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嘉聲最終還是叫了早餐。

    ——在他實在忍受不了臥室里的活春宮，默默下了樓之后。

    轉身離開時，身后還能清楚聽到孟云意的喘息呻吟。明明兩人都發現他了，卻都像是沒看到似的；明明孟云意才剛高潮，還沒緩過勁來，遲予就又把頭埋了進去。一個瘋狂，一個無情。

    只是，再豐盛的早餐放到面前，他也沒半點胃口。

    直到那兩人相攜從樓梯上下來，桌上的東西他還是半點沒動過。

    孟云意腿有些軟。下樓的時候，她甚至還顫了一下。

    平時很少出現這種情況，要虛也是男人們虛，可這次她是真的覺得有點虛脫，好像全身的精氣都被人吸干了一樣。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幽怨地看了遲予一眼。他唇邊的液體都還沒擦干凈，那副又色又欲的模樣，可不就是個妖精。

    遲予朝她無辜地笑笑，那眼神明顯是在說“你明明也很喜歡”。

    餐廳傳來淡淡的香味，看到桌上的早餐，她毫不客氣地過去坐下，拿起叉子戳了塊牛柳喂進嘴里：“大清早就吃這么多rou啊？”

    問完才想起來，這好像是昨晚自己在他身上累得氣喘吁吁時提出來的，說是消耗太多，要好好補一補。

    霍嘉聲沒出聲，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

    孟云意也懶得管他，又戳了塊rou喂給遲予：“里脊也不錯，就是涼了。”

    畢竟把她伺候爽了，他卻一直都在憋著，這也算是對他的獎勵吧。

    “好。”遲予乖乖張嘴吃下去，得寸進尺，“我還想嘗嘗那個蔬菜。”

    看著兩人互相喂來喂去，卿卿我我，霍嘉聲不由得輕嗤了聲。

    孟云意回頭看過去：“都幾點了，你不用去上班？”

    霍嘉聲答非所問：“都要中午了，還早？”

    說得陰陽怪氣，活像一個獨守空房的怨夫。孟云意忍不住笑笑：“你不吃嗎？你昨天……也挺辛苦的。”

    一句話扎了兩個男人的心。

    霍嘉聲冷哼一聲不回應，遲予低頭在餐盤里劃弄著叉子，聽到他時不時刮出的尖銳響聲，霍嘉聲又不悅地看過去：“有病？不嫌難聽？”

    遲予抬眸，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卻有些冷。

    不會要打起來吧？

    想起上次舅甥倆臉上的傷，孟云意看熱鬧不嫌事大，突然有點希望場景再現一下，到時候她再學著電視劇里被爭來搶去的女主角象征性地拉個架。

    不過，兩人似乎都沒有要動手的意思，滿懷敵意地對望了片刻，又都收回視線。

    把肚子填得差不多了，孟云意才回頭看了眼遠處的落地鐘：“喔唷，果然不早了，早餐都能當午飯吃了。”

    悠悠地喝了口牛奶她才問遲予：“你也不上課？你今天不是也課滿嗎？”

    “今天禮拜六，哪來的課？”

    孟云意手一僵，放下杯子：“禮拜六？”

    遲予點頭，看到她夸張的表情，又疑惑地點開手機確認了一下：“是禮拜六沒錯。”

    “我冊那……”孟云意猛地在額頭上拍了一巴掌，“這下死蟹一只了。”

    “怎么了？”

    孟云意沒回答遲予，反而狠狠瞪了霍嘉聲一眼。

    都怪他昨晚纏著她zuoai，讓她頭昏腦漲地把時間都記錯了。也怪肖霖川那家伙，就只知道勾引她沉迷色欲，把正事都給忘了。

    果然，男色誤人。

    霍嘉聲本就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兒莫名挨了白眼更是火大，但最終還是壓下怒意，耐著性子問：“什么重要的事忘了？”

    “我要去平江接我爺爺。”

