一回,目光柔和下來,朝李清河招了招手。 乖巧的大狗坐到她沙發前的柔軟地毯上。 林故安熟練地伸手,揉了揉大狗細軟的發絲,李清河舒服地瞇眼。 半響又想起什么,李清河補充道:“不過這不是我第一次見你。” 揉頭的手停下,林故安疑惑。 “嗯?” 李清河拍了拍她的示意她別停,語氣懶洋洋地說道:“有一次我送我媽去找你。” 她往后仰頭,下顎被繃緊,淺琥珀色的眼睛里仿佛有光:“我坐在車上,沒下去。” 女人低著頭看她,墨色發絲隨之掉落,像一場瀑布襲來,發尾在李清河臉上劃過,引起一陣酥/麻,她卻不在意的笑。 “我就說我追到時間了。” 那天的夏日燥熱好像還圍繞身邊,煩人的蟲鳴鳥叫,已經保持相當長時間的沉郁心情的李清河,在那天難得和夏之澄和緩了關系,并主動送她到小區門口,又拒絕了夏之澄一起的請求,躲在車里不肯下去,好不容易和女兒緩和了關系,夏之澄也非常好說話的同意了,獨自去見林故安。 準備要離開的人,本來只是下意識往那邊看了一眼,清冽疏離的女人站在門口,眼角上挑,含著秋水的眼睛不經意地往這邊看過去,這是第一次見面,只有一個人知道的對視,像是夏日里的一場久違的雨,一下子澆滅她多日的煩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