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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對著電腦坐了一下午,腰很疼。 打開書房的門,夏煙向外望去,司柏燃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腿上放著電腦,Dollar趴在他的旁邊。 這房間采光好,已是下午四點多鐘,客廳里依舊光線充足,一人一狗在早春的陽光里一派和諧。 畫面溫馨到了極點。 夏煙情不自禁牽起唇角,她對電話里的蘭思唯說:“先掛了,有什么要幫忙的一定告訴我。” 司柏燃察覺到什么,抬起頭看向她。 兩人隔著不到十米的距離,望著彼此,眼里只有對方。 她忽然意識到,剛剛和蘭思唯的對話也并不完全正確。 她和司柏燃,偶爾還是會吵架的。 只不過他們吵架的方式,和普通情侶不太一樣。 比如前天的時候,夏煙因為待在家里寫了一天的東西卻寫得很不順,而心情暴躁。 偏司柏燃從公司回來后,一直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兩居室的房子,本來便沒有多大,自從多了一個人后,便更加顯得局促,他們只要都在屋子里,便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那天,心情不好的夏煙忍無可忍,“啪”的一聲把筆記本電腦合上,沒好氣地對司柏燃說:“你能不能回你家?” 司柏燃把鮮橙汁擺在她面前,倏地笑了。 這一笑,夏煙再多的脾氣都沒了,她瞪著他:“你笑什么?” “你什么時候學會發脾氣了?” 以前的夏煙,不管是待見他的時候還是最開始不待見他的時候,她都沒發過脾氣。 她性子有點冷,熱乎勁兒也只是對著熟人,撒個嬌雖是常事,但一不高興絕對不會表現出來,而是不理你。 司柏燃以前最煩的就是夏煙不理他。 反倒是現在這樣,司柏燃覺得新奇。 “我一直都有脾氣。” 司柏燃搬了把椅子坐到她旁邊,攬住她的腰:“你家不是我家?你想把我和Dollar趕哪里去?” 夏煙看著他一臉笑意,忽然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 怎么能笑得這么開心? 司柏燃拍開她的手,下一秒,就低頭吻了上去。 兩人在狹小的書房里鬧做一團。 那段日子其實很不太平,東航飛機失事,上海疫情形勢嚴峻,每一件事都牽動人心。 而他們就躲在這小房子里,任俗世紛紛擾擾,偷得浮生半日閑。 那時,司柏燃真的以為,這次他們可以長久。 第91章 四月份的時候, 夏煙去了戈壁灘。 她是在落地后,才給司柏燃打的電話。 司柏燃當時在電話里發了很大的脾氣,沒有人知道, 他回到出租屋發現常擺在衣柜旁邊的行李箱消失不見時那一刻的感受。 他在電話里質問她:“為什么一聲不吭就走了?” 夏煙的回答漫不經心:“臨時起意來的, 正好這個地方管控也不是很嚴格,現在從北京出發找一個不用隔離的地方好難的。” 她還哄他:“別生氣了嘛, 下次早點告訴你,我給你唱歌聽好不好?” 誰要聽她唱歌。 他不明白,提前告訴他一聲有那么難嗎? 飛機起飛前給他打個電話有那么難嗎? 那段時間,跟在司柏燃身邊的人, 明顯感受到他周身的低氣壓。 作為老板,司柏燃平時其實算是個好說話的人。 以前楊昕雯在雜志上看到他公司的報道, 還驚訝地說:“沒想到你還真把事情做了起來。” 那時,司柏燃看著母親, 問她, 不然你以為我在玩玩嗎。 楊昕雯察覺他語氣不善,也沒生氣,只說:“倒不是因為這個, 只是你性子太善,居上位的人都得是心狠手辣的人。” 司柏燃當時怎么說的? 他好像回了句, 像我爸那樣子嗎。 他其實一向對“居上位、賺大錢的人都得是心狠手辣的人”這個說法不贊成。 誠然, 對別人心狠的人, 通常對自己更狠, 成功的幾率也更高。 但司柏燃總覺得,這樣的人, 獲得一時的成功容易, 但難長久。 太狠心, 太專`制,必定越走越孤獨,到最后終有一失。 不過司柏燃很有自知之明,他志不在此,也無所謂長久不長久。 蔣助理聽著司柏燃在辦公室發脾氣。 上次發這么大的脾氣是什么時候? 夏小姐剛離開的時候吧。 當年,蔣助理一時判斷失誤,差點兒丟了工作,被調到另一個崗位半年,才重新回到司柏燃的身邊。 從那時起,蔣助理便知道夏小姐之于老板的重要性,但沒多久,夏小姐就出了國。 沒想到兜兜轉轉這么多年,兩人又重新在了一起。 那這次呢? 老板生氣是為了什么? 蔣助理正想著,年輕的小姑娘哭著從辦公室跑出來,他遞過一包紙抽給她:“給你放半天假,回去休息休息。” 小姑娘眨著眼淚:“可,司總剛說要開除我。” “誰讓你這個時候去觸霉頭?下次學機靈點兒。” 小姑娘琢磨半天,意識到自己的工作還在,臉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悅之色。 蔣助理走進辦公室,把一份文件遞給司柏燃,司柏燃把文件放到桌子上,沒打開看,而是問他:“博樂影視那邊什么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