    孟云意趕緊打開手機看了看，爸媽到目前為止還沒打過電話，倒是秦悠揚半小時前就發過消息：【我在家等你】

    “你一個人開車去嗎？”遲予笑笑，“沒事，我陪你去，還來得及。”

    “怎么可能？你要是去了……”雖然她及時住了嘴，但那副受了驚嚇的表情還是讓遲予立刻就明白過來。

    而看到遲予尷尬又失落的神情，霍嘉聲也很快反應過來。

    她是有家里認可的正牌男友的，至于遲予，在她家人面前根本見不得光。

    一瞬間，他有些幸災樂禍。

    “好了，我去換衣服了，你慢慢吃。”

    見她很快沖上樓梯消失在視野中，霍嘉聲慢悠悠地迭起腿，抱著雙臂，饒有興趣地看向遲予：“我還以為，她和那個人已經分手了，或者，你不知道他的存在，原來，什么都知道啊。明明知道，還非要往上湊，還自詡什么男朋友，嘖嘖，你這算什么？知三當三？”

    遲予冷冷看他一眼，唇邊又揚起一抹笑：“小三也比你這個連名分都撈不到的前男友好，下次見到她，別忘了叫聲舅媽。”

    “恬不知恥。”霍嘉聲嗤笑，“我們家怎么出了你這樣的人？”

    “跟你那位喜歡出軌的外公學的，也跟你這位喜歡撬別人女朋友的外甥學的。難不成你以為，你昨晚做的事比我高尚？”

    霍嘉聲無言以對。

    孟云意還沒換好衣服，老媽的電話就打來了：“你們到了伐？路上堵不堵呀？”

    “那個……出了一點小小的問題。”

    “車沒電了？不是讓你開我那輛去嗎？早說了電車不行，半道上沒電……”

    “我還沒出發。”孟云意硬著頭皮解釋，“我以為今天才禮拜五。”

    那邊一下就沒了聲音，隔著電話孟云意都能感受到老媽的無語。

    過了會兒，孟青秋才問：“昨晚群里打視頻你沒來，悠揚不都還記得？他也記錯了？”

    對哦，父母沒時間，之前就說好秦悠揚陪她一起去的，她記錯了，秦悠揚不可能記錯啊。怎么不僅昨晚沒提醒她，今早沒催她，還一直到半小時前才給她發消息？而且沒收到回復也沒打電話過來。

    所以，他已經猜到她是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了？也猜到她一定起不來？

    乖巧懂事，善解人意。和其他人比起來，秦悠揚和遲予還真讓她省心。

    不過，她還是沒直接承認，畢竟在秦悠揚眼里，她還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遲予的存在，既然他愿意陪她演戲，那她也樂于繼續演下去。

    最后是遲予送她回的家。

    她連樓都沒上去，直接從小區門口進了地下停車場，秦悠揚已經從她家里拿了老媽的車鑰匙在車里等著了。

    什么都沒問，也沒表現出任何不悅，只是笑著揉揉她的頭：“就猜到你肯定起不來。”

    “大四了唉。辛苦了十幾年，這是暫時最輕松的一年，還不許每天多睡睡懶覺啦？”

    “所以我才沒打電話催你，反正都來得及。”秦悠揚傾身過來替她系安全帶，視線一抬，落到她頸間。

    半低不高的衣領下，顯然有道淺淺的吻痕。

    看顏色應該剛印下不久，要么是今早，要么是昨晚。

    而他們已經好幾天沒見了。哪怕他不忙的時候，她也總說有事，究竟是什么事，不用想也能清楚。

    “云意。”車子緩緩開出小區，他也低聲叫出了她的名字。

    “怎么了？”孟云意正在回復肖霖川的微信，連頭都沒抬。

    “沒什么。”轉頭看了她一眼，他又輕聲笑笑，“就是好幾天沒見，有點想你。”

    “我也想你呀。”孟云意笑著給他一個飛吻，很快又把頭垂下去。

    秦悠揚笑笑，攥緊方向盤，沒再出聲。

    以前起碼還會裝一裝，現在，似乎連裝都懶得裝了，對他越來越敷衍，也越來越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