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很像是他在叮囑學(xué)員，沉穩(wěn)又耐心。喬鶴生笑著點頭。

    這是一場神話傳說的主題表演，包含了歌曲、舞蹈、雜技等，主持人介紹完背景后，幕布拉開。

    追光燈合成一束打下，場中是一個挺拔的背影，他立在緩慢翻卷的霧氣中，像一只鶴。

    音樂起，舞者開始演繹這段傳說的開端，身形靈動，衣袍也有了生命般飛舞，詮釋著冰雪的生命。

    岳天河第一次從等候區(qū)看表演。

    這個位置無法如觀眾席處能得到最完整的觀賞體驗，卻能更好地看到喬鶴生的表情與動作，甚至連他每次騰空落地后的輕響，以及牽動的白霧是如何變換形態(tài)的都能直觀體會到。

    如果是在觀眾席上，看到的是一個作品，那么從這里，看得更多的，是喬鶴生這個人。

    專注而投入。

    ……

    五六分鐘的舞蹈結(jié)束得很快。

    喬鶴生下場后先去跟負(fù)責(zé)人說了兩句，然后笑著朝岳天河跑過來。

    “嘶，冷死了，”喬鶴生接過岳天河遞來的外套：“沒事兒了，看會兒還是直接走？”

    “走吧，先去吃飯。”

    岳天河跟他繞出去，山里風(fēng)大，站在劇場門口，冷風(fēng)直往衣服里鉆。

    來的擺渡車還是敞篷的。

    喬鶴生裹著衣服縮在角落里，瞇著眼不說話。

    岳天河看了他幾眼，從包里拿出他脫下來的毛衣，抖開后搭他腿上：“剛才怎么不換了衣服再走。”

    “更衣室不多，剛聽說好幾個姑娘進去了，”喬鶴生拉了拉衣領(lǐng)：“我就不去擠了。”

    岳天河也不知怎么想的，看著喬鶴生帶著妝在冷風(fēng)里瑟瑟發(fā)抖，覺得有些可憐又好笑，他伸出手，一如他對自己的學(xué)員那樣，以手背探了探他臉側(cè)。

    “……”喬鶴生驚了下，也不抖了，就這么看著岳天河，緩過來后眼神有些復(fù)雜。

    “……”

    岳天河順勢勾了下他衣領(lǐng)，又往里掖了掖：“都凍成這樣了……回去先洗個澡。”

    說完收回手，平靜地看向兩側(cè)飛快后退的路燈，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喬鶴生縮在袖子里的手握拳收緊。

    不用岳天河提醒，一回酒店喬鶴生就打開室內(nèi)空調(diào)洗澡去了。

    岳天河想了想也去沖了個澡，今天出了點汗。等他收拾完到大廳坐著時，喬鶴生還沒出來。

    等人的時候，手機響了，岳天河一看，是好久沒個音信的薛璟。

    “喂，師兄？”

    岳天河低低嗯了聲。

    “元旦快樂！”薛璟的聲音聽起來很精神：“今年元旦怎么過的啊？”

    岳天河盯著大廳對面的壁畫：“出來玩兒，度假。”

    “啊？”薛璟在那頭愣了好幾秒才難以置信地開口：“不是吧，你居然有興趣度假？以前不是怎么拽你都不出來的？等等……”薛璟不知道腦補了什么，語氣有點擔(dān)憂：“師兄……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啊？出什么事了？”

    “……”岳天河有點哭笑不得：“瞎想什么呢，沒事兒。”

    “啊……那就好，誒真有什么別瞞著我啊。”

    “嗯，知道了。”

    “……嗯，行你先去……”薛璟的聲音小了點，大概是拿開手機回了誰一聲，然后又立刻接上：“對了師兄，跟你說個事兒。”

    “什么？”

    “我打算去參加三月的全國錦標(biāo)賽了，已經(jīng)報了名。”

    “……”岳天河沉默了下，開口時已經(jīng)帶了點笑意：“那就好，好好準(zhǔn)備，等你好消息。”

    “哈哈哈那瞧好吧……”

    “……”

    又聊了兩句才掛上電話，岳天河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回味了下剛才聽到的薛璟那邊的聲音，想起陸云帆之前向他請假，心里有了點數(shù)。

    “學(xué)長——”

    岳天河回頭，看到洗了澡收拾一番后再度英俊帥氣的喬鶴生：“嗯，還冷嗎？”

    “不冷了，”喬鶴生搓了搓手，笑道：“要不你再試試？”

    岳天河挑眉，現(xiàn)在心情不錯，也輕笑著仰頭看他：“那你來。”

    “……”喬鶴生挑眉，兩步靠了上來。

    岳天河摸了摸他手臂，又捏了捏，捋順那些褶皺：“確實，穿這么多，應(yīng)該不會冷了。”

    “你……”不是剛才貼臉的動作，喬鶴生看到對方眼里隱約的笑意，覺得自己好像被調(diào)戲了。

    “走吧，吃飯，”岳天河起身，也不看他，直接往餐廳方向去：“現(xiàn)在還供應(yīng)晚餐，去看看有什么吧。”

    “……”

    本來是想吃過飯去休閑區(qū)歇會兒就回房睡覺的，喬鶴生卻說要去看看燈展。

    晚上倒是沒有岳天河想象的熱鬧，大概是因為太冷了。

    沿著河往展區(qū)走，能看到河中擺放的，形態(tài)各異，流光溢彩的河燈，不怕冷的游客在拍照。

    “要不早點回去？你這一冷一熱的容易感冒。”岳天河看喬鶴生有點心不在焉，以為是冷風(fēng)吹的。

    已經(jīng)能看到展區(qū)的燈光了，喬鶴生道：“沒事兒，我身體好著呢，何況來都來了，看看吧。”

    “……”

    展區(qū)里倒是熱鬧些，造型精美的花燈下圍滿了游客，也有商販在賣一些小花燈。五顏六色的光映在人臉上，看著很溫暖，節(jié)日氣氛也很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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