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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眉茫然的看著老鴇:“我怎么了?哦,哥哥是你覺得我吃的太多了?其實我平時并不是吃的這樣多的,我只是今天實在餓了, 不過你放心哥哥,我家阿漾很有錢的,等我找到了她, 一定讓她加倍還給你。” “你......你......”老鴇還是不可置信。 池眉撓了撓頭, 不明白剛剛才很正常的老鴇怎么突然變成了個傻子樣,一句正常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不怪老鴇懵逼,那可是能一頭牛都挺不過的春-藥量啊,哪怕你是柳下惠也得乖乖變成禽獸的猛藥,怎么會吃了跟沒事人一樣呢? 眼看著池眉就要走出房間, 老鴇終于反應過來:“你給我站住!吃了我的東西還想走!” 既然軟的不行, 那他就來硬的。 老鴇只當是春-藥過期變質了,濃妝艷抹的臉突然變了厲色,吊梢三角眼迸出一絲寒光,大聲喝道:“阿大阿二還不快動手!” 兩道高大的黑影如鬼魅一般向著池眉壓過來,池眉倒退一步, 憤憤看著老鴇:“明明是你自己說要請我吃東西的, 怎么現在又反悔?” 老鴇不屑一笑:“我反悔了又如何?進了我們紅袖樓的男子就沒有出去的可能!老老實實的給我待著接客吧!” “接客?”池眉喃喃道, 不由得想起江漾當初嚇他的話:“......這里是青樓?” 老鴇哈哈大笑:“不然呢?”老鴇毫不留情的諷道:“真是個蠢貨, 青樓就是青樓,換了個名字就認不出來了?” 池眉狠咬著牙根,憎惡的眼神恨不得從老鴇身上活生生剜下一塊rou來,他初離開大海來到陸地, 對這片從未踏足過得地方茫然懵懂, 全然不知人族的嫌惡, 還以為真的碰見了如江漾一樣的好心人。 “你敢瞪我!”老鴇瞇起眼睛,對著旁邊站著的兩人大聲吼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動手!今兒晚上看我不□□好你。” “是!”兩個身體健壯的女人應聲朝著池眉撲去。 “千萬別弄花了他的臉!”老鴇叮囑道。 池眉靈活的躲過兩個女人的圍捕,可終究雙拳難敵四手,男子就算拼盡了全力也無法跟女子相搏,更何況是兩個女人,池眉很快就被兩個女人擒住,可還不等老鴇高興,屋內便聽見幾凄厲的慘叫,四濺的鮮血染紅了窗戶紙。 ------------------------------------- “紅兒,把這塊烤紅薯給旁邊的哥哥送過去。” 破廟,大雨,一位年輕帶著三個孩子往嶺南首府長寧郡逃難的鰥夫將長遂已經烤熟了的紅薯塞給自己年僅4歲的兒子。 這段路上,長遂帶著三個孩子實在艱辛,不知道受了多少女人的調戲,想著池眉也是去長寧郡的,人長得又極其標志,哪怕故意弄泥巴摸臉,也難掩其風姿,有這樣的人作伴,也可以幫長遂擋住大多數女人的惡意。 所以長遂才故意趁著大雨期間,大家都在廟里面躲雨的功夫,讓自己的紅兒那吃的去套近乎,然后結伴同行,畢竟誰會拒絕一個小孩子呢。 紅兒聽話的邁著干瘦的小短腿捧著紅薯跑到池眉面前:“哥哥,這個是我爹爹給你的。” 紅兒純潔的眸光盯著池眉看,其實他要注意池眉很久了,這位哥哥衣衫破舊,身形狼狽,而且無論爹爹如何跟他搭話,他都不理人,甚至連個眼神也不給爹爹,漂亮的雙眼冷漠至極。 他的食物很少,有時一天都吃不了一頓飯,累了就坐在河邊,沉默的望著水面,休息夠了繼續走。 黑漆漆的泥巴抹在臉上都看不清面容,但從他襤褸的衣裳里露出的一截潔白如玉的胳膊看,如果洗了臉一定是位很好看的哥哥。 看著池眉臉上的泥土,紅兒心中驕傲的想,他過了三歲之后都不玩泥巴了。 “......”池眉沒有應紅兒的話,也沒有接他手里的紅薯,空洞的眼神呆呆的望著廟外的風雨。 紅兒回頭看了看長遂,實在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哥哥,都快餓死了,還不吃香噴噴的紅薯......不過要是這個哥哥不吃的話,爹爹會把紅薯給他吃嗎?他老饞了。 長遂沒想到,這個男人是塊硬心腸的石頭,連小孩子的面子都不給,但又不想放棄,于是朝紅兒揮了揮手,示意紅兒再努力一下。 紅兒乖巧的點頭,壓下心中對紅薯的渴望,小手把紅薯捧得高高的,差一點就碰到他的嘴唇。 “啪——”池眉一揮手,將紅兒手里的紅薯拍在地上。 紅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他自己想吃都吃不到的紅薯,被拍在地上,想吃都吃不成了。 長遂立馬站了起來,語氣帶怒的指責:“你這人什么意思啊!我看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好心好意的給你送吃的,給你一口飯吃,你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把紅薯丟在地上!” 池眉抬起頭,第一次正眼看向長遂,眼神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長遂打了一個冷顫。 “我沒求你給我。”池眉冷淡開口,聲線如同凜冬海面上漂浮著的冰凌。 說完,不等廟外的大雨停歇,池眉慢慢走近雨中,消失在傾盆大雨中。 長遂看傻了眼,看著地上已經不能吃的紅薯,朝著池眉剛剛坐著的地方呸了一口唾沫:“呸,什么玩意兒!” 大雨沖刷著泥濘的道路,雨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砸在池眉的臉上,冰冷的濕氣侵襲著他的身體,滂沱的雨霧模糊了他的視線,他腳下一滑,從已經入泥湯般的路上摔進旁邊的草坡里,眉骨撞到了石頭,鮮血被大雨沖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