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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沉著一張臉走到后花園,司機早早被他恐嚇攆回車內(nèi)待著。 謝家后花園不小,他慢慢走著,也不看風景,就低頭看著腳下的路,腳下的石子。 突然聽見一聲男童的戲謔聲:小野種,你家哪兒的? 哥你忘了,她是野種哪來的家?要不是野種怎么會被二叔領回來? 男童警告道:小野種,我媽和我奶奶說了,以后這個家是我繼承,二叔的股份和財產(chǎn)也都會給我,你這個小雜種就別想了,哪來回哪兒去,等我長大了繼承公司就把你趕出謝家! 哥你跟這個傻子說這么多干什么?她那么蠢又聽不懂。 少年抬頭看見前方兩個大約十歲上下的兄妹正圍著一個矮矮的小孩。 男孩突然伸手推了小孩一下,那小孩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哭,兩只小手撐在地上,搖搖晃晃地,又站了起來。 她轉(zhuǎn)了個身,正要離開。 另一個女孩又掛起惡劣的笑意,從后背上給她推了一下,小孩啪的一聲整個人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沒起來。 男孩蹲下去將小孩提了起來,讓她重新站在地上,他力道有些大,小孩沒站穩(wěn)一屁股又坐在地上,好不容易過了會兒站起來,男孩又伸出手將她推倒,女孩見了也來了興趣,跟著哥哥不停地捉弄著小孩,如此反復多次,把小孩當成玩具耍。 小孩坐在地上,捏緊小拳頭,忽然沖他們齜著牙,兩個人嚇了一跳,隨后大笑出聲。 你以為你是狗嗎?你來咬我啊?咬到我算你贏,以后也不趕你出謝家大門了。 他甚至伸出了手臂在小孩嘴邊晃,讓她咬。 小孩低頭頂著那只手,小奶牙齜得口水都流了出來,卻始終沒有咬下去。 她小短腿一邁,準備離開。 兄妹倆還沒玩夠呢,怎么會放小孩離開?又把她抓了回來。 溫不宴準備離開時,忽然聽見小孩嘴里蹦出幾個字,大聲喊著:八、八、八! 像是在警告,然而聲音又軟又奶,沒有半分殺傷力。 熊孩子笑得更歡了,一口一個小傻子叫著。 少年轉(zhuǎn)了腳步,朝那邊走過去。 他雖然才十一二歲,人也生得瘦弱蒼白,卻天生自帶一股陰沉沉的氣質(zhì),臉沉下來的時候更嚇人,一看就不好惹。 謝家兄妹嚇了一跳。 他們認出那個人就是他們名義上的小表哥,是他們父母爺爺奶奶和太爺爺還有嫁到李家的姨奶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招惹的人。 他是李家的小少爺,他們名義上的表哥,李家父子最疼愛這個陰沉孤僻的表哥,如果招惹了他,就等于招惹了整個李家,他們還有好日子過? 兄妹倆喊了聲表哥,戰(zhàn)戰(zhàn)兢兢站在原地不敢動,手腳都發(fā)起抖來。 他們聽爸媽私下說過這個小表哥腦子有病又因為姨奶的緣故,非常討厭謝家,也不知道會不會把他們怎么樣。 少年一句話不吭走到兩個小孩面前,陰沉著一張臉給了兩人一人一個巴掌,你們也配叫我表哥? 他們被打蒙了,連哭都不敢捂著火辣辣的臉,想要逃跑,少年卻伸手揪住了兩人,默不吭聲把兩人按在地上揍了一頓才放開。 兄妹倆被揍得嗷嗷叫,眼淚嘩嘩地掉,卻不敢反抗,等他停手了連忙趁他不注意跑了。 至于二叔家的野種,誰管呢? 少年回身,低頭看到小孩仰著頭看他,眸光亮晶晶的。 他蹲了下來,在小孩面前,半點不見生疏,動作輕柔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然后嘴角上揚,扯出一抹溫柔的笑,伸出雙臂。 小孩嗷的一聲一頭扎進他懷里,溫不宴便順勢將她抱了起來。 懷中的團子輕得幾乎感覺不到重量,他嘴角溫柔的弧度逐漸收緊,臉色重新變得陰沉。 前院的宴會正式開始,賓客們推杯交盞,忙著交際,正熱鬧著。 一個少年卻推著行李箱從謝家后院繞出來走到停車場。 拍了拍自家的車門。 司機嚇了一跳,少爺你沒在里面吃點喝點兒? 少年道:開門,回家。 宴會不是才剛剛開始?大少呢?大少怎么沒來?您這么早回去? 溫不宴握在行李箱上的手指微微發(fā)緊,將手機給司機看,我先回去。 司機看了小少爺發(fā)給大少的信息,說他先回去,大少回了聲好。 他打開車后座,卻見小少爺把一個紫色的行李箱先搬上后座,自己才坐上去。 您怎么帶了個行李箱? 來時也沒見著小少爺帶東西,更別提行李箱,再說來參加一個宴會,哪有帶行李箱的? 少年陰沉的眸子盯著他,禮物。 司機便下意識認為是謝家給他的禮物,畢竟謝家差了李家這么多,謝老爺子的女兒又是他們家的后媽,這些年沒少討好李家,至于為什么用行李箱拉,大約是什么電子產(chǎn)品吧,少爺用行李箱方便拉走。 謝老爺子前陣子不還從國外買了個什么電腦寄回來給少爺? 司機給自己找了個合理的解釋,也不敢過多探究小少爺?shù)氖铝恕T诶罴腋缸尤水斨校麄冞@些為李家服務的人最怕得罪的就是這個年紀最小的陰沉孤僻的小少